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寧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辦公大廳人來人往。

蘇嘉樹活了下手腕，“好久不打架了，還有點手生。”

姜佳寧看見了他手掌心的裂口。

長約三寸，已經止住了。

蘇嘉樹注意到目，寬心，“我心里有數，傷的不嚴重。”

姜佳寧哼了一聲，“我不是怕你傷的嚴重，我是怕你還沒在里面蹲夠。”

蘇嘉樹：“沒良心的。”

姜佳寧轉臉向窗外。

四四方方的窗戶口，天漸漸的暗了，漆黑如墨。

“蘇嘉樹，你跟我保證，別再自己手，”姜佳寧轉過頭著他，“這次要我來。”

民警涉后，對方因事無法趕來，就姜佳寧填了一張表，留了電話。

回去的路上，路過藥店，姜佳寧去買了碘酒和敷料。

蘇嘉樹隨意的單手往虎口上消毒，包扎也是糙，額頭上臉上的傷看不見，就對著玻璃上的影子，棉簽都歪了。

姜佳寧打了一下他的手肘，從他手里把碘酒接過來。

蘇嘉樹“嘶”了一聲，“你真是半點不心疼我啊。”

姜佳寧在他的腦門上了一下，“你就該長點心。”

“你說這話語氣真像個老師，你說你怎麼不去當老師呢？你以前同學錄填的不是填的想要當個小學老師麼？然后嫁個好老公，當個賢妻良母……”

“喂，你話真多。”蘇嘉樹個子高，姜佳寧要踮著腳給他消毒，“你低下來點。”

蘇嘉樹著罩衫衛的口袋，彎著脊背低下頭。

不遠的一輛藏在影的黑車。

手機對焦，連續幾張照片定格。

姜佳寧手中作稍一頓，朝著那車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發覺很明顯的異樣。

蘇嘉樹敏的了耳朵，想抬頭，被姜佳寧給按住了。

蘇嘉樹立即就明白了，“你知道有人跟蹤？”

姜佳寧認認真真消毒好，給他好創口，“剛知道。”

下午，看見曹煜手里那兩張舉報信的照片，就在想，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現在知道了。

……

姜佳寧手機沒電了。

等到住接上電源，才發現薛凜安在兩個小時前就給發了一個定位。

想和顧真真的事早晚也要和薛凜安解釋，就手機充了十分鐘電，出了門。

開了導航。

定位沒有標注，拉大看了看，毗鄰楓亭公園，中心湖的湖水在地圖上分外打眼。

能把楓亭公園當后花園，這地方寸土寸金了。

夜晚道路通暢，一個小時后到達目的地附近。

把車停到胡同口的公共停車位上，往里面走，門口是一個穿著漢服古裝的男服務生，領著姜佳寧進去。

姜佳寧以前之聽說過這一，卻是沒來過。

這邊不對外開放，會員制，能進來訂餐休息的，都需要提前電話預定。

經過一條仿古長廊，來到一環境清幽雅致的別院，男服務生幫打開門：“請進。”

“多謝。”

姜佳寧道謝后，進了房間。

這邊分為室和外室，中間用一扇古風花鳥屏風遮住，那邊能聽見推牌的聲音。

這邊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姑娘。

戴黑框眼鏡，坐的好似是上課一樣筆直，雙手放在膝上，看起來有些拘謹，見姜佳寧進來就點頭示意了下。

姜佳寧落座后，剝了個橘子，遞給坐在邊的姑娘。

“甜的。”

小姑娘急忙雙手接了，“謝謝。”

姜佳寧這幾天都沒睡好，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就困頓的靠在沙發靠背上睡了。

一旁的小姑娘張了張，小心翼翼的挪過來，把抱枕被給姜佳寧搭在了上，又移回去，繼續板正的坐好。

姜佳寧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那個最難熬的深冬，大雪沒日沒夜的下，遠樹林一片素白，像是掛起招魂的白幡。

隨著陌生人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那房子金碧輝煌，比在電視上看到的都要豪華。

這是的新家。

也是囚籠。

漫長的夢境，夢境里那混雜著沉烈北風的雪片和現實中的打牌聲織在一起，在混沌的夜上空編織了一張碩大的網，將籠住。

的臉被深深地踩進雪泥里，固執的一聲不響，即便的嗓音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那個時候，已經失聲很久了。

說不出告狀的話，亦說不出求饒的話，宛若一個啞。

姜佳寧從夢魘中掙扎醒來。

驀地發現面前有一道黑的影。

幾乎是驚懼本能的向后撤，手臂絞纏著毯子，脊背抵著沙發的靠背，過了十幾秒，才緩緩的平靜下來。

房間已經徹底靜了下來。

那些打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薛凜安就站在的面前。

他的高大影傾覆在的上，緩緩地蹲了下來，指腹挲潤的臉頰。

滿臉都是淚。

“為什麼哭？”薛凜安問。

他一直知道姜佳寧很能忍，他見過的眼淚，只在故意給他看的時候。

現在這雙眼被淚洗過，毫不設防。

姜佳寧將手臂從毯子里拿出來，手指蜷了下試圖緩解下手臂的僵滯覺，才過來摟男人的腰，臉頰在他熱的發燙繃的小腹上，“薛凜安，你抱抱我吧，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