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殺人？”聲音氣到抖。

冰涼的劍刃架上脖頸，齊褚好似又看到昨夜這雙眼睛里那悉的恨意。

時而怒狠他，時而憐惜他，真奇怪啊。

他忽然側更加靠近那刃口，直視著：“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既然小姐今天心不好，便殺了我吧。”

細的滲出，齊褚好似覺不到疼，又往上面送了送，他從始至終都不看傷口一眼，只是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人。

他聲音足夠坦誠，甚至聽不出一的敷衍味道來，好似只要愿意，他就真的能心甘愿的死在這里。

“解釋！為什麼殺人？”許念不肯罷休。

“小姐從何看得，我就是那濫殺無辜之人？”

聲音平靜，不疾不徐，沒一點破綻。

可越是這樣淡然，許念就越是后怕。

徹底冷了聲，“你如此模樣，還讓我如何信你？”

齊褚看了眼后的一群人，忽然明白了，“所以小姐今日就是特地帶人來殺我的？”

那雙眼睛確實是這樣告訴他的，

所以他垂下了眼眸，無所謂的說：“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既然小姐想要收回，便拿去吧。”

許念從未想過，他竟然到了此時還是一派無辜模樣。

心中惱怒，握住劍柄的手有些不穩。

最后看了眼前這人，既然分不清他到底是誰，雙手染，不管是誰，都該死！

“那我就全你”，許念說的輕，卻是耗了所有的力氣。

緩緩閉上眼睛，手心收，抿的已經發白了，手穩住了，卻在力道即將出去的那刻，又忽然的頓住了。

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住劍。

難過的想，怎麼就下不了手呢。

為什麼會在想要狠心的時候有罪惡！

“——你這雙手，就是遞給你一把刀，你真的敢殺了孤嗎？”

前世齊褚說的話，此時就像是夢魘回聲，一遍遍響在耳邊。

緩出一口氣，許念認輸似地收回了手，頹喪挫敗的睜眼，抬眸：“殺你臟了我的手”。

轉，亮聲吩咐康依：“去報，就說昨夜逃跑的……”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劍柄突然晃悠了一下，察覺到他做了什麼，許念難以置信的轉回頭。

齊褚直接撞上了劍刃，他臉上僅剩最后的瞬間退去，鮮紅的滴順著傷口滴落，他卻忽然淺笑了一下，然后徒手握上了刀刃，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許念迅速收回了手。

但還是遲了一步，帶出的濺在上，他眼中的聚焦一點點散開，那雙眼睛沉重的合上，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

他說：“我只想要死在小姐手里。”

聲音輕到風吹吹就能散了。

“哐當——”一聲。

手中的劍柄無力落。

許念的手腳發麻，瓣發白，甚至覺得呼吸也被風給奪走了，一種窒息的難。

作驚了拐角另一邊的人，抱著孩子的婦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哎呦，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

或許顧忌到許念邊跟著的人，婦人不敢上前，眼中的指責卻很明顯。

空的眼神了，卻沒有力氣回答婦人。

康依敏銳地看了眼婦人眼角的淚，幾步走過拐角，然后面難看的折返回來。

“……小姐，您快過去看看吧”。

拐角，有個小孩正虛弱靠在墻邊，出的半只被包扎的很仔細，換下來的帶紗布還沒來得及清理。

而他們上蓋著的，正是昨日送出去的白狐裘，幾個孩子在一起，此時都拘謹的向著許念看來。

許念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喃喃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孩子懦聲懦氣道：“哥哥幫我清理上的傷口，哥哥說他要去洗手，哥哥……”

這邊話還沒說完，有人來稟報了：

“二小姐，徹夜未歸的那兩個家仆回來了，他們昨夜醉酒，說是睡過了時辰，不知小姐在找他們。”

許念散的目一點點的聚起，盯著來人，艱開口：“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8章

齊褚意識昏沉彌散，雖然他已經控制了力道，但是這確實耗損的太嚴重了。

如風一般輕散倒下的那刻，數月不曾松懈的思緒終是被迫沉寂下來。

冰冷，空，寂靜，沉重的眼眸失去了最后一亮。

他差錯下了堰都，邊藏了細作，此時想要殺他的人太多，若是想要長久商榷，就必須先休養生息，再好好與那些人算賬。

這個人，接連兩次看他，眼中都帶著殺意，可真奇怪，那麼想要殺他，拿著劍的手還是會抖。

又恨又怒，氣紅了眼卻下不了手，有意思。

他忽然變得很平靜，他不再與本能作對，放任自己的變得越來越輕，冰冷，疼痛逐漸消散，意識沉睡到不可自控的地步。

滴答——

水面被激起陣陣漣漪，他側眸去看，水面的波紋之上出現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四目相對，一雙驚愕，一雙帶笑。

對方朝他出一只手的時候，齊褚恍然大悟，原來他才是水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