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輕響破空而來，幾乎是在那隻手及腹下炙的同一瞬，花揚的手就被顧荇之握住了。纖弱的一把，稍一用力就像要被折斷了似的。

許是因為太過張，扣住手腕的五指沒把握好力道，顧荇之聽見懷中之人輕哼一聲，似是吃痛。他一驚，又趕快將手鬆了開去。

可這一鬆，那隻若無骨的小手便堪堪搭上他脹的玉。

小姑娘似乎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遲疑著挲了幾下，綿溫熱過輕薄的春衫，料上細微的紋路刺激著已然充的棱頭，帶來一路的欣快。

登時，一的躁意急風驟雨一般撲來，從尾椎直躥耳心，全都麻了。

“嗯……”

抑的悶哼由黑夜綿雨中蔓延，花揚心頭一，手上的作也滯住了。

這一滯，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發自心的歎和震驚。

因為就在落手的前一刻，都還有幾分堅定地認為，芝蘭玉樹、溫潤如玉的顧荇之一定像他的外表一樣，是個“不太行”的小白臉。

而直到如今，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會到了，什麽“人不可貌相”。

不可貌相……

真是太不可貌相了……

心中思緒紛，手下的探究也就失了幾分速度，遊移之間，顧荇之微汗的大掌已經再度發力，準而又溫地將作的手扣在了掌中。

下一刻，花揚隻覺腰間一、騰空，而後眼前便恢復了方才的明亮。

寢屋裏重新點上了燭火，看著傾覆的博古架、滿地的碎瓷，腦中卻全都是方才被自己握在掌中的東西。

而這副樣子落在顧荇之眼裏，便是被那場意外嚇得呆楞無措了。

窗外的夜雨還在淅瀝，落相對沉默的兩人耳中，就變了無端的尷尬。

“咳……”顧荇之清嗓，努力平複著聲音詢問到：“你沒事吧？”

花揚看著他麵紅卻要強裝鎮定的模樣，一時百集。

原來……不是他不行。

而是不行。

一向自視甚高的花揚及到這個難以接的真相時，也不知當下自己到底是生氣還是沮喪。於是，一腔複雜的緒通通都化作一個了木訥的搖頭。

“嗯，”顧荇之點點頭，將手裏的燭燈遞給，指了指床榻道：“你先睡，我多點幾盞燈。”

言罷飛快轉，從立櫃裏麵又出了幾盞燭燈。

燭火昏黃，夜風散落。

這一次，花揚倒是破天荒地配合，乖乖到榻上，合眼不再鬧騰。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終於平緩下呼吸。

顧荇之放下一直裝模作樣看著的書，袍起，輕手輕腳地去了淨室。

饒是已經過了些時候，下傳來的脹痛也毫沒有減弱。短短一段路程，料的就再一次起他本就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

他也顧不及太多，隻想尋個法子將的火都泄下去。於是隻能下袍，舀起一瓢冷水就兜頭淋了下去。

“嘩啦——”

水聲四溢，在沉寂的黑夜裏格外分明。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花揚本不用刻意，就聽到一陣響亮的潑水聲，忍不住心跳一悸。

手心又漸漸燙起來，甚至出方才到的那個大東西的廓。

開始覺得燥熱。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興頭，花揚竟然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用盡此生最輕的腳步，踱到了顧荇之正用著那間的淨室門口。

就著被掀開一的門，花揚輕而易舉地看清了不遠的那男。

第一眼，便落在他壯且富有男線條的背上——堅實潔、線條流暢漂亮，一路延向下，在腰留下致的深淺壑……

偏偏更要命的是，這人不僅有著蘊含力量的形，更有如所有清貴公子一般的潤平的，像一塊被拋打磨過的白玉，而此刻這塊白玉正泛著晶亮水。

因為他側而立，映著燭火微的水珠沿著線條滾落，留下一路瑩亮的澤，最後沿著腹，沒。

往下看……

實的部之前，是一個然起的巨，從不算濃的發裏出來，赫然出現在一片水火之中。棒長、青筋盤繞，攻擊十足，跟他平時給人的覺一點也不像。

而前端那個淺紅的頭，正掛著晶亮亮的水——也不知是他衝下去的涼水，還是因為興而流出的前。

心裏掃過一異樣的，像被春風吹的發梢拂過。

在門扉之後，躡手躡腳的花揚看傻了眼，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直到視野被一片白掠過，顧荇之抄起搭放在架子上的白袍長衫，回滅掉了淨室的燭火。

某花心虛趕逃跑，以畢生最快的速度重新躺回了榻上，合眼調息。

耳邊響起那人悉的腳步，平緩輕，永遠不起波瀾。可床上那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生死拚殺的人，卻生平第一次會到了什麽心跳鼓鼓。

出生死都不能帶給的張和興，竟然在這裏找到了。

花揚假裝無意地翻了個，將臉朝向床榻側，捂住了那顆快被撥散架的心。

哎，下次還是……

唔……下次……

下次還敢！

*

翌日，花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午時了。顧荇之政事忙碌，又一向早起，早已不見了人影。

惺忪地坐在床榻上發了會兒呆，直到一聲窗閂落鎖的“啪嗒”聲將驚擾。花揚了眼睛，看見床帳外那個約的纖瘦影。

“你瘋了嗎？”劈頭蓋臉的質問，還是那副頤指氣使的語氣。

花揚了個懶腰，間出一個大大的哈欠，開始起床穿。

花添被這幅我行我素的樣子磨的沒了脾氣，隻是板著臉訓到，“你是得了什麽失心瘋，才會蠢到把兇親手給顧荇之？”

花揚抓了抓脖子，不理，低頭找鞋。

“那支花簪是特製的，若是被查到出，牽連到百花樓，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可以躲過樓裏的追殺？”

花揚依舊是毫無反應，趿上繡鞋，又起去拿木架上的裳。

“我在跟你說話！”

“嘩啦”悶響，眼前的木架被人掀翻了，花揚出去的手，隻勾到襦的一片角。還算不錯的心被花添這驚天一掃得碎，取服的手一轉，變掌為爪。

下一刻，兩人的脖子就各自落到了彼此手中。

花揚：“……”

花添：“……”

相顧無言，方才一瞬的怒氣也因為這頗有默契的一掐減緩了幾分，可誰都沒有因此而放手。

花添也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淡漠如，每次都能被這人激怒，兩人見麵就掐，永遠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做事，不需要你來過問。”花揚瞪，手上力度暗暗加重了兩分。

“唔……”花添被掐得氣，梗著泛紅的脖子纏問到，“你做事可不可以……過過腦子？”

言罷，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三分。

“腦子？……自己都沒有的東西……就、就不要跟別人提……”

“我……我要是沒有……腦子……你……唔……”

兩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每回一句，下手就重幾分，直到最後沒有人再發出任何聲音。

花添看著眼前那張紅柿子的臉，想象著以花揚的脾氣，自己當下怕是隻會更慘。於是無聲地遞去一個“我們同時放手”的眼神。

對麵的人一愣，點頭，用眼神給暗示放手的時間。

三、二、一！

“唔……”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詐的人本沒有放手，而是在數到一的時候又加了一分力氣。不過好在吃了那麽多次虧，花添早有防備。

於是，兩人再次默契地將對方往“窒息而死”近了一寸。

“放手……”花添此時已發不出聲音，隻能給花揚一個無聲地形。

花揚用另一隻手指，暗示“你先……”

先放就先放吧，這人的脾氣，就是永遠不肯低頭服。

掐在脖子上的手一鬆，花揚猛吸了一大口氣，隨即也放下了已經發力到麻木的手。

兩人一時都有些頭暈目眩，撐臂息，呼吸間發出“嗬嗬”的響。

“稚……”花添斜眼瞪。

花揚看著花添一副“看不慣又幹不掉的表”，微笑著回了句，“彼此彼此。”

一番兩敗俱傷的“寒暄”終於結束。

花揚七仰八叉地躺回了榻上，撐臂側臥，用眼神示意花添坐下，然後努了努，看著桌上的糕點道：“金陵蘇記的，好吃。”

花添不跟客氣，掀開蓋子撚起一塊桃花糕，邊吃邊道：“殿前司虞侯那件事，樓裏很滿意，隻是你不該把兇……”

“啊——”床上的人突然扯著嗓子嚎起來，聲音蓋過了花添沒說完的話。

“……”花添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幹脆低頭吃糕。

見終於不再嘮叨，花揚收起不耐的神問到，“除了陳相之死，朝廷裏最近還有什麽其他的事？”

花添想了想，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以手掩口道：“近來最大的事，大概就是北涼使臣來訪了吧。”

“北涼？”花揚晃晃腦袋，蹙眉問到，“他們來幹什麽？”

花添想了想，聳肩道：“還能幹什麽？收貢，順便再訛朝廷一筆錢糧唄。”

“哦……”

“哦！”花添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補充道：“據說朝廷打算安排一場春獵，屆時會邀請北涼使臣參加。”

“春獵？”

花添怔忡著點頭，卻見麵前的人忽然兩眼放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頗為興地追問到：“這麽重要的事，公文或者指令，是不是都要通過中書省？”

花添不甚明白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花揚笑起來，狡黠地衝眨眼睛道：“我決定幹票大的，從此一勞永逸，你聽不聽我的？”

“……”花添了角，糾正道：“幫你，不是聽你的。”

“切～”花揚滿不在乎，目落到顧荇之給的那一遝字帖上，眸底有火熠熠。

半晌，轉看著花添，語氣嚴肅道：

“聽我的。”

花添：“……”

這個稚鬼到底幾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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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花：下次…下次我還敢！

花添&花揚：看看什麽真正的塑料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