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68. 月
五月份婚禮之后,方慈忙于籌備律所開業,八月底開業之后更是忙碌,一直到這年冬天,才有機會補了月。
月之行的目的地是大事,方慈和聞之宴趁著有空時候聊過不下三回,總之就是去哪里都行:海島、山林、某個都市抑或者某個遠離俗世的偏遠小鎮。
新婚夫妻去海島,炎炎烈日下,穿著比基尼在海邊懶散躺一躺,再銜一冰棒飲一口冰茶消暑,回到套房再大汗淋漓三百個回合。
甚至,都去也行。
畢竟,他們倆足足出了三周的時間,私人飛機提前報備好行程,指哪兒去哪兒。
可方慈總覺得,這些都不夠特別。
這天周五,方慈先下班回了云霄路8號,坐在一樓豎窗前的閱讀角,邊吃著小點心邊看書。
半個小時后,邁赫的車燈自豎窗掠過,開車門關車門的聲響之后,聞之宴進了玄關,從島臺拿了瓶水,問惠姨,“夫人在哪兒?”
惠姨還沒開口,他就聽到一聲清清冽冽的,“我在這兒。”
聞之宴循著聲找過來。
視線捕捉到的影,他先是虛瞇著靜了幾秒,像是想將從上到下看個仔細,實實在在落在他眼里的那種踏實。
方慈穿著件的純白真睡袍,扭過頭仰起臉看他,“……累了麼?”
這話出口,倒自己先熱了耳。
婚后這幾個月,聞之宴不出差的時候,下班后,要麼是他去接,兩人一起出去或用餐或聚會,要麼是他先到家等,好像還沒有過先下班回家的機會。
這時候輕輕的問句一出,倒真像是太太的架勢。
聞之宴力行回答,直接一把將打橫抱起,轉頭就往樓梯的方向去,低笑著說,“不如試一試,我到底累不累。”
方慈條件反轉頭去看開放式廚房的方向。
還好還好,惠姨正背著拭流理臺面。
被放到主臥起居室沙發上,自己尋了個慣常坐的地方,收坐好,將書本重新攤到膝頭。
剛看了沒幾行字,只聞手鏈輕撞腕骨的窸窣聲,然后視線里就出現他過來的手,骨節修長的五指虛虛著艮第杯,里面盛著剔的殷紅酒,再往上,是他流暢的手臂,不知何時,他已經了西裝外套,又挽了襯衫袖筒。
他是站直的,那張英俊漂亮的臉正居高臨下看著。
繼續往上看,對上他一雙半垂著的深眸。
這讓方慈無端想起了在「云輕」外初遇的那個夜晚,傘下的他也是這樣微垂著眸看,面對時,他角總會不自知地帶上極輕的笑意,那目也總是十足的饒有興味。
竟然真的徹頭徹尾完完全全擁有了他。
自從結婚,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也或者是無數次,心里浮現這樣的念頭。
每每在這樣細微的時刻,心總被難以言喻的幸福充盈填滿。
方慈放下書,跪坐著直起上半,仰起臉來索吻。
聞之宴地彎低頭,微啟吻上。
他一手還攏著艮第杯,另一手掌心著側臉,本是一個緩慢的吻,可幾乎抱著他胳膊,膩的白真面料挨著青筋凸起的手臂,那團團甚至被他的手臂得變了形,嚴合地彼此著。
他微了下手臂,想要收回來,繞到后,卻又迎上來,像是不肯分開一分一秒。
聞之宴就牽了牽角,笑著,更深地彎下來,順手將酒杯放回茶幾上。
方慈被他到了沙發角落里,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吻著,一邊著追隨他那作的手。
渾發,到了骨頭里。
再高檔的真面料也比不上的,飽滿有彈,各都牢牢吸著他的掌心他的指腹,讓他收不住力道,一下又一下地狠。
眼睛里慢慢盈出了水,邊逸出輕微的氣音,小聲他,老公。
嗓音還是清清,卻滿載著。
聞之宴嗯一聲,低啞說一句,“今兒怎麼這麼乖。”
相較于他來說,是端正面的人,臉皮又薄,每每要親,很多時候都會先偏著臉躲一陣子,他也樂得跟玩,夫妻間的小趣嘛。
今兒卻從一開頭就像個乖乖。
方慈這時候回他,“我想乖時候就乖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頂他還是撒,但甭管到底是哪種心思,聞之宴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他輕笑了聲,逗弄人的語調,“……有原則的寶貝。”
方慈略退后了一點,手摁著他的肩,“我知道去哪兒了,”頓一頓,補充,“月。”
制定了大概的行程,私人飛機的起落飛行也已報備完畢,兩人終于在11月8號這天開啟了為期三周的月旅行。
當地時間8號中午,灣流G700公務機在倫敦降落。
下了舷梯,當地車牌的勞斯萊斯已經等候多時,倫敦聞宅的管家爺爺立在打開的后車門旁,笑著,“歡迎爺夫人。”
上了車,勞斯萊斯卻是沒有駛往西倫敦,而是去向了camden town。
月的前半程,是方慈的私心,要和聞之宴一起,再住一住曾獨自住過的小公寓。
管家爺爺帶著兩個男傭把行李送進小公寓門,臨走前,和站在門口的聞之宴換了一個眼神:
不必讓夫人知道,但他們倆住在這地界兒,周圍肯定得派幾個保鏢盯著點,這地方不比在國,綁架勒索也不是不可能。
晚上的camden更,街道氣味也不是很好,混雜著朦朧的霧氣從窗外漫進來,讓聞大爺皺了皺鼻子。
方慈正在把管家爺爺送的重瓣芍藥到花瓶里,看到他這模樣,想起他以前去滬市找那次,也是不喜歡那小賓館的味道。
靜了兩秒,問,“……外面味道不好?”
聞之宴坐在那吱嘎作響的單人床床沿,雙手向后懶懶撐著,看著,輕一點頭。
“……那,”略踟躕,“要回肯辛頓住嗎?”
聞之宴又輕一搖頭。
方慈心里緒很復雜,私心想和他驗以前留學時的生活,但即便說給他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他心思沒那麼細膩,但若是不說,總好像有點點委屈。
緒百轉千回,最后,沒看他,直接下達了命令,“那你就老老實實住在這兒,不許嫌棄街道的氣味。”
說完,將注意力轉回花瓶,卻聽聞之宴笑了出聲。
他沒個正形地說,“沒什麼糟糕的氣味,整個camden都因為你,變得香噴噴。”
方慈沒搭理他。
聞之宴又說,“過來,給我聞聞。”
方慈沒好氣看他一眼,轉徑直走出了臥室。
后聞之宴誒了一聲,充耳不聞。
站在小吧臺前,盤算著是沖杯咖啡還是沖杯紅茶。
這間公寓早就被買了下來,早在他們抵達倫敦之前,管家爺爺就派人打點好了一切,里里外外整理了,新鮮蔬菜水果和飲品一應俱全。
心里想著,無意識地拿過咖啡杯,挲著杯壁。
這時候后覆蓋上來聞之宴的溫。
他從后面把圈住,雙手撐在側,偏頭吻一吻耳垂,低笑說,“……生氣了?”
方慈不吭聲。
他道,“你這點兒有點怪,把camden圈到你的領地里護著,對抗起我來了。”
“你胡說。”
“怎麼胡說了?”他抬手覆住握著咖啡杯的那只手,指腹虎口挲著,“……我又沒說不住,只是下意識覺得外面不好聞。”
“……那你想沒想過,我為什麼想和你住這里?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神經。”
“那你跟我說說,原因是什麼?”
他輕言慢哄。
“當然是因為,”說到這兒猛地頓了下,有些克制不住,眼眶熱了,“……我以前自己住這里,沒有你在邊,其實很孤獨,所以我想——”
話說到半截,又重新組織了語言,“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只是想讓你,重新進我以前的這段生活。”
的占有和被占有是齊齊發生的,想占有他,當然,也想自己的一切都被他占有,染上他的氣味他的痕跡。
其實是個相當直接了當的人。
除非是害,否則很扭。
靜了好一會兒,聞之宴放低了聲線,“……我這不是來了嗎。以前我也沒缺席,寶貝,只是當時你不知道而已,對不對。”
“我知道你來了,但是你來了就皺鼻子嫌棄,我討厭。”
聞之宴輕輕笑了聲,說了句對不起。
大爺還要為自己本能的條件反而道歉,但道歉也許不夠,他繼續道,“你想來,我都沒問原因,轉頭就去做準備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現在這想法我也明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和好了,嗯?”
“我也沒跟你鬧別扭,何談和好。”
“那你親我一下。”
“……現在不想。”
聞之宴也沒堅持,抬了抬手腕,把腕表湊到臉前。
方慈問,“干嘛?”
他沒直接回答,而是低頭到耳邊,低聲,“你以前跟我提過camden market,”頓一頓,“……時間剛剛好,去逛一下?”
方慈沒有馬上吭聲,確實是提過,以前喜歡去逛。
聞之宴收回手,窸窸窣窣從大口袋里掏了什麼,掌心扣著摁到吧臺臺面上。
掌心移開,那是一張聞氏集團的辦公紙。
上面列了個list,手寫的,是他的字跡,偏大。
略一掃即可知,那是關于camden market的。
聞之宴低磁的嗓又響起,“……你也許想買的vintage小玩意兒,還有里頭幾家不錯的店,我做了攻略的——”
話音還沒落,方慈就在他臂彎里轉過,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屏了屏息,心里如同有一片羽輕緩緩地落了下來,撓得他。
抱了幾秒鐘,聞之宴說,“親我一下。”
方慈親了親他側臉。
也許他心思不像那麼細膩,即便如此契合,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心底所想,可他足夠強勢又溫有耐心,即使不完全明白,也會照顧呵護,就像以前拋棄他只來留學,不管他心里如何痛,還是在不知道的時候默默守護著。
這時候了,聞之宴倒得了便宜還賣乖,逗,“怎麼這麼好哄?我都做好你跟我鬧一下午的準備了。”
方慈佯怒,“那我滿足你,真的跟你鬧一下午?”
“可以一試。”
他還是那逗弄人的語氣。
“我不要,”又抱住他,“我要好好跟你玩,不要浪費時間。”
跟他在一起的一切時間都很寶貴,舍不得浪費一分一秒。
聞之宴渾上下都愉.悅了。
不知道,有時候直白的話語其實有非常大的力量,能完全控他的緒。
“……洗個澡出門?”
方慈先進了淋浴間。
聞之宴站在吧臺原地,拿出手機給嚴陣以待的安保負責人打電話,讓他們做好準備,馬上要啟程前往camden market。
浴室不大,窗邊還有個小浴缸,于是更顯得仄。
聞之宴進來之后,淋浴間也顯得狹窄了。
打了沐浴,一切都變得溜溜,幾乎箍不住。
他想開門出去拿東西,被方慈制止了。
輕輕搖頭,咬了咬下,斟酌措辭說,“……從今天開始,就……不戴了吧。”
聞之宴這時候倒理智上線,“還沒戒煙戒酒。”
真是沒想到,方慈也會在這時刻陷兩難。
度月,怎麼可能不喝酒。
他很干脆做了決定,還是用了東西。
仄的空間,熱氣蒸騰。
淋浴的檔開到了最小,淙淙澆下來,他的手臂繞到后箍著,掌心牢牢控著護著后腦勺,跟這溫的舉形對比的是他的作。
輕緩的淋浴溫水傾瀉而下,澆在臉上,他背上。
聞之宴看到的表,心里一,猛地回過味兒來了——要把月第一站選在這里的原因。
他抬手把淋浴關掉,在耳邊低聲問,“以前,是不是在這里想過我?”
方慈巍巍掀起眼睫,嗯?了聲。
眼里還有一片朦朧的水霧,整個人都漉漉的在他臂彎里,又乖又可憐。
慢半拍,點點頭,表簡直了小委屈,一癟,帶著哭腔,“……但是你跟我撂狠話,你說,你再跟我做一次就是狗。”
聞之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把臉湊過去,“你打我吧,我不該那麼說。”
方慈當真手在他臉頰輕輕拍了一下。
“……說真的,那話沒什麼殺傷力吧,”聞之宴輕笑了聲,慢悠悠地,“你不早就說我是狗麼。”
“能一樣麼,我說的和你發毒誓說的。”
聞之宴輕輕吻一吻噠噠的眼尾,“我是什麼都行。”
“你是狗。”
“嗯,”他漫不經心,意有所指,“小狗?”
那一遍一遍緩慢碾磨過的,是大。
方慈咬了不回答。
正門上方橫過白底黑字的招牌,CAMDEN MARKET。
黃磚房浸了歲月的痕跡,斑駁復古,可見夸張艷麗的涂,街道人頭攢,來往著各人種。
街邊店鋪林立,櫥窗里五彩斑斕:玩、首飾、餐茶杯、唱片店、朋克風服裝店,甚至有來自義烏批發市場的各類小玩意兒小擺件。
買了兩杯茶,手牽手邊喝邊逛。
很多其實都是不值錢甚至不知道來歷的東西,但逛起來其樂無窮。
方慈喜歡漂亮的餐,在攤位邊看了好久,選出來兩個霧藍的咖啡杯,那很妙,有著小時候在南方見過的下雨前后的朦朧質。
臨近傍晚,兩人在里面一家小有名氣的中餐館用餐。
海南飯和叉燒飯都非常味,方慈的南方胃得到了滿足。
聞之宴坐在對面,拿筷子給剔掉,夾起來喂到邊。
方慈張包住,味在口腔開,眼睛彎彎。
的喜悅,如有形之,也在他的心臟蔓延開來。
夜幕降臨,不期然落了雨。
方慈正想著哪里能買雨傘時,一轉頭,卻見聞之宴手里已經多了把大黑傘,砰地一聲將傘布撐起,舉到頭頂。
“……哪兒來的傘?”
聞之宴略一停頓,淡淡地說,“保鏢帶的。”
方慈更吃驚,“一直跟著我們?”
他淡笑了聲,“嗯,這兒不安全。”
了夜更是如此。
雖然同在京市的圈子,但方慈總覺得,其實聞之宴一直在遷就的生活方式。
畢竟,聞家跟其他人家都不在一個層面。
也許,偶爾也應該沉到他以前習慣的日常生活里去看一看。
并肩走到運河橋上,方慈轉頭跟他提議,“……你要不要空,帶我去出一次差?”
“當然好。”
聞之宴叼著兒煙,拇指頂開打火機翻蓋,攏手點燃,一口,瞇眼看。
在倫敦十一月的夜雨中,他的方慈笑意盈盈仰臉著他。
他夾著煙的手抬起來,蹭一蹭臉頰。
雨聲和人聲都像是無意義的白噪音。
聞之宴長稍往前邁一步,帶著長大角微微一,他著下,垂頸吻一吻額頭。
與此同時,不遠一直拿著相機的某位“保鏢”,飛速摁下了快門。
這位“攝影師”是管家爺爺特意安進來的,在月行之后,會將這些珍貴的照片做影集送給這對新婚夫妻。
第二天,11月9號。
睡到自然醒,他們一起去逛了方慈以前讀本科和碩士的皇家學院。
中午回肯辛頓聞家宅邸用了午餐,下午去攝政公園逛了逛。
倫敦的秋最是。
攝政公園秋意濃,銀杏、梧桐、紅楓,一團團各種層次的黃葉紅葉,懸在樹梢,鋪在路面,得不可方,蕭瑟但不凄涼,只有濃濃的溫和雋永意味。
晚上六點鐘,他們進了攝政街。
這天晚上六點半,即將迎來天使燈的點亮儀式。
意味著圣誕節也臨近了。
路口建筑上懸著大屏幕,人群熙攘,所有人都舉著手機,等待那倒數時刻。
站在人群里,像是在某個適合午后喝著伯爵紅茶觀看的電影之中,極溫馨。
方慈被聞之宴圈在臂彎里,周圍一圈全是聞家的保鏢,嚴嚴實實把倆人擋住。
以前留學時跟方念念一起來過,那時從沒興致參與倒數,今天不同,摟著聞之宴的脖子,偏頭仰臉著天使燈,跟著洶涌的人群一起喊:
三、二、一!
無垠的夜幕之下,天使燈徐徐點亮,巨大的天使翅膀一閃一閃,煙花也同時升空炸開。
人群發歡呼,這一切都讓人眼眶發熱。
方慈轉回頭迎上他的吻,而后把臉埋進他溫暖的頸窩。
緒不期然來襲,覺到聞之宴在耳邊低聲說,“babe,我你。”
他收了臂彎,“我好你。”
說,“我的名字。”
聞之宴依言聽從,嗓音啞了幾分,“方慈。”
他的臂彎更,像是要將進里。
的名字也像這個人,眼里有慈悲有善良,即便從小在方家過得不好,但對曲映秋和方念念都無可指摘,格又方方正正有棱角,一直是個不服輸的子,甚至在重遇他之前,都學不會掉眼淚,這偶爾的脆弱,也只在他面前展現。
他何德何能,能將當初在宴會庭院里偶然一瞥便難以忘懷的,實實在在地圈在臂彎、在下,并且永生永世不再分開。還給了他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心底深的所有真實緒和。
攝政街人洶涌往來。
站在街邊,被一圈保鏢護著,聞之宴抱著,蠻橫霸道地發誓,“下輩子也等著我去找你,不許跟別人在一起。”
方慈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我是唯主義者。”
“馬上發誓,”他不依不饒,“方慈。”
“……好,我發誓,下輩子也等著你來找我。”
當晚,在小公寓那張吱嘎作響的單人床上,他又強迫講一些難以啟齒的話。
他著,視線膠著在上,又附耳用低嗓磨著。
月之行第二站在瑞士龍疆。
蜿蜒巍峨的山脈環抱著這座小鎮,深秋時節,層林盡染彩富,黃的葉綠的草,一無際一直延到視線盡頭。
低矮的小屋零星點綴其中,寬闊的湖泊靜靜鑲嵌在地面,澄澈的水像翡翠。空氣清新凌冽,一切是那麼干凈純粹,像話里才有的地方。
11月份是旅游淡季,小鎮里游客不多。
湖泊邊兒上就是那道著名的網紅打卡彎道,除此之外,沒什麼景點,但他們兩人在那里住到了12月初。
這個決定非常臨時,導致原本做好的一些計劃全部被延后。
但也因此,他們等到了第一場雪。
大雪漫天飄揚。
永無止盡地落著,像是要下到世界盡頭地球毀滅。
從獨立的度假木屋窗戶往外,天地間一片純白,得驚心魄,心靈都被滌。
屋壁爐熊熊燃著。
聞之宴坐在窗邊,偏頭看窗外,手邊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紅茶。
室暖氣足,他單穿著件黑半高領,袖子卷上去一點,出腕骨和手鏈,隨著他轉頭的作,耳朵上那枚耳骨釘間或映到窗外的雪,閃出微。
流暢鋒利的下頜線被那黑襯著,線條賞心悅目。
他在這遠離世俗的小鎮待了大半個月,這實在太任,畢竟整個聞氏集團,包括旗下兩位數的上市公司都仰仗他做決策。
為此,他小叔也打過幾通電話來催促,甚至陶寅駿也問過他好幾次。
但沒辦法,他要在這里與方慈看初雪。
就是苦了關睿,往返數趟,送文件、傳達消息,還要替他去出差,忙得腳不沾地。
方慈披著毯子坐到他懷里,說,“我之前問過爺爺,爺爺說你小時候喜歡雪,現在正是雪季,要去玩麼。”
聞之宴攏手點支煙,無奈似的,“得明年了。”
今年冬天肯定不行了,了一堆公務,回去有的他忙。
他臂彎罩著,瞇眼窗外,又垂眸看看。
這忙里閑的寧靜甜日子,他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在。
兩人靜了好一會兒,他指間的煙慢慢燃著,一縷青白煙霧升騰。
方慈突然輕輕他一聲,“聞之宴。”
他嗯一聲,輕笑一下,慢悠悠地拖著嗓子,“不能直接老公?”
方慈似是斟酌許久,問出口,“……你想要男孩還是孩啊?”
聞之宴形一頓,虛瞇了眼眸看,“突然問?”
點頭,“你認真想想呢。”
他真的認真想了,可還是沒有個廓。
他指腹挲著煙,“……我其實一直不喜歡小孩兒,煩的,又吵又鬧……”目停在臉上,深深凝著,角不自覺地就上揚了,聲線低磁又溫,“但如果是你生的,我們的孩子,那怎麼都好。”
方慈聽著聽著,不知想起什麼,突然笑了出來,說,“我怎麼覺得,如果是兒,你會老是把惹哭,如果是兒子,你們父子倆會互相罵對方是狗。”
聞之宴也被這想象給惹笑了,結震著,他了大,笑意還未退,輕搖頭慢條斯理地,“如果是兒,估計也是欺負我吧。”
“真的麼?”
方慈不信。
“皮子肯定厲害,像你,我吵不過。”
方慈想一想,“……如果格像你,那麼霸道的話,也許更難養了。”
“不難養,”他笑說,“你不是最會對付我了麼,一個小團子,更不在話下。”
“我可能舍不得對付。”
聞之宴看著的眼眸,那麼清,比龍疆的湖水還要澄澈。
他吻一吻眼睛,鼻尖抵著鼻尖,難得正經幾分,“這麼一想,萬一是個兒,長跟你一樣的眼睛,如果拿這眼睛瞪我的話,我可能真沒轍。”
也就正經到這兒,因為呼吸纏,他眸明顯變了,又補了句,“誰讓你這麼漂亮,看見你我就。”
方慈手捂他的。
聞之宴一雙漆黑深邃的眼半瞇著看,眸底帶著不加掩飾的侵占。
被這麼盯著,耳已經開始發燙,里卻還頂著他,“你怎麼總是想著這些事。”
聞之宴抓住手腕拉下來,也沒松開就這麼用指腹挲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度月,要不然還能做什麼。”
“窗外下著初雪,屋里就我們倆,”他還在加碼,“你告訴我,適合干點什麼?”
“誰管你。”
方慈立刻手腳并用往沙發另一頭爬。
聞之宴也沒攔,一幅穩勝券的樣子,穩穩當當坐在原位看著,“這小木屋就這麼點兒大,你能跑到哪兒去?”
方慈在沙發另一頭角落里坐穩了,拿過木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又抬腕看看表,“距離上一次才兩個小時,你做個人吧聞之宴。”
聞之宴甚至點了兒煙,單臂搭著沙發脊背,好整以暇地上下看一番,“誰讓你滋味這麼好。”
方慈臉蛋兒一熱,別過頭去不看他。
他慢悠悠地,笑了聲,問,“你知道自己什麼味道嗎?”
方慈覺得他這話簡直算得上胡攪蠻纏了,因為他們倆都知道知道,他給嘗過。
方慈回過頭來瞪他一眼,又不愿意服輸,極力克制著臉蛋兒的溫度說,“知道。”
“是嗎?但是我忘了,”他一本正經,“現在想再——”
話沒能說完,方慈幾乎冒著煙兒撲過來捂他的。
聞之宴雙臂張開,靜等著撞進來,笑出聲,“真是不逗。”
真的太壞了。
方慈恨恨地咬他結,“我現在覺得,我罵你是狗,都是你活該。”
他一條胳膊還搭在沙發脊背上,指間的煙靜靜燃,他道,“不是活該,”頓了頓,聲線纏繞上幾分繾綣,“……是幸運。”
他總是這樣,甜言語張口就來。
方慈還是被擊中了,心里一。
聞之宴抬手拂開頰邊幾縷碎發,“不躲了?”
方慈用行回答,仰臉湊上去親吻他。
聞之宴掌心扶著側臉,偏過頭將到懷里。
心想:
不止是他的幸運,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自那夜初遇的初次對視,兩人的宿命之線便迅速拉糾纏擰在一起。
他們不可分。
他只為低頭。
只為他折腰。
聞之宴與方慈是天生一對。
——《吻刺》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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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潔,男二上位,國民初戀vs斯文敗類) 程微月初見趙寒沉是在父親的退休宴上。 父親酒意正酣,拍著男人的肩膀,喊自己小名:“寧寧,這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 趙寒沉聞言輕笑,狹長的眉眼不羈散漫,十八歲的少女心動低頭。 後來鬧市,天之驕子的男人於昏暗角落掐著美豔的女人,往後者口中渡了一口煙。他余光看見她,咬字輕慢帶笑:“寧寧?” 心動避無可避。 可浪子沒有回頭,分手鬧得併不好看。 分手那天,京大校花程微月在眾目睽睽下扇了趙公子兩個耳光,後者偏過臉半晌沒動。 卻無人知低調的商務車裡,眾人口中最端方守禮的周家家主,律政界的傳奇周京惟捏著少女小巧的下巴發狠親吻。 許久,他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斯文矜貴的面容,語氣溫和:“玩夠了嗎?” … 程微月見過周京惟最溫柔的樣子。 正月初一的大雪天,涇城靈安寺,鵝雪輕絮的天地間,人頭攢動,香火繚繞,她去求和趙寒沉的一紙姻緣。 直到周京惟逆著人流朝自己走來,將姻緣符塞在自己手中,“所願不一定有所償。” 他頓了頓,又說:“寧寧,玩夠了就回來。” 佛說回頭是岸,那一天程微月頻頻回頭,都能看見周京惟站在自己身後,於萬千人潮裡,目光堅定的看向自己。 佛真的從不誑語。
8 22043啟稟將軍,夫人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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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4299我在冷宮忙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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