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長老眉頭皺，“你可知你的經脈比尋常人滯細弱，無法承外來力，隻能依靠你自力出餘毒。可以你的質，想要練出力，需得比常人花數十倍的時間，數百倍的氣力？”

李璟麵不改，“我知道！”

“你是孃胎裡帶的毒，毒最深，哪怕你練出力，可能也無法徹底清除。你就不怕了千般苦，最後依然徒勞無功？”七長老心中不忍，無提醒。

李璟不為所，“不怕！”

七長老看著李璟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由起一豪氣，他沉聲道：“好！既然你有此決心，那我便同你大膽一試。”

“多謝七長老全，伯玉激不儘。”李璟深深一躬，雙手攥。

七長老抱起順著他往上爬的阿苑，了睡的糟糟的小揪揪，歎了口氣道：“激就算了，疼的死去活來時罵我幾句就，小娃娃，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千萬彆後悔。”

李璟看著為了躲開七長老的手，張開雙臂向自己討抱的阿苑，微微一笑，堅定沉穩，“我，絕不後悔。”

練氣先煉，尤其像李璟這種質，不把筋骨錘鍊結實，本練不出來氣，氣息無法運轉，自然聚集不出力。

雖然大長老等人都覺得七長老和李璟這個決定衝又冒險，但見李璟下定了決心，還是傾力相助。

六長老拿出了煉製大還丹的藥材，三長老連夜做了個小口大肚浴桶，八長老貢獻了珍藏多年的靜心丹，大長老還親自出手，幫七長老一起為李璟疏通經脈。

殷浩壞了，拽著風雲二連聲歎，“你們天靜宮的人可真好，二師兄你放心，不管這個法子能不能行，我都激你們天靜宮一輩子，給你們當牛做馬——”

“拉倒吧，就你，一頓三大碗飯，吃的多乾的，最多也就能當頭豬，試個藥啥的。”風雲二扯出袖，嫌棄地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

又被嫌棄了，殷浩不氣餒，繼續表忠心，“我現在是冇啥用，可等我練了《洗髓經》，了絕頂高手，你們肯定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風雲二扯了扯角，淡淡道：“等你練了再說吧。”

殷浩連聲道：“那咱們可就說好了，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看著殷浩笑出的一口大白牙，風雲二忍不住撇過頭去，這個二傻子，怎麼經曆過那種慘痛的變故，還能這麼單純呢？

殷浩的冇有持續太久，因為他發現現實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隻見李璟盤坐在浴桶中，浴桶上方是個引水口，溫泉水源源不斷的流，浴桶底部是個出水口，用皮塞塞著。

七長老探頭看了看，衝六長老等人道：“可以放藥了。”

六長老和三長老將一大包配置好的藥材放浴桶中，八長老拿出幾個瓶瓶罐罐往裡倒，一邊倒，還一邊用不知從哪兒出來的子攪，看著莫名像煮飯。

殷浩看不明白，也不敢問，隻能看到李璟額頭漸漸冒出汗珠，七長老隔一陣抓起他的手腕給他把把脈。

“差不多了，可以行鍼了。”

七長老一聲令下，三長老把浴桶頂部的隔板取下，六長老用布巾乾李璟的上半，放了一半水。

大長老和七長老一前一後，用金針依次刺李璟的位，長強、腰俞、腰關、命門、懸樞、脊中......

針靈臺，李璟發出一聲悶哼，本就攥的拳頭的咯咯作響，渾劇烈抖了起來。

“靜心丹！”

七長老一聲低喝，八長老立刻把一枚丹藥塞李璟中，李璟麵漸漸平緩下來，七長老溫聲叮囑，“不要怕，放輕鬆，疼就喊出來，彆忍著，我要判斷什麼時候該停。”

李璟抿的了，發出低低的聲，“剛纔，剛纔很疼很漲......現在......現在好一點了......隻是有氣一直在衝.......好像要炸開.......”

“放平呼吸，彆張，都是正常的，你經脈滯，第一次疏通肯定會比較疼，你不要跟這氣抗衡，讓它緩緩順下去，通了就好了......”大長老溫聲安著，繼續和七長老行鍼。

聽到這話，殷浩鬆了口氣，無意中看到風雲六抱著小本本寫個不停，不由湊過去看了看。

隻見上麵寫道“督脈二十八，金針行至靈臺，脹痛明顯，無法繼續。服靜心丹一粒後，稍緩......”

風雲二一邊看著他寫，一邊補充，“服丹藥後應改，立時起效，疼痛緩解可繼續。”

“二師兄說的對，這樣比較嚴謹。”風雲六點了點頭，劃去之前寫的，按照風雲二指點，重新書寫。

殷浩怔了怔，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上次野豬撞死時，風雲六也拿本子記了一通，風雲二也是這麼指點他的。

“你們，你們為何要記我家小殿下？你們把我家殿下當什麼了？”殷浩忍不住心生怒氣，他們莫不是把他家小殿下當試藥的野豬了？

風雲六不解抬頭，“當病患啊，有什麼不對？”

殷浩了拳頭，“可野豬撞樹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記的！”

“對啊，”風雲六非但冇覺得有什麼不對，還十分理直氣壯，“難得有這樣的案例，我當然要記下來，方便以後學習。”

殷浩氣結，“你還有冇有點人味兒了？我家小殿下那麼痛苦......”

“我們不看不記錄，難道他就不痛苦了？”風雲二冷著臉打斷殷浩，“自己選的路什麼苦？那些腸穿肚爛，後背流膿，腦子長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才苦！”

“就是，不過就是點兒疼，有什麼大不了的。”風雲六明白過來，瞪著殷浩，“平日裡也不見你這麼矯，莫名其妙。”

殷浩.......

我矯，我，我這不是人之常嗎？

風雲二推開殷浩，冇好氣道：“你一邊矯去，擋著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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