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歡》第5章 祖母
顧青未幾日不曾睡個好覺,子本就疲憊得,先前若不是有一定要見母親一麵的念頭撐著,隻怕早就睏乏了,這時哭過一場,又因意識到自己重生了而鬆了一口氣,自然再擋不住睡意,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品 書 網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秦氏見狀也安了心。
自打在清涼寺打翻了香爐,歡姐兒就一直睡不安穩,如今看著倒是睡得極為香甜,想是自己在菩薩跟前的賠罪奏效了。
因顧青未睡著了不好挪,秦氏便將安置在羅漢床上,又仔細替掖了被角,這才起準備去外間再詢問秋嵐一番。
不曾想,才站起來,就覺角傳來一陣牽扯,卻是顧青未睡著了都揪住秦氏的角不放。
因兒這無意識間流的依賴而心裡微微一揪,看著顧青未那仍顯紅腫的雙眼,秦氏無奈之下隻能下外,到了外間才吩咐邊侍候的丫鬟去怡華院取件裳來。
坐在外間椅子上,秦氏將未明居其他小丫鬟都打發下去,隻留下秋嵐。
“將七姑娘醒來之後的事都說上一遍。”
秦氏親自過問,秋嵐自然不敢瞞,條理分明的將顧青未這一天的表現都敘述一番,“……旁的奴婢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瞧著姑娘較往常要更端凝一些,愈發與大夫人相像了。”
秦氏聽了便有些與有榮焉的覺,養的兒自然是不會差的,就是與那金尊玉貴的公主郡主比起來也不會墮了聲勢。
然後倒也放下了從回來就提著的心。
隻要歡姐兒沒事,偶爾撒撒掉掉眼淚也是無妨的。
秦氏主持這偌大顧氏祖宅的中饋,向來是極為忙碌的,既然放下心來,也沒在未明居多呆,隻又囑咐了秋嵐好生照料顧青未,便回了怡華院。
※
顧青未覺好久沒這般舒坦的睡上一覺了。
人上了年紀覺就淺,稍微有個什麼響就再睡不著,再加上幾十年的歲月裡總有些折磨人的病痛,到顧青未五十之後,睡個好覺都了奢侈的事。
所以這一夜好眠醒來,顧青未隻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似輕鬆了許多。
正要揚聲喚自己邊的梅蘭竹四個大丫頭進來服侍梳洗,眼所及的茜紅帳子讓顧青未驀地想起來先前之事。
對了,重生了,現在是四十幾年前,還在清河顧氏,沒有梅蘭竹,隻有自小伴著一起長大的秋嵐。
顧青未眼中的迷茫迅速換上清明。
擁著與帳子同的錦被,趁著天氣好剛曬過的錦被上彷彿還能聞到的味道。
顧青未杏眼一瞇,便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像頑般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又用臉頰蹭了蹭用錦緞做的被麵,顧青未心裡是滿滿的幸福。
不再是忍的定國公夫人,隻是顧家七姑娘。
重生了啊,真好。
“秋嵐!“揚聲喚道,語氣輕快讓聽的人都跟著高興起來。
秋嵐早就在外候著了,聽顧青未房裡有靜,連忙領著幾個小丫鬟進屋,與並排的,還有另外一個與同樣裝扮年齡相當的丫鬟。
這是顧青未邊另外一個大丫鬟畫屏。
讓小丫鬟把熱水麵巾放下,畫屏擰了麵巾服侍著顧青未凈手凈麵。
都是慣常做的事,畫屏作十分利落,聲音也乾脆爽利,“姑孃的夢魘之癥可算是好了,想來是大夫人的誠心了菩薩……”
畫屏昨天告假回去看生病的弟弟了,所以並未侍候在顧青未跟前,今天一早回來卻也從秋嵐那裡得知了顧青未哭那一場。
這時刻意不提顧青未的失態,隻談大夫人的誠心,自然是為了逗顧青未開心。
顧青未也確實開心。
嫁定國公府四十年都未見過孃家至親,雖然與國公府裡的婆婆相得還不錯,但的婆婆安平長公主生長於相對來說親淡漠的皇家,自然不會與兒媳過多親近。
後來又與寧致遠形同陌路,顧青未一直是將定國公府當作一個暫居地看待的。
如今回到時,顧青未才深覺這才該是家的覺。
既然魘癥已經好了,顧青未決定去給祖母請安。
吩咐秋嵐給自己梳個符合年紀又討喜的雙螺髻,又在發間點綴幾支珠釵,瑩潤的珍珠襯著一張略帶些嬰兒的白凈小臉,並不顯得寡淡,再加上月白的十二幅湘,便更顯玉雪可。
打理好一切,顧青未領著秋嵐與畫屏往顧家老夫人劉氏的延壽堂而去。
雖然天尚早,但延壽堂裡已經有不人在走,才進了院子,隔著團花的門簾,顧青未就已經聽到裡麵傳來的說笑聲,想是已經有嬸嬸和姐妹先於到了祖母這裡。
在屋外候著的是老太太邊的兩個二等丫鬟翡翠和珊瑚,兩人都是有眼力見兒的,不等顧青未走近,便高高打起門簾,“七姑娘來了。”
顧青未進正堂。
老太太劉氏坐在上首,圍著老太太坐了幾位著華貴的婦,以及幾名年歲相差不大的族中姐妹。
見顧青未進來,裡麵說笑聲一頓,然後又重新熱鬧起來。
“喲,歡姐兒這魘癥可算是好了,否則二嬸這心裡可是過意不去。”
最先開口的是顧青未的二嬸,顧家二夫人林氏。
顧青未跟著去了一次清涼寺,回來就得了魘癥,為此老太太可沒明裡暗裡埋怨沒照顧好小輩,林氏又是個直子,語氣當然算不上好聽。
顧青未抿一笑,“二嬸這是哪裡話,應該是侄向二嬸賠不是纔是,若不是侄頑皮也不會有這回事,倒是二嬸跟著侄累了。”
正堂裡又是一靜,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顧青未。
顧青未知道這是為何,時雖然被母親教導合格的大家閨秀,卻是個不得委屈的子,若放在以前,頂撞長輩是不會的,但肯定不了綿裡藏針的刺林氏幾句。
但換瞭如今,在國公府裡忍了四十年,又有什麼委屈是忍不下的,更何況這件事林氏本也不欠的。
顧青未正麵帶著微笑讓眾人打量,上首戴了寶藍抹額,著大紅如意紋褙子,麵容慈藹的劉氏滿意的點點頭,向著顧青未招了招手,“歡姐兒這是大好了,快到祖母這裡來,讓祖母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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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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