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氣氛融洽的疏凰宮，此時的昭宸宮裏卻是一派山雨來的抑。

“該死的畜生！”

“果然是個有就是娘的白眼狼，本宮這麽多年白養了他！”

“本宮當年就該淹死他！”

“本宮費心養他長這麽大，他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伴隨著一聲聲惡語，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回在大殿裏，顧貴妃砸了眼前所有能砸的東西，狠狠發泄一通怒火之後，依舊怒火中燒。

“母妃息怒。”宸王妃輕拍著的心口，“事已至此，我們該冷靜下來想想辦法，越是緒失控，反而又著了他們的道。”

顧貴妃神蒼白而沉，僵立了好一會兒，忽然咳出一口：“噗。”

“母妃！”宸王大驚，連忙手扶著，“母妃您怎麽樣？兒臣這就宣太醫——”

“不用……咳咳咳……”顧貴妃痛苦地低咳幾聲，在宸王攙扶下，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幽的日子向來如此，太醫看過了又如何？”

宸王擔憂地看著：“母妃……”

“我沒事。”顧貴妃了口氣，端起季嬤嬤到來的茶水，斂眸喝了兩口潤潤，“想要讓我好起來，你們倆就爭氣一點。”

宸王眼底布滿霾，抿不語。

眼下已是如此景，他們還能如何爭氣？

顧貴妃順了口氣，忽然測測一笑：“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母妃？”宸王眉眼一，連忙開口詢問，“母妃可有什麽錦囊妙計？”

錦囊妙計？

顧貴妃輕輕閉眼，平複著自己的怒火：“眼下沒什麽錦囊妙計，隻能忍。”

忍？

宸王臉一沉，他現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忍，忍來忍去，忍到容蒼了皇後嫡子，忍到他坐上太子之位，再忍到他登基為帝，直接鏟除異己嗎？

顧貴妃問道：“外麵況怎麽樣了？”

“不太好。”宸王坐在跟前，眉心鎖，心不順，“丞相已被停職，顧家被容蒼訛了五百萬兩白銀，兒臣不知怎麽得了父皇厭惡，父皇看兒臣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今日千秋宴，皇後不但當眾認了嫡子，父皇還召太傅、國舅和榮王叔等人去議事，兒臣猜想應該跟立儲有關。”

顧貴妃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丞相被停職一事已經知曉，兄長暴斃皇上也已經告訴了。

外麵種種跡象已表明，皇上打算對顧家下手了。

顧貴妃不免覺得諷刺，二十年恩的枕邊人一朝反目，便是對母子趕盡殺絕，半點分不留。

皇上真是好狠的心啊。

顧貴妃擱下茶盞，聲音沉寂疲憊：“以前就讓你沉住氣，你們不聽，如今落到了這般地步，本宮也不該決定意外。”

宸王跪下：“都是兒臣無能，讓母妃跟著累。”

“不過事已至此，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安安心心地做個賢王，爭取早日改變皇上對你的印象。”顧貴妃說著，角浮現一抹算計的冷笑，“就算容蒼被立為太子，他也做不皇帝，你們不必擔心這個。”

宸王心頭泛起一希：“母妃的意思是……”

顧貴妃冷笑：“放心好了，他們盤算的一切最終都會落空。”

這句話太過篤定，像是知道了什麽似的，惹得宸王心頭，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讓母妃這麽有把握。

宸王妃謙恭地開口：“母妃之言，兒媳也不太明白，還請母妃明示。”

“容蒼不是本宮的親生兒子，也不是皇上的脈。”顧貴妃平平靜靜地道出驚天，“這個你們別輕易泄出去，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候再用。”

話音落地，殿倏然安靜下來。

宸王和薑盈同時被這個消息驚住，兩人幾乎以相同而震驚的眼神對視著。

容蒼不是父皇和母妃的兒子？

這……這怎麽可能？

宸王麵微驚，一瞬不瞬地看著顧貴妃：“母妃說的是真的？容蒼他……他不是父皇的兒子？怎麽會……”

“這個你無需多問。”顧貴妃冷道，“我告訴你的都是真的，容蒼他確實不是皇上的兒子。”

“那母妃當初有孕……”

“本宮有孕是假的。”顧貴妃冷哼，“得知皇後有孕之後，本宮就買通可信的太醫，製造有孕的假象，就是為了收拾皇後的兒子。”

“可是——”

顧貴妃索和盤突出：“本宮原本打算製造一個意外，把皇後的孩子搶過來，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出了一點意外。”顧貴妃臉沉了下來，惡狠狠地咬牙，“那群笨手笨腳的東西，竟把皇後的孩子弄死了！本宮不得不讓你外祖父想辦法，趕從宮外弄了個孩子進宮來，才把這件事瞞了過去。”

宸王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心頭既驚又喜，怪不得……怪不得母妃這麽多年一直那麽偏心。

原來這其中藏著這麽的真相。

短暫失神之後，宸王心裏重新燃起希。

容蒼既然不是父皇的兒子，當然沒資格繼承江山，父皇再怎麽喜歡他，也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一個沒有緣關係的外人。

可是這個什麽時候揭開才好？

宸王心頭生出一衝，恨不得現在就衝到父皇麵前告訴他，他引以為傲的那個兒子，跟他沒有半點緣關係。

手掌四十萬大軍的皇族戰王殿下，本就是一個統低賤的野種。

他真是期待父皇聽到這個之後會是什麽反應，表一定會很彩。

“母妃覺得何時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宸王妃低聲詢問，“九弟即將被立為太子，為太子之後就會攝政監國，手裏的權力會越來越大。萬一他徹底掌握了朝政大權，隻怕揭開真相也無法撼他的地位。”

顧貴妃眼神冷：“自然是所有皇子都死絕的時候，皇上再也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傳位給唯一的兒子，那就是你。”

到時候不管皇上是喜歡宸王也好，還是厭惡宸王也罷，他都隻能把皇位傳給宸王，何況……

何況容蒼還中了蠱毒，活不了太久。

當年有先見之明，就是為了確保皇帝變心的那一天，皇位依舊隻能是兒子的。

帝王寵不長久，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顧貴妃仔細叮囑：“他能不能完全掌控大權是以後的事，至眼下來說，你不能輕再舉妄。”

宸王點頭：“兒臣聽母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