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去洗漱休息一會兒，不和你聊這些了。聊多了怪沒意思的，歲數不大整得像七八十歲的人，蠻嚇人的哦姐姐。”

姜予安從回憶中拉回神，故意作怪沖王素娟扯了一個鬼臉，隨后便轉去了里間的浴室。

王素娟被作怪的笑容逗得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低下眼眸，看著自己掌心的躺著由窗外撒過來的夕余暉，忽地彎了彎。

人生得意須盡歡。

-姜予安從浴室出來之后，整個人只覺得渾清爽，所有的疲憊都一消而散。

“王姐要不要也去洗一下？”

正拿著巾拭著頭發，大概是因為渡追著落日行駛，這會兒窗外的天還沒有徹底暗沉下去。

不過已經看不到太了，只剩下滿頭的黃昏，將大海也染上橙。

王素娟搖了搖頭，“等睡覺前我再洗吧，我剛化了妝呢，可不想把妝容全都毀了。”

姜予安這才發現王素娟在自己洗澡的時候給自己弄了一個漂亮的妝容。

先前只是拿口紅提了一下氣，這會兒是把整張臉都抹了，漂亮極了，如果再換服的話，就跟辦公樓里的奔到管理層的總監差不多。

姜予安真誠夸贊，“很漂亮啊王姐，等你回國之后，可以考慮做一下妝賬號，或者開一家給人化妝的店鋪也可以的。”

現在互聯網行業發達，容生態雖然趨向于飽和，但只要容足夠好，相信只要堅持的話也可以再做起來的。

且妝可以接的廣告實在太多，姜予安自己就經常玩手機的時候就跑去購一單。

實在是一點自控力都沒有，看到好看的東西就想買。

眼下看到王素娟的妝面，只真心覺到很厲害。

要是有這樣的一雙手就好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夸贊，哪怕是不喜歡社的王素娟也不例外。

在外人面前是刺猬、是格孤僻、是不好相的老人，但老人也臭，也喜歡別人夸好看。

被姜予安真誠的夸贊哄得開懷，又有點不好意思，難得謙虛了一下。

“我就是化化，還不是因為本長得不好看，皮不太好才借用這些化妝品的。不像大小姐，天生皮好，不用化妝都很好看。”

“底子好看化妝才會好看嘛，而且我也不是天生皮好，每個月去容院都浪費好多錢的。”

姜予安拖來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沒翻到房間里的吹風機，索就拿著干巾慢慢給自己頭發。

順便近距離觀了一番王素娟的妝容。

夸贊毫不吝嗇。

臥室里時不時就傳來一聲贊嘆。

“哇，你這個眼妝真的很厲害！我就不會，教教我吧姐姐！”

“你這個眉怎麼畫的呀？我真的是手殘，永遠只會畫一邊眉，這邊畫的好看那邊一定歪了！真的好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另一邊永遠會歪。”

“這個口紅號也好看，你帶了好多口紅出來呀，等我們到了地方不如再當地逛逛，再買一點呀？”

……

吵吵鬧鬧的笑聲沒有斷過。

等大胡子敲門送了晚飯過來，王素娟在吃飯的時候回想起方才荒誕的對話，才驚覺自己竟然和大小姐聊了那麼久。

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回頭想想，和這位商家大小姐認識也不過幾個小時。

——在那間雜貨間里面自然是不算的，連人臉都沒有看清，甚至還覺得這位大小姐是被什麼男人騙了，才走上了這艘渡。

此刻冷靜下來，王素娟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有多麼荒誕。

又看了看認真吃飯的姜予安，覺得這位大小姐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你看我做什麼？我把米飯吃到臉上了嗎？”

姜予安察覺到的目，有些不解地詢問，還拿了紙巾了一下臉蛋。

什麼都沒有。

王素娟搖頭，慨：“沒有，是我覺得有些詫異而已。”

姜予安挑眉，“詫異什麼？”

王素娟說：“覺得你和我想象中的大小姐形象有些不一樣，同時呢……也讓我了很多仇富心理。”

后面那句話聲音說得很淺。

姜予安依舊在吃飯，聞言只是笑笑，并沒有接話。

一來是，這種話題不好去接，稍微聊得不對可能就會爭吵起來；

二來是，里的食剛咬進去，這會兒說話有點不太禮貌。

不過雖然沒有追問，對方卻是慢條斯理地繼續開口自顧說起來。

“我想象中，像有錢人家的千金可能都比較驕縱，大概就應了那句窮養兒富養，大部分都跟個洋娃娃似的，對什麼都挑三揀四，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樣。反正就是……刻板印象的。”

姜予安把里的食咽下去，接話打趣：“可能我只是在這種環境下沒有驕縱呢，畢竟生命都在威脅，哪里還敢驕縱？”

王素娟搖頭，“就算是這樣的環境，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的。你吃飯也不挑食，什麼都吃。要知道，我在我小時候教育我說，只有過的人才會不挑食。

現在社會日子過得好了，大家可以選擇的食實在太多，自然是更加挑剔，但我看你好像沒有什麼挑剔的。而且你的格也很隨和，哪怕知道我窮那樣，還會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你甚至，都不怕我賴上你，甚至還擔心我背你拖累哎。”

姜予安慢條斯理地吃著食，聽到王素娟這一番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這樣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繼續吃飯，把大胡子端來的飯菜一一吃完。

渡上面的食都是速凍品，新鮮蔬菜是沒有的，將就填飽肚子，味是半點沒有。

饒是如此，姜予安還是把能吃的都吃完。

幸好考慮到是孩子，大胡子沒有給端來太多。

否則還真的要浪費。

擱下筷子之后，姜予安這才隨意說：“可能我家里人就把我當做普通人教育吧，也沒有刻意地說什麼我家里很有錢之類。”

回想起時士的面龐，姜予安面和了很多。

倘若自己從小就在時士邊長大，的教育方式應該會和大哥他們一樣。

唔……也沒有覺得大哥二哥他們有多看不起人呢。

末了，姜予安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認認真真。

“王姐您確實是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