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在三人家庭群里回：【加油小，每天報個平安就好】

并給梁姿轉了五百塊錢。

梁父回：【加油兒】

也轉了五百塊錢。

梁姿這次需要詳細的博士論文大綱和參考書目評論。

一個人待在家里，坐在書桌前，把所有想探討的點都列在了白紙上，可就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論文結構，把這些點都容納進去。

連著兩天，毫無進展。

梁姿不喜歡死磕，把未形的大綱放到了一邊，把這兩年做過的讀書筆記都翻了出來，一本一本，一篇一篇，慢慢寫短評。

兩天寫短評，一天看文獻找靈，半天想大綱，梁姿按照這個節奏重復了三，還是想不出來。

眼看著就要六月份了。

這天晚上，梁姿讀論文讀得頭昏腦脹，洗完澡癱在床上，拿起手機打開了微信。

“清澤”兩個字猝不及防地闖進的視線。

梁姿的心跳了一拍。

好久沒見過這個名字了。

清澤發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是盡頭早上十點發過來的：【梁老師最近怎麼樣？這幾天忙嗎？不忙的話，想不想去圣母院爬個塔樓？】

第二條是兩個小時之前發的：【手機不會被了吧梁老師？？】

梁姿承認最近被論文搞得心煩躁，甚至已經沒有了世俗的，也知道不該把這種緒遷怒給無關的人。

但還是忍不住去想，他來了黎就是“梁老師”，他走了以后就當沒這號人，清澤是把當黎地陪了嗎？

還不如當床伴呢。

梁姿沒回。

又過了兩天，梁姿吃完晚飯，一個人在塞納河邊散步，放空腦子。

亞歷山大三世橋輝煌華麗，橋上永遠游客如織，鐵塔樂此不疲地充當合照背景，千張萬張。

六月了，風里吹來了夏天的氣息，兩岸的樹木已經枝繁葉茂，在河邊跑步聊天的人們也都穿上了清涼的夏裝。

只有還被論文困在春天。

回家以后，梁姿神奇地有了靈。

整整兩個小時，在A4紙上不斷地寫，劃掉，重寫，添加，終于寫出了博士論文的第一份綱要，以后會隨著研究的深而改變的暫時綱要。

雖然還沒給導師看過，但是梁姿很確信，排除一些小的改，這基本就是最后的大綱了。

看著面前兩張只有自己看得懂的麻麻的紙，眼睛滿意地掠過每一個字。長舒一口氣，了個懶腰，臉上終于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綱要有了，對梁姿來說，論文已經完了一半。

仿佛未來兩年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而這個人是自己創造出來的。

快樂。

梁姿拿起手機，給這兩張潦草的紙拍了張照，然后跟爸媽報了個喜。

微信里，清澤沒有再給發過消息。

但不在乎。

梁姿就是今天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第11章 、溜了

三天后的下午兩點，梁姿把答辯需要的全部材料都發給了導師，又刑滿釋放了一次。

在跟爸媽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之后，梁姿終于重新擁有了，也重新擁有了食。

這三個星期，梁姿的大腦似乎接收不到胃發來的信號了，一天可以只吃一頓飯，一頓外賣可以吃兩天，每天依然力充沛，凌晨兩點睡早上九點起。

給王雨薇發了微信：【我好了王士，今天晚上來我家樓下的那家法餐吃飯嗎？】

梁姿只想坐在餐廳里正兒八經地吃頓飯，吃完就回家睡覺。

王雨薇異常激：【終于出關了寶貝！！恭喜你！！好多話要跟你說！！！七點半怎麼樣？】

梁姿：【好】

七點四十，王雨薇坐在了梁姿面前，遞給一個很大的白紙袋，“給你的。”

“謝謝，”梁姿接過來，笑道：“王士對我也太好了吧，還給我準備了禮。”

“這可不是我給你準備的，”王雨薇一臉八卦的表，“是清澤給你準備的。”

梁姿聽見這個名字，怔了一下，眼里的倦意頓時減了幾分。

袋子里面是一個扁扁的紙盒子，包裝得很復雜，梁姿打算回家再拆。

還有一張明信片，正面是夏加爾的《生日》，畫里的男漂浮在溫馨的小房間里，進行著一個空中之吻。

上上個月，在蓬皮杜中心，和清澤一起看過這幅畫的水彩習作。

梁姿翻過去看背面，明信片應該是在紐約的MoMA買的，但是一個字都沒寫。

輕皺眉頭，“什麼意思？”

王雨薇皮笑不笑的，“你還問我什麼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和清澤什麼意思？”

——

那是個周六晚上，快十二點了，王雨薇和任平安決定在這個好的夜晚一起做些什麼，結果，一通意外來電把氣氛打得七零八碎。

任平安盯著屏幕上的“Loch”，不想接，但不接又說不過去。

清澤是那種把“禮節”刻在腦門上的人，能讓他拉下臉大晚上打電話過來的，肯定是什麼急事大事。

任平安按了接聽，“喂？Loch，怎麼了？”

清澤也知道自己做法唐突，低聲道歉：“Adrian，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有點事想問你，因為時間關系只能現在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