《禍水》第15頁

說著,音晚悄悄將不住抖的手藏在袖中。

蕭煜抱起胳膊,瞇起眼睛,目如炬,似劍鍔劃開黑夜,臉上,想看看到底在發什麼瘋。

兩人誰也不讓,便這樣僵持住了。

還是要送他們出宮的侍看不下去,走到蕭煜后,笑著溫聲勸:“王妃讓您抱,您就抱一抱吧。許是王妃年紀小,今夜又了委屈,想朝您撒撒。”

話音剛落,便自甬道深傳來更鼓聲,這是今夜第二遍敲更了。

宮門即將落鑰。

蕭煜冷睨著音晚,音晚毫不懼,反倒朝他出胳膊,示意他走過來抱自己。

侍恐誤了差事,也在勸著蕭煜。

蕭煜被鬧騰得心煩意,甩手開袍裾,上了云階,走到音晚跟前,俯打橫抱起來。

他抱得不愿,心有怨氣,作一點都不溫,不像是在抱一個滴滴的小人,倒像是在擺弄他那些扛摔打的兵

音晚并不挑揀,只要他肯抱就行。反正,他待,哪怕是最親的時刻,也從未有過半分溫

頭疼得厲害,連靠著青狄站穩都勉強,肯定是不能走的,若是暈倒在這里,勢必是要太醫來給看的。

正是發病的時候,又沒有吃過藥,太醫一看就會餡。

與其那樣,蕭煜這老虎須子倒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音晚窩在蕭煜懷里想著心事,聽他那冰冷的嗓音從上面飄下來。

“本王最討厭被人利用和被人要挾,很好,今夜你都占全了。”

音晚想,所謂“被人利用”大約就是指在瓊花臺里他出手吧。如果有的選,也不想出此下策,當時一心想著保護兄長,沒覺得挨點打有什麼。可現在回過神來,卻又想到了,好歹是個王妃,若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挨了打,那傳出去該有多難聽,命婦貴眷間的風言與指,得讓好久都沒臉出門了。

而且,關起門來,蕭煜一定也會奚落的。

后怕得厲害,頭也疼得更厲害了,靠在蕭煜前,虛弱地嚶嚀:“我做錯了,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蕭煜未料到會這樣說。

他們婚三個月,這小丫頭從來都是外表糯可欺,開皮囊,里面豎著匝匝的刺,好幾回把他氣得恨不得干脆把頭擰下來,裝盒送給謝潤。

像這樣趴趴地窩在他懷里,語示弱還是頭一回。

蕭煜縱然覺得新鮮,卻無半點憐香惜玉的心。他輕哼:“若本王就要與你一般見識呢?”

懷中傳來甕聲甕氣的回話:“那也只能隨您了,反正事已經這樣了。”

耍無賴是吧。

蕭煜被氣笑了,使勁顛了顛懷中的子,作勢要松手把扔出去。意識到危險的音晚悚然一驚,忙張開臂膀抱住他,十指鎖扣,牢牢粘在他上。

粘住了,音晚哀怨地仰頭看向蕭煜。

蕭煜卻嗤道:“把你抱出宮不夠,還想本王抱著你回王府嗎?”

音晚一路都鉆進蕭煜懷里,不曾注意到,蕭煜雖然抱著,卻走得極快,此時已經出了未央宮,站在宮門口了。

而王府的馬車正停在他們面前。

青狄立馬上前,把音晚接到手里,扶住,把推上了馬車。

馬車時有顛簸,遠不如蕭煜懷里舒坦,音晚靠在車壁上,覺得比剛才還要難

金星飛迸,視線模糊,耳邊甚至出現了幻聽,似有人尖聲嘶吼,帶著瀕死的絕與癲狂。

想捂住耳朵,又突然想到蕭煜就在邊,只有作罷。

蕭煜就算再不關心,如今面對面坐著,也察覺出有些不對勁。

蒼白如紙,額間汗漬涔涔,雙眸虛弱無力地半闔著,像是憑空被吸走了氣一般。

他擰眉問:“你怎麼了?”

音晚咬住下,不作聲。

蕭煜的聲音越發沉冷:“不說也不要,等回去就讓郎中給你把脈,本王總要知道娶回來的王妃到底有什麼病。”

音晚低垂著眉眼,緘然不語。驀得,的睫,猛然抬頭,慘白病容上如燃起赤焰,燒灼得明艷刺目。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拔高了聲調。

“康寧十五年,你的六哥同謝家合謀,陷害昭徳太子謀反,后又偽造信件,把你也牽扯了進來,害你被囚西苑十年,所以你因此恨毒了謝家人,恨我父親,也恨我。”

“可是,那關我和父親什麼事?當年祖父在世,他和大伯父知道父親與你好,怕父親會壞他們的事,距離事發兩個月前,就把我父親支派回鄉祭祖。出事的時候,父親和我本都不在京城!”

蕭煜總算看明白了,這是忍耐太久,終于忍不住,所以發了瘋。

他面冷清疏離,吐出的話語中沒有半點溫度:“本王一般不打人,你不要自己找。”

音晚卻似深陷追憶中,戚戚自傷,全然不懼他的恐嚇,竹筒倒豆子似的傾訴:“后來我父親驚聞京中巨變,當即就想回來救你。可是還未等,兄長便意外落了水,險些丟了命。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是在警告父親。”

“你當謝家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披著張人皮,實則冷,為了權勢,隨時可以犧牲自己的親人。父親怕了,他怕我和兄長會遭遇不測,所以不敢違逆祖父和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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