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第26頁
可沒想到,蕭煜不同意。
不,該想到的。蕭煜從前就是個寧折不彎的剛強子,哪怕十一年前,未過苦難,在自己所堅守的東西面前也絕不退讓。
若他不是這樣,在當初肯向自己的母族謝家低頭服,或許就不必經歷那麼多磋磨,那十年的牢也不必坐了。
正出神,忽聽殿門大開,一個壯碩漢子大步出來。
侍機敏,知道謝家與淮王的恩怨,將音晚讓到了殿側拐角后,避一避外男。
那漢子不像朝臣,不宮規約束,半點避忌都沒有,怒滿面地罵咧咧:“善帝當初自己使盡邪手段搶去的皇位,自己把江山糟蹋得不樣子,憑什麼要給他善后?他登基十年,謝賊、藩將、邊患這三個國之大禍哪一個除了?還不是由之壯大。淮王倒忘了從前的恩怨了麼?說什麼疆土,百姓,他遭難的時候,也沒見百姓出來給他說句話。”
他旁邊有個文秀的書生,警惕地環視四周后,像是勸了他些什麼,他便不再說話。
兩人未走多遠,殿門重新打開,出來一個侍,把兩人又喚回去了。
殿前重歸于寂,音晚才從樹蔭斜影里走出來。
心緒復雜,說不清對蕭煜該是什麼樣的態度。他可惡暗得厲害,卻又好像是這濁濁塵世里有的清醒客,他攜明,正在努力突破積年攢聚的云霧,照亮人間眾生。
良久,才從雜蕪紛的思緒里走出來,暗自調侃:謝賊、藩將、邊患,他們可真給謝家面子,把謝賊視為三禍之首。
議政殿那邊吵到半夜,好像是蕭煜贏了,音晚臥在榻上,聽侍在外走,道淮王殿下要酒宴請外客。
要酒,宴請外客,那一準是他把別人說服了。
音晚竟松了口氣,替他高興。
可高興得太早了,剛到亥時,便有宮來稟,說淮王殿下在溫泉池沐浴解酒,讓王妃去見他。
沒有避子丸傍,音晚一點都氣不起來。
磨磨蹭蹭,支支吾吾不肯去,還是榮姑姑勸:“王妃快去吧,殿下脾氣不好,若是他等急了,吃苦的是您自己。”
音晚這才不不愿地去了。
溫泉湯池在蓊郁松柏掩映的山腳幽僻之所,石燈幢中放著夜明珠,茫微爍,白玉石池臺上浮雕著魚龍鳧雁,若麟舉翼,瑩澈若玉。汩汩泉水自翁口中涌出,熱霧彌漫,虛虛掩映著泉中的人,使這一方天地如騰在九天間的仙境瑤池,縹緲幻。
蕭煜今夜好像很高興,他靠在湯池中,手邊擱著一只葡萄紋金樽,音晚特意踮腳看了看,那金樽中該死的還盛著酒。
見來了,蕭煜抬起金樽呷了口酒,朝招招手,懶懶道:“過來,把裳了進來。”
第14章 真 我是真的你……
音晚站著未,道:“殿下,您逾制了。”
驪山上的溫泉固然好,可只有天子及其后宮可以用。譬如蕭煜如今泡的這個魚龍池,便是善帝才可以用的。
蕭煜把剩下的酒喝完,從中出一道圣旨,扔給音晚。
“知道你們謝家正盯著本王呢。”
音晚將圣旨展開,見是善帝手諭,恤淮王談判辛苦,賜浴驪山溫泉。
蕭煜神微醺,出些不耐煩:“本王數二十個數,數完你要是還沒下來,本王就上去抓你。要是讓本王手,你可就沒這麼舒服了。”
說完,他當真一板一眼開始數數。
音晚咬了咬牙,腹誹他喝醉了就變得稚,卻不敢和他,立即解帶裳,蹬掉繡鞋,著“二十”的邊跳進水里。
水又熱又,還飄著鮮紅的花瓣,芳香四溢,令神愉悅,四肢發。音晚沒忍住,舒服得輕呼了一口。
蕭煜大約是聽見了,立即纏了上來,將音晚到池壁,摟住,在耳邊聲問:“舒服嗎?”
音晚避開他灼灼的視線,潦草點了下頭。
蕭煜將的臉掰正,道:“本王讓你舒服了,你也得讓本王舒服舒服。”
說罷,他的手又開始不規矩。
音晚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因為張恐懼而微微發:“不行,疼。”
蕭煜甚是掃興地把的手甩開,不滿道:“你說你又不是姑娘了,怎麼還這麼矯?”他酒氣上頭,被溫泉一蒸,越發激涌,按捺不下去,他又了上來,哄勸道:“若是疼,你就忍一忍,哪個人不是這麼過來的?伺候夫君不是你的本分嗎?”
他本意是想哄一哄,讓乖一點,別又中途掃他的興,誰知音晚聽完他這句話,神驟然冷下來,將頭偏開,譏諷:“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您才能好聲好氣地跟我說話。”
蕭煜覺得這些日子謝音晚有點瘋,原本好端端逆來順的一個小人,現如今說不了幾句話就要跟他甩臉子,還語中含諷,話中帶刺,怕是瘋得忘了他是什麼人了。
他懶得跟多費舌,要讓懂點規矩還不容易嗎?他不聲不響地手上加勁,帶著凌的氣勢,謝音晚果然變了臉,卻咬住下,倔強地不肯出聲。
蕭煜冷笑,這樣正好,他才不管疼不疼,流不流,只要自己舒坦就行。
他正想步正題,卻聽謝音晚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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