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允擺了擺手，面上一副無所謂，吊兒郎當的回了句，“不謝，我媽說了今年過生日讓你自個兒去我們家拿，你回來了今年過生日也熱鬧，要不然就凜哥自己一個人過太無聊了，他都不跟我們玩。”

熱熱鬧鬧的包廂驟然安靜，舒窈沒忍住咬牙切齒的掐了把付清允大側，氣聲哼了句：“你不說話會死啊。”

付清允大腦曠了兩秒，看看紀眠之收斂住的笑意又看看面不善的江凜，俊臉憋的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憋出來幾個字，還好服務員及時送來了一句甜人的“請各位點單”緩解了下尷尬的局面。

平板是江凜接過去的，一幫從小就被放養的對吃食也是囫圇著的，要麼挑的要死要麼都樂呵呵的吃路邊攤，對江凜點什麼也沒什麼要求，萃華居的飯菜總不能各個都難吃的要死。

萃華居的上菜速度很快，一個接一個的被服務員端上桌，菜越上越齊，包廂里的人越來越沉默。

清炒秋葵，紅燒茄子，還有各種各樣放了豆芽的菜式。

滿桌子菜全是紀眠之都不的。

“都愣著干什麼？不吃？”江凜手轉了下桌子，自己夾起一筷子菜放進里慢慢嚼。

陳易東和何明軒心大的，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了，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其余人確是也不，都側目看向低眉沉默的紀眠之。

旋轉桌子的速度慢慢降低，菜品一個接一個走馬觀花般從眼底過去，像是澎湃升騰的海嘯，海水涌，一點點淹沒吞噬的緒，輕而易舉的把拖到更深的淵里。

旁舒窈的椅子了下，似乎是想要有站起來的意圖，卻被紀眠之以下扣住手腕，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窈窈聽話，先吃飯。”

口氣平靜的，像是被人生生的用銼刀把一尖刺棱角通通磨平了一樣。

“姐！”舒窈的瞳孔里盛滿了不可置信，似是沒想到紀眠之會這麼平靜的就接了，想到方才聊天的場景，大部分都是和何明熙在說，紀眠之說的很，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去在國外的那幾年，雖然也在笑，但和從前比總是缺了點什麼。

替紀眠之抱不平，憤憤的低聲發泄自己的不滿，“你干嘛不讓我說，江凜哥就是故意的，大家伙一起出來吃飯開開心心的，整這一出他存心找不痛快呢吧。”

包廂里攏共就這幾個人，舒窈聲音再低都能被聽的一清二楚。

江凜笑了聲，“對啊，我就是故意給紀眠之找不痛快呢。”

“不吃嗎，佑佑。”他看著紀眠之已經有些發白的臉繼續扔下一把火。

紀眠之著手夾了一小撮豆芽，脆的讓難以接的口在舌尖迸發，只嚼了幾下就囫圇的咽了下去，接著拿起水杯猛灌了好幾口才沖淡那怪異的味道。

江凜下頜崩的死，短而平整的指甲在桌布下深深嵌掌心，扎破皮，滲出。

他從點完單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就盼著紀眠之能有點反應，亦或者是拿出從前的幾分高傲蠻橫姿態直接離開包廂，這樣起碼還能證明不滿他的所作所為。

可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平平靜靜淡之又淡的把不喜歡的東西皺著眉塞了進去。

怒氣值在這一刻打到頂峰。

江凜垂下眼簾，慢條斯理的又轉了下桌子，把剛才夾過的那道菜轉到自己面前，夾了一下塞進里，聲音冷的像冰碴子一樣，肩膀靠在木制椅背上漫不經心，“看來這利堅也好的，連挑食都能治好。”

紀眠之的心尖措不及防的抖了一下，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砸在桌布上。

果然，他在怨著的出國。

第10章

這餐飯最后還是沒能好好吃下去。

江凜說完那句話后就率先離開，舒窈又眼神示意幾個男生趕離開，一時間包廂里就剩下三個生，舒窈和何明熙一左一右的陪著。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舒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紀眠之，了幾張紙想安，“眠之姐，你別跟他計較，他可能就是就是——”安的話說到一半舒窈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就是什麼，還能是什麼？

他就是怪一聲不吭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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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沉默的坐在車里，夾在指間的煙發出猩紅的火，遠霓虹燈閃爍，車流穿流涌，鳴笛聲四起，襯的車氣氛更沉了點。

尼古丁不停麻痹著腦神經，夜風吹起，鼓著樹葉發出颯颯聲。半響，江凜對車門外站著的幾個人疲憊的擺了擺手，“著窈窈和明熙走吧。”

張南問，“那眠之姐呢？”

“我送回去。”握著方向盤的手松了松，江凜闔了下眼轉下車。

不知道誰又嘟囔的一句，“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眠之姐好像哭了。”

江凜頓了一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沒走到包廂，迎面上出來的三個人，五個男生急匆匆的把舒窈和何明熙拽了走，一時間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紀眠之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嗓子也有點不舒服，江凜跟一堵墻一樣擋在面前，頭頂的燈折下來了一片影。

側錯過他向前走。

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的攥住，釘住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