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生意極好。

盤下隔壁的兩間鋪子，做了一間小茶樓。除了賣糕點，也賣茗茶。

宋衡與池墨言約在千山茶館。

茶過三盞。

兩人聊著近日在做的事。舊案複查、修建水渠……

曾經燈下苦讀的兩個年人，如今各自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並且堅定一路往前。

“宋衡！”謝若拎著兩個糕點禮盒走了過來，衝著宋衡揮揮手：

“我剛去買糕點，聽沈璃說，你們在這兒喝茶。池公子，好久不見！你竟然帶回了一株奇藥，真厲害！”

池墨言客氣應道，“謝二小姐好，過獎了。”

謝若挨著宋衡坐下，是個自來的子，除了對宋衡時常不好意思，對外人那就是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好奇問道：

“池公子，快說說你尋藥的傳奇故事！肯定特別彩！”

宋衡忍笑，“嗯……我也好奇，墨言講講？”

池墨言見這兩個人都期待看見自己，無奈歎了一口氣，長話短說描述取藥的過程。

宋衡十分配合，還給池墨言斟茶，以免他口。

謝若聽故事十分捧場，宋衡雖然話不多，但每每接一句恰到好。

三人有說有笑。

沈璃端著一壺新的熱茶走了進來。

在池墨言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但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真的羨慕謝若的坦率。

如今也是猶豫徘徊許久，才鼓足勇氣過來。

“沈璃，你也來聽故事嗎？”謝若熱揮揮手。

沈璃微微低垂臉頰，“我……幾位都是常客，我來送一壺熱茶。”

謝若與宋衡，常來捧場。

這可是恩師/嫂嫂的鋪子。

“哎呀，自家人，客氣什麽。”謝若應了一聲，笑道，“池公子講的故事可有趣了，你也一起聽聽？”

沈璃的視線落在池墨言上，確實十分想知道他的事。

於是順水推舟坐了下來。

池墨言輕描淡寫的尋藥經曆，沈璃聽的心驚膽戰，臉都白了幾分。

一直想要去嶺南的念頭，愈發深了。

日落時分。

眾人散了。

池墨言走的晚一些，他準備買一些糕點帶回去安母親。

林易德今天被問斬。

娘必定難過。

合該好好吃一頓，真不是慶祝的意思（微笑）。

沈璃親自把糕點裝好，又送了他一大盒。

“你這麽做生意，是要虧本的。”池墨言又往桌上放了一塊銀子。

沈璃臉頰不由微紅，“池公子對我有大恩，理應……理應……”

池墨言對有幾分印象，淡淡道，“不必在意，隻是奉命行事。”

沈璃局促垂下頭，抿著不再說話。

眼見池墨言拎著兩個禮盒就要走了……

沈璃忍不住道：“池公子，我們千山在嶺南有工坊，我最近一直打算去看看，隻是一個人去嶺南，家人都不放心。不知……能否和池公子同行有個照應？”

這個想法在心中盤旋許久。

知道，他有要做的事業，而如果留在原地，以後都不可能再與他有集。

想走近他。

池墨言回轉，視線落在的臉上，大概明白了什麽，婉拒道：

“我的隨從都是男子，帶一個眷不方便。”

沈璃臉白了一分，“抱歉，是我唐突，打擾池公子……”

“無妨。”池墨言客氣道，轉離開了千山。

沈璃默默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心中十分難過。

也許不是每一段故事，都能有一個結局。但至，已經嚐試過了。

那也算是，不留憾。

……

宋衡與謝若並肩走在街道上。

送回北王府。

“聽說你最近總是熬夜，對不好。我們家廚子今日剛好熬了一鍋養元湯，你帶一盅回去！好好補補。”謝若微紅著臉道。

這一鍋湯，其實就是讓廚子特意給宋衡準備補子的。

“這太勞煩了……”宋衡道。

“不麻煩，你是我二哥的肱骨重臣，可不能把子熬垮了，我這也是……也是為了朝廷！”謝若扯了一個理由，強行一心為公。

宋衡一怔，低聲笑了。

“笑什麽嘛……”謝若有點不敢看他。

宋衡溫聲道，“謝謝。我寫了一份練字要訣，你最近不是在練字嗎？拿去看看，也許能有點用。”

“好耶好耶！”謝若開心攥小拳頭。

夕的芒籠罩在兩人上，斜影雙。

……

自新君登基，改年號弘寧。

弘寧元年冬末，遠出東海的帝後回京，尋回了最後一株奇藥。

次年，太子出生。

弘寧四年，池墨言三年任職滿，但他並沒有回京，請調去了北地的州郡。

如此，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輾轉各地十二載。

弘寧十三年初，時任平川布政使的池墨言，調回京城。

後一路至左丞，為大夏最年輕的文之首。

大夏政壇之上，另一個與他一樣耀眼的，便是宋衡。

他從刑部職，曆任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刑部尚書。

秉公執法，為民冤。

是大夏第一刑。

弘寧十四年，楚守臣請辭指揮使一職。

隨著年紀大了，力不濟，再難以勝任明心司繁重的任務。

他現在心的問題還是和十四年前一樣。

沒了他這個指揮使的爹，他兒子咋整？

這些年，楚訣年歲見長，但得罪人的本事，也是與日俱增。

“爹！”楚訣興衝衝跑了進來。

楚守臣憂愁擺擺手，“外麵候著。今天新任指揮使來接，有正事。”

“我我我我啊，我就是！”楚訣舉起剛剛拿到手的任命書。

楚守臣：啊？

沒了指揮使的爹怎麽辦？

沒事，那就為指揮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