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要放三天假，但新是沒辦法暫停的行業，放假前幾天，鍾熙幾乎在忙各種事，和江恪之隻短暫見了兩面。

等到稍微輕松點的時候，江恪之又去H市的總部開會了，兩人只能靠打電話電話聯系。

鍾熙剛剛開完會，在辦公室吃著江恪之點的輕食，聽筒裡他的聲音要比平常更加磁低沉。

“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故意低聲音裝深沉。”

江恪之在對面沉默了幾秒，“我沒有。”

鍾熙笑了，將牛咽掉，“那你提高一個八度講話給我聽聽。”

江恪之：“……講什麼？”

“就我的名字？”

對面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就在鍾熙以為江恪之掛斷了的時候，聽到他依舊低的聲音：“鍾熙，我不會。”

鍾熙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好吧，不為難你了。”

見門外有人在敲門，鍾熙飛快說了一句，“有人來了，晚點打給你”便掛掉了電話。

盧倩進來後，本來是想把材料直接遞給鍾熙就下班的，見到面上的表，人站在原地沒。

“熙姐，最近是有什麼好事嗎？”

“怎麼這麼問？”

“因為，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盧倩不知道怎麼描述。

鍾熙了自己的臉，看到盧倩，突然想起有件事，這幾天一直想找機會告訴，於是思忖著開口。

“小盧，我——”

“哦，我知道了，熙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那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盧倩對笑，將從知人跟前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就是隔壁江總有朋友了這件事啊，再過陣子等大家都知道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傳你和他有什麼事了，和自己討厭的人傳緋聞，真是想想就有點膈應，對吧。”

鍾熙張著，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是、是吧。”支支吾吾地回。

看著這張始終站在自己邊的臉，鍾熙到一陣怯，好像背叛了組織。

這件事看來還是得循序漸進，嗯，不能之過急。

……

-

鍾熙的父親提前就告知鍾熙，31號下午要回B市老家參加很重要的飯局。鍾父是B市人，金融危機後來到臨市A市發展。

鍾熙本來計劃等江恪之從H市回來，兩人一起吃個飯再走，但江恪之的會議一直拖到了31號中午，時間完全來不及了。

鍾熙坐在車裡給他打電話，憾地說：“我本來準備去高鐵站接你的，看來只能明年見了。”

江恪之語氣淡淡的，“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鍾熙聽他那裡信號不太好，大概已經上了高鐵，“元旦要在家待一天，怎麼也得二號回來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覺會有點想你。”

江恪之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這句，只是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好。”

兩人又隨便聊了兩句，江恪之聲音聽起來有些敷衍，鍾熙猜他在忙，就說，“你要有事，就先掛了。”

江恪之說，“好，信號不太好，我掛了。到時見。”

掛掉電話以後，鍾熙心裡一陣悶悶不樂，這人連句元旦快樂都不說的？還到時見？意思是這幾天就不用聯系了？

不過見到父母以後，也沒有時間去生悶氣。

-

因為堵車的關系，到B市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點。

在飯局上見到爸爸想要介紹給的軍，鍾熙是有所預料的，但是對於他這種連提前通知都不知道的行為依舊很反。好在鍾熙是個年人，一直以來對相親這種目的極強的活沒什麼興趣，但對於多認識一個人並不排斥，相親對象對來說就是人脈，未來指不定有用得上對方的時候，所以往往，對對方的態度都還算熱絡。

只不過想起江恪之，這一次表現得很有分寸。

飯局結束時，對方約元旦出來電影，鍾熙推拒了。

“只有我一個。”聖誕夜那天他的話總是不時回在的耳邊，還有他說話時的神，都在無形地約束著。

想，不能讓江恪之失啊。

-

吃完飯以後，鍾熙和媽媽被人送回B市的家，鍾父後面還有其他活，按照以往的慣例是不會回來了。

媽媽這兩天剛從法國回來，剛剛強撐神去演了一遭模范夫妻，現在也累了，和聊了沒幾句，就去客房繼續倒時差了。

鍾熙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回著手機裡群發以外的祝福信息。

屋外不時傳來炮竹的聲音，鍾熙皺著眉。

手機突然響了。

鍾熙一看，立刻走到臺邊，接通了電話，搶先說：“新年快樂！”

一頓飯過去，早已忘記下午那通電話帶給的不愉快，取而代之的是想念，承認，真的有點想他了。

似乎是被的快樂傳染，鍾熙聽到聽筒那端傳來的輕笑聲，“你也是。”

聽到鍾熙短促地笑了一聲，他問：“在笑什麼？”

鍾熙在窗戶上哈了一口氣，又掉，約看到屋外的雪花，B市的雪好大，剛剛司機送們回來的時候，差點沒打。

“我在笑，我們兩個月過後還要再說一次新年快樂啊。”

“嗯。”江恪之問，“現在在做什麼？”

鍾熙裝可憐：“在客廳孤獨地回信息咯。”

“只有你一個人？”

鍾熙坐到了臺的躺椅上，“媽媽倒時差在樓上睡覺，爸爸還在外面應酬，我現在和一個人也沒差別啦，你在做什麼呢？”

“和你聊天。”江恪之低聲說。

鍾熙屏息，半天才說：“你真是……你家人不在旁邊嗎？”

轉移話題問道，不過確實覺江恪之那邊很安靜。

“嗯。”

鍾熙估計他是吃完飯，在房間了。

打了個哈欠，就聽到江恪之低沉的聲音傳耳朵：“困了？”

“有點。”

“那怎麼還不睡？”他問。

衝他抱怨，“你不知道，我剛剛本來都要睡著了，但外面的煙花炮仗聲超級大，明明都止燃放煙花竹的……現在是沒有了，也不知道會安穩多久。”

鍾熙剛說完，就聽到好像雨刷來回刮的聲音，問：“你怎麼現在在開車？晚上吃飯沒有喝酒嗎？”

江恪之頓了頓，“我不喝酒。”

鍾熙換了個姿勢愜意地躺著：“你真乖。”

江恪之又不說話了，鍾熙正想繼續逗，就聽到屋外又有小孩在尖了，小孩——鍾熙最恐的生。

“你聽到了嗎？不用想，肯定又有人要開始放煙花了，沒有公德心。”

“聽到了。”

鍾熙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十一點了，估計是最後一波擾民了。

又打了一個哈欠，江恪之對說：“困就睡吧，戴上耳塞就好。”

鍾熙想堅持到十二點的，笑著說：“你給我唱搖籃曲我就睡。”

“別鬧了。”

“我還以為你會想做新年第一個親口和我說happy new year的人，看來我自作多了哦。”

江恪之靜了幾秒，再開口，聲音像屋外的雪花一樣輕：“去睡吧。”

鍾熙站起，又看了一眼窗外。

屋外現下又變得靜靜的，漫天的雪花在風中無聲降落。

“我在等那些放煙花的人，看完這一下，我就走。”

“好。”

兩個人握著手機，靜靜地等待著，五分鍾後，玻璃窗上顯現出大片朦朧的彩的芒。

鍾熙打開窗戶，往天空上方看。煙花飛速奔向高綻放，再最高點絢爛地散落，點亮了幽暗的天空。

想到是和江恪之分著這一場煙花，的心變得微妙。

“其實，還好看的，說不定你看到也會喜歡。”輕聲說。

說完，聽到聽筒那端江恪之似乎正要說話，突然被炮竹的聲音打斷了。

鍾熙翻了白眼，“但是鞭炮真的有夠討厭。”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江恪之那邊似乎也有類似的炸聲。

鍾熙問：“你那邊也有人在放東西？”

江恪之頓了幾秒後，輕聲回應：“嗯。”

鍾熙正想說，A市管那麼嚴也敢頂風作案，就看到又一出煙花和炮竹在眼前綻放，而聽筒裡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了類似的聲音。

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浮現在心頭，一下推開臺的窗戶，徹骨的寒風瞬間灌進脖子裡，但是完全不在意。將頭往外探，不斷往院外張著，心跳聲幾乎蓋過煙花的聲音，終於，福至心靈般，看到了鐵門外停著一輛黑的車。

鍾熙掛掉電話，想也沒想，套上了大，又往口袋塞了個東西就衝了出去。

剛到室外，幾乎被迎面刮來的風雪凍得低下了頭。

只是很快，就看到昏黃的路燈下，江恪之背靠在車門上低頭站著。

車窗被雪花覆蓋上淺淺的一層，而他的肩頭落滿了紫花風鈴木的花瓣，形單影隻。

路燈給他的影渲染出與這個雪夜不符的溫暖，還有蕭索。

鍾熙了臉上的雪，著心底前所未有的悸，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走近他。

“江恪之。”輕聲喚他。

江恪之本來還在看手機，這時倏地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過來。

鍾熙看到，在發現的一瞬間，他眼神裡的困立刻就被無比熾熱的緒所代替。

鍾熙拉開庭院的門，在紛紛揚揚的雪花裡撞進了江恪之的懷裡。

江恪之被撞得向後仰，許久，久到鍾熙聞到了風鈴木淡淡的香味，鍾熙終於仰起頭，下靠在他的膛，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著他。

“你怎麼來了？”吸了吸鼻子問道。

頭頂是絢麗而短暫的煙花，江恪之一隻手摟著的腰，另一隻手拂掉面龐上的落雪。

“你說想我，”他在耳邊低喃，“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