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第10章
第十章 我偏要勉強
羅舒不想談周焰,程響卻偏要提周焰。
“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Beta,只是梁夕雲要跟他在一起,梁家人絕對是不同意的。他們家就這一個Omega,還指著他將來能同……”程響說到這裡怪笑了一聲,作模作樣地倚過去,“我聽說梁家一開始存過攀上你哥的心思。你們家老爺子的價先不說,你哥一表人才前途無量,絕對是個好婿。”
羅舒心思一:“結果兒子偏偏是個癡兒。”
程響一拍大:“可不是嘛。你說但凡周焰是個Alpha,還有梁夕雲什麼事?說到這個,你之前不是讓我查老厲和他的事嗎?那個我是沒出名堂,但有個小道傳言……楊昕知道不?”
楊昕是潘朵拉港的商鱷之一,家財萬貫,兩個哥哥都是已婚Alpha,剩他一個Omega常年單。楊昕是楊家最疼的小兒子,有陣子眾人都猜花落誰家,可楊昕就那麼一直單到30歲,連個緋聞對象都沒有,直到去年忽然宣佈閃婚。一個Omega到了三十歲還沒嫁,基本快錯過最好的生育年紀,價隨年齡上漲而一落千丈。
“十年前楊昕最好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冠蓋滿京華!猜他嫁什麼人的都有,就是沒人想到他會把自己耗到三十歲。當初他邊多追求者,如今走的走,結婚的結婚。他現在的老公要我說……哎算了,不說也罷。”程響說道這裡,頗有點不忿地哼了兩聲,“怎麼跟你形容好呢,十年前你還小,那楊昕,當初活就是今天的你!”
程響說話誇張,但貴在有話說話不弄假,羅舒聽到這裡,上的仿佛都流緩慢了。
“那楊昕是為什麼?”
“孤守多年,據說,是為了苦等一個Beta——還沒等到,最終黯然另投他人。”螢幕上的劇演到最酣暢的打鬥,彩的在程響臉上跳,“這就是我聽到的關於周焰的。”
研究所與國會廳的合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了周焰之外,偶爾也會有其他研究所的人來流。羅舒看似不急不躁,手下事理得樣樣妥當。
‘冷卻’的投實用在即,周焰和他研究所的同事天天于潘朵拉港的各大醫療基地往返,待在辦公室的時間更了。羅舒邊依舊不乏Alpha們獻殷勤,兩人在辦公室大多是公事公辦的模樣,然而之前又不大一樣。
他們之間,看似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可只要單獨在一起,就仿佛有暗流湧,氣氛就會變得微妙起來。羅舒敏,他相信這絕不是自己單方面能造的。自從之前聽了楊昕的那個故事,他私下調查加以佐證,看周焰的目更特殊起來。世上關於風月上的紛爭與傳說,大多都是關於Alpha和Omega之間,哪有Beta這樣招搖?況且周焰看上去並不輕浮,來一個梁夕雲還能說是巧合,楊昕這樣的人,又為什麼會在他上吃虧?他頭次在誰上表現出如此蓬茂盛的好奇心,連他自己都驚訝不已。
六月中,本來早該回來的羅靳星竟遲到這時才回,上邊傳來他傷的消息,原來是之前一直按消息不放。
羅舒因為大哥傷的消息而心煩意。估計也是快回來軍務繁忙,好幾次聯繫羅靳星,都沒能聯繫上。所以當有天終於收到大哥回家的消息時,羅舒當即推掉所有的加班容,早早地奔家去了。
羅靳星征戎幾月還了傷,沒有憔悴消瘦,反倒更加鋒利落拓,他脖子上纏著雪白的繃帶,一軍裝穿出幾分威嚴來,眼底卻是一派笑意。羅舒開門時,正巧看到羅靳星從樓梯上走下,只覺得渾的氣都溢出來了,一陣風似地迎上去。
羅靳星將他抱了個滿懷,他個頭高大,下親昵地蹭著弟弟的鬢髮,問道:“最近惹麻煩沒有?”
羅舒故意說:“惹了一堆麻煩,等你回來理!”
他這話帶三分撒意味,羅靳星笑起來,帶著弟弟到茶桌前坐下。羅奠山不在家,他最近事務忙,在潘朵拉港的時間都不算多,好在這兄弟倆早已習以為常,尤其對羅舒而言,他親近羅大多於親近羅老爺。
羅靳星的傷勢並不重,只是後頸皮傷,沒有傷筋骨。大概是外面傳得誇張些,羅舒如今親眼見了,才放心下來。
他多問了大哥幾句傷勢上的事。羅靳星心思細膩,他很快安了羅舒,扯開話題,與他說起伽瑪人造星上的戰,說今年的況不容樂觀,種族間的戰爭越發頻繁,聯合國政府能支援的力有限,現在只能盡力控制不擴張大規模暴力戰爭。見羅舒聽得認真,他又撿了些軍中趣事來說,逗得羅舒笑逐開。
等笑聲停住,兩人都安靜下來。羅靳星問羅舒,最近有什麼Alpha又招惹他沒,發的狀況怎麼樣,工作上一切是否順利。
羅舒都逐一答了,這才說:“大哥,我有些事要問你。上次你說,等回來後就開始辦訂婚的事,現在是真的打算定下來了嗎?我還沒見過嫂子呢。”
羅靳星笑:“還沒見過就上嫂子了?回來休息兩天,本來要帶你和爸上門拜訪的,現在爸也沒時間。過兩天我跟他打個招呼,先到家裡吃飯,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對這個安排沒有疑問,羅舒繼續問道:“上次太倉促,有些話沒來及問清楚。對方是個Beta的話,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男Beta可以使與Omega孕,但男Beta自己本是不能孕。也因此,男Beta與男Alpha伴比例是最小的。羅舒本就是做別調衡,在這方面的瞭解最多。對於大哥的政治聯姻他不做評價,但關於孩子的問題……
“這個問題我跟他商量過,打算人工結合孕育,這事你不擔心。”
羅舒聽後笑笑,說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他不擔心大哥的後代,以羅家的能力什麼路子沒有?剛才會問這話,是試探大哥的態度,看他對Beta不能自然孕育一事介不介意。畢竟人工結合孕育,和自然懷胎十月,還是有差別的。
現在看來,羅靳星倒對這個毫不介意。
羅靳星雷厲風行,第一天跟羅舒做了承諾,第二天就告訴他人約好了,週六晚上在家裡。
羅靳星第二通電話來的時候,羅舒正和周焰坐在辦公室談事。
周焰是來與他商議‘冷卻’的事,各大醫療基地已經都協商考察得差不多,‘冷卻’按照計畫,最快下個月就能投實用期。
見羅舒的終端響起,周焰自覺停下講話,比了個手勢,起示意準備離開。
羅舒沖他擺擺手,將自己剛擬好的一份報告推到他面前,要他先拿著看。誰知手指一,羅靳星的聲音公開放了出來。
來不及切換私人模式,就聽羅靳星在那頭開門見山說:“對了,周焰周先生是不是在你那?”
羅舒的手指一頓,下意識抬眼看周焰。他有些意外,似是沒想到大哥會專程打電話找周焰。
他雖在羅靳星面前沒提起過周焰,但他這裡有什麼調,來了什麼新人,一定是瞞不過羅靳星的眼睛的。
“他在,大哥你找他有事?”他收回手指,通話索公放。
“你替我問問周先生,週六如果可以,也邀請他到家裡吃飯。你就告訴他,關於‘冷卻’的事,我還有要向他請教的地方。”
羅舒始終盯著周焰看,目幾乎算得上新奇。他那頭又應付羅靳星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他向對面,周焰正凝神思索,沒什麼抵的樣子。羅舒心想,反正聽到的都聽到了,也省得他轉述。
修長的手指在終端上一劃,將家裡的座標發給了周焰:“我大哥的意思,這是我們家地址。如果週六你有空,歡迎你來。”
約定的時間來得快,羅靳星當天請來的廚子,從中午開始忙活,等羅舒與周焰到家時,盛的菜品已上了一桌子。不過羅靳星空留一桌珍饈,他自己卻不在家,一時間,偌大的屋子裡竟只剩下羅舒和周焰。
羅舒給羅靳星去了個電話,那邊只笑道:“我去接他,一會兒就到。”
大哥做得面,挑不出錯,他只得訕訕掛掉電話,還是有點渾不自在。
家是很私的空間,四彌漫著羅舒的私人氣息。牆上的相片,他的兔拖鞋,鋼琴上的獎盃,還有他扔在沙發上的小說。
與周焰單獨在這私的空間裡,氣氛不用他烘托,無聲的曖昧自己蔓延開來。
羅舒裝作不在意坐在壁爐前,桌上還有他上次喝完酒的空杯。周焰坐在他邊,羅舒坐在地上,是覺到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某種氣場,他皮就有些發熱。
羅舒打開投影,畫面播放的還是上次沒看完的《倚天屠龍記》,電視劇的聲音打破沉默,也掩蓋他的心跳。但坐在這裡,他就老想到那天程響跟他說的話。
螢幕裡開始上演彩打鬥,羅舒的心思卻飄在後。
好一會兒他冷不丁問,你認識楊昕嗎?
後只有淺淺的呼吸聲,他聽不到周焰的回答。
於是他又問,楊昕的那個傳言……是真的嗎?
他不聲地求證,知道自己已經打草驚蛇,但他不在乎。
周焰還是沒聲音。
羅舒一轉頭,就對上雙至深至沉的眼睛,忽然就讓他過了陣電。
周焰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很隨意,顯得肩寬長,正仄著頭默默看他。他眼睛裡有許多容,但羅舒讀不太懂。
螢幕上的劇跳轉,俠骨,纏綿悱惻,在一片屏的跳中,周焰側臉的線條似乎不如往日銳利,讓人有種他神溫和的錯覺。
有弦被撥了下,在裡發出回音。羅舒頭一,從地上爬上沙發。
他猶豫著,手掌按在周焰膝頭。周焰似是垂眼看了一秒,又定睛看著他。
“楊昕的傳言是真的嗎?”羅舒又問一遍。
周焰聲音低沉:“什麼傳言?”
“他跟你的傳言。”
周焰沉默地笑,說我要是不回答,今天是不是你又不甘休。
羅舒點頭,就聽周焰說,是真的。
心往下沉了沉,羅舒定下神又問:“那你說不跟Omega……是因為他?”
周焰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沒關係。”
“我要知道原因。”
大概羅舒的模樣太認真,太執拗,或無意間他離的距離太近,周焰悶笑一聲,抬手住他的下。他已經警告過很多次,容忍過很多次,像是耐心耗盡,他著他的下頜左右轉,說羅舒,你幹嘛非要招我?那麼Alpha你能選,你怎麼就老想跟我玩。
“玩?”羅舒目流轉。
“你自己也知道,為什麼大部分Beta選擇和Beta結伴。資訊素對你們的支配太強,Omega也好,Alpha也好,都難以逃離本能的控制。你想嘗鮮或者叛逆,我不想奉陪。”
“你又知道了?”羅舒也不知哪來的膽子,他撐著周巖的膝頭往上爬,雙眼對住他的,“所以這就是你的想法?覺得是我天真了,竟然想要逆天而行,試圖對抗資訊素的支配。”
周焰瞇起眼,難得放任羅舒在他上撒野。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膽,放肆,明豔得咄咄人。
背後的電視劇放到酣,兩個人卻都沒看。
羅舒笑了一下,下頜揚起的線條倨傲:“我偏要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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