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悠然道：“在這里，若是刺上幾個字，除了本王，旁人應當是看不到。”

音晚被嚇得險些一頭從床上栽下來，恐懼襲來，腦筋反倒清醒起來，掙扎著向床里側挪了挪，結結道：“這……這會留疤的。”

蕭煜把蠟燭端到跟前，灼灼火把他的臉映得格外明亮，他微笑道：“又不往臉上刺，怕什麼。”

“那也不行！”音晚掙扎著向后挪，哽咽著哀求：“殿下，我錯了，我真錯了，您就饒我這一回，我以后什麼都聽您的。”

蕭煜笑得粲然，慢條斯理地將蠟燭倒手，騰出右手，格外溫地著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細致描摹著線，極為憾地嘆道：“你慣會花言巧語誆騙本王，上說得好聽，心里想什麼卻不知道了。”

音晚被他得栗不止，偏被困在榻席之上，無路逃生，頓覺凄涼無助，干脆豁出去了：“你殺了我吧，我寧可死，也不往上刺這種字！”

大周律例，只有罪惡滔天的囚犯才會此黥刑，就算蕭煜說不往臉上刺，可活到這麼大，從未傷害過別人，憑什麼要忍這般屈辱？

此言一出，原本滿臉惡意笑容的蕭煜驀然愣住，他默了許久，呢喃：“寧愿死，也不往上刺這種字……”

似帶著些許哀傷，悲愴，還有濃烈骨的痛恨。

音晚覺察出不對勁，來不及往深想，只覺下頜一，被人抬了起來。

蕭煜凝著看了一會兒，戲謔之意散去，神變得冷嚴肅，挑著的臉，問：“好，那本王問你，你今夜跟謝蘭亭說好像能從本王的上看見從前的影子，你看見什麼影子了？”

音晚默了默，道：“沒有，什麼影子都沒有。您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蕭煜挑眉：“從前？你知道本王的從前？”

音晚閉上眼：“不知道，我們自小便無瓜葛。”

蕭煜這才滿意了，住音晚的臉，悠然道：“王妃真是冰雪聰明，深諳本王之心。記住了，你姓謝，本王不可能跟姓謝的人有什麼過往，把你腦子里那些七八糟的東西收嚴實了，今日只是嚇嚇你，再有一回，可就沒這麼便宜了。”

“還有，不管你是有病還是招邪，你想遮掩著，那就遮掩著吧，本王也沒興趣知道了。只是以后拿本王消遣，你知道，本王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小心惹火燒。”

立完規矩，蕭煜將音晚松開，目順著白皙的頸線向下，逐漸炙熱，他嚨滾了滾，道：“起來，給本王更，本王今晚要宿在中殿。”

第10章 夜雨 那時就上了他

音晚極不愿，可不敢拒絕，只有乖乖地起，去解蕭煜的帶。

這一晚到后半夜下了點雨，春雷滾滾，轟鳴而至，在天邊綻開雪亮銀，雨珠子“啪嗒啪嗒”落下來。

蕭煜好像極不喜歡下雨天，顯得很是煩躁。

音晚實在不住，趁他不注意，掙出來，拖過被衾蓋住自己，在床腳，吃痛地淺氣：“這樣不行，我會死的……”

蕭煜正在興頭上，心底郁氣難以紓解，眼角猩紅，跟要吃人似的，手就要來抓音晚。

音晚知道是不過他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索甩開被衾，撲進他懷里，摟住他，輕聲道：“殿下，天已經很晚了，您不是說明日，哦不，今日要去驪山行宮，不如我們歇息吧，再晚我們都會累，會沒有神的。”

蕭煜就像只求不滿的兇，氣息微重，好像隨時都會再撲起來吃人。音晚忐忑地摁住他，小聲勸解：“您不是要去見穆罕爾王嗎？那一定有要事商量，若因神不濟而誤了正事，那多不好。”

合歡帳彌漫著一極馥郁的香氣，似是桃花香，又似是胭脂香，混雜在一起，縈繞在側，帶著曖昧又的溫度。

蕭煜深吸了口氣，勉強抑下心頭騰躥的邪火，低眸掃了一眼盡摧殘、孱弱的好像快要暈過去的音晚，略帶譏諷：“果真是個小姐，不中用得很。”

音晚不敢再惹他，只闔著眼咕噥：“對，我不中用，殿下勇猛無雙……”

蕭煜躺回枕間，見音晚還枕在他前，一頭烏發凌至極，纏繞著兩人的。他極不喜歡這樣，好像有種兩人要一直糾纏難分離的覺，抬手推了謝音晚一把，卻不防有一縷發正在自己下，被大力一扯，本昏昏睡，猛然驚醒，“嗷”了一聲，吃痛地捂住頭皮。

疼得淚眼婆娑，極小心識時務地把青攏到自己懷里，往床里側挪了挪，離蕭煜遠一點。

蕭煜稍有些心虛，立即翻過背對著，譏誚：“本王用點勁你喊疼，扯一下頭發你又喊疼，真不知要你有什麼用。”

音晚咬了咬牙，想撲上去跟他同歸于盡算了，可看了看他結實的臂膀，又覺得怕是沒本事拉著他同歸于盡，至多是再惹怒蕭煜一回，讓他把掐死。

心里覺得不值，就沒說話，輕輕順著墻邊躺下，拉過被衾蓋住自己。

可這一躺，又覺得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不想再惹蕭煜來兌，強忍著躺了一會兒，直到蕭煜睡了，才輕手輕腳地翻下床，去浴房沐浴。

青狄一直沒敢睡，就怕音晚有事要喚人，吩咐侍將水燒熱些，扶著音晚進了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