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誼？

齊錦心裏明白，皇上是想讓他們以後好好替戰王做事，嚴正自己的立場。

但與此同時，他忍不住思索，皇上是不是還沒打消給他和謝家姑娘賜婚的心思，所以才讓他和謝麟多走走，以便觀察謝家人的人品？

不怪他如此多心，實則是帝王心思難以捉，偶爾多想兩層沒壞。

“還杵在這裏幹什麽？”穆帝見他發呆，忍不住皺眉，“讓太傅他們進來。”

“是。”

想到幾個還在外麵候著的幾位中老年重臣，齊錦不再貧，很快行禮告退。

容蒼走出勤政殿，朝幾位大臣示意。

“榮王說英雄出年，這話不假。”謝大國舅看著眼前這幾位年輕人，麵上帶著欣的笑意，“若楚國世家公子都能如你們這麽優秀，楚國江山社稷定會越發穩固，國家會更加繁榮昌盛。”

“大國舅謬讚。”齊錦施施然行了一禮，“佼佼者之所以為佼佼者，就是因為平庸的人太多，才能襯出我們的優秀。若個個都這麽優秀，反而顯得我們平庸了。”

謝國舅和榮王麵麵相覷，一時無言以對，趕抬腳進殿，給皇上請安去了。

英雄出年。

這年們不但本領超強，也利索，他們不是對手。

幾人離開之後各忙各事，齊錦跟著謝麟一起去了刑部，容蒼和七八兩位皇子則重返崇華殿。

崇華殿裏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晚間是皇帝家宴，旁人無需在場。

所以秦芷嵐已跟著自己的母親告退離去，謝夫人也已離開，幾位公主和駙馬得到皇後允許，去了後花園賞花。

謝丹姝和楚雲緋留在皇後邊。

讓人意外的是，宸王和宸王妃還沒走。

容蒼無視眾人投來的目，走到皇後麵前，袍跪地，鄭重地給皇後行了個禮：“兒臣不在京城這些日子，多虧母後照顧，雲緋才能安然無恙，兒臣多謝母後，讓母後費心了。”

“快起來。”母後目落在他臉上，眼底有著幾分克製不住的，“雲緋是本宮的兒媳，肚子裏的孩子是本宮的孫兒。照顧他們是本宮應盡之責，你說這些是拿我當外人？”

“兒臣不是——”

“行了行了。”皇後站起，一手挽著楚雲緋，一手挽著謝丹姝，“你既然來了，就隨本宮去疏凰宮坐坐。這裏地方太大，本宮覺得說話不方便。”

“是。”

嬪妃們起恭送皇後。

“母後。”宸王拉著宸王妃匆匆走過來，跪下行禮，“兒臣求母後一件事。”

皇後居高臨下著二人，神微淡：“你想去見你母妃？”

“是。”宸王低垂著頭，態度謙卑，“兒臣許久沒見到母妃了，今日母後過繼容蒼為子，兒臣作為母妃的兒子，理所當然應該告知母妃一聲，還母後允許。”

皇後皺眉，眼底劃過一厭惡。

想到貴妃這麽多年待容蒼，就恨不得讓他們母子永遠分離，此生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

皇後正要說話，卻察覺到楚雲緋不聲地了一下的手，轉頭看向楚雲緋，見細不可查地點頭。

皇後心裏有數，作勢思索片刻，才緩緩點頭：“理該告訴一聲，你們夫婦二人可以去見見貴妃，但不能多帶人，母子說話不得超過一炷香，否則皇上怪罪起來，本宮也沒辦法替你們遮掩。”

說罷，轉頭吩咐：“寶元，你拿上鑰匙，帶宸王去見見他的母妃。”

“多謝母後。”宸王恭恭敬敬地行禮謝恩，“兒臣先告退。”

皇後嗯了一聲，安靜地站著，直到宸王夫婦轉出殿門，消失在視線裏，才收回目：“雲緋。”

楚雲緋淡道：“昭宸宮人都被調走了，墨雪，你去照看一下，別讓人衝撞了貴妃娘娘。”

“是。”

皇後沒再多說什麽，舉步走崇華殿。

到了沒人，楚雲緋才道：“昭宸宮現在沒有多餘的人伺候，顧貴妃和宸王見麵之後，緒激之下應該會不。墨雪手好，善於藏，正好是個聽的好時機。”

皇後忍不住誇道：“容蒼真是慧眼識珠，娶了個聰明靈慧的好媳婦。”

容蒼跟在兩人後，聽著們的對話，點頭應是：“是，雲緋一直都是最聰明的。”

楚雲緋回過頭，嗔地瞪他一眼：“母後誇我是因為喜歡，你誇我也不害臊。”

“我說的是事實，有什麽可害臊的？”容蒼忍不住失笑，“難道緋兒覺得自己不聰明靈慧？”

謝丹姝有些稀奇地看著戰王。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平和溫的戰王，以前的容蒼從來都是冷疏離，讓人覺得不好親近，每次出現在人前，總帶著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沒想到他在戰王妃麵前竟是如此溫。

回到疏凰宮，皇後停下腳步，朝謝丹姝和楚雲緋吩咐：“你們先去玩一會兒，我跟戰王有些話想說。”

“是。”

皇後乃是後宮之主。

疏凰宮是後宮所有宮殿中最尊貴的住所，後花園自然打理得格外。

謝丹姝和楚雲緋走在小花園裏，忍不住開口：“平日裏在家裏，戰王跟王妃都是如此相模式？”

楚雲緋點頭：“差不多。”

“真是讓人羨慕。”謝丹姝淺淺一笑，“若每家夫妻都是這般溫馨，誰還會抗拒嫁人？”

楚雲緋聞言，忍不住說道：“齊錦品行其實也不錯。”

“不是品行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緣分。”謝丹姝搖頭，“你跟戰王是真心相，彼此歡喜，所以才相得如此融洽。我若嫁給齊錦，彼此沒有，隻會徒增尷尬。”

楚雲緋搖頭：“我嫁給容蒼之前，對他也是沒有的。”

事實上，以當初的份，若不是容蒼主娶，連跟容蒼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那樣一個生人勿近的脾，遠遠看上一眼都覺得冷得不行，哪裏有機會跟他彼此相？

就算是親之後，對容蒼也一直有種不太敢主靠近的膽怯，跟時下那些子一樣溫，恭順，謹守分寸。

若不是有那場變故，若不是得以重生一次……

楚雲緋斂眸，眼下想起來，都不知道前世那場噩夢算不算是塞翁失馬了。

“皇後過繼戰王這件事，滿朝文武大概都沒想到。”謝丹姝角微揚，“真是打了宸王一個措手不及。”

楚雲緋回過神，想到容蒼被皇後單獨留在疏凰宮的原因，腳步微頓，忍不住朝正殿方向看去。

“怎麽了？”謝丹姝不解，“擔心戰王？”

楚雲緋表有些微妙：“……沒什麽。”

隻是在想，若皇後執意想看看容蒼上的記號，容蒼會是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