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要理的事務更多，鍾熙本來和江恪之說好單周在家睡，雙周睡在江恪之那裡，但鍾熙因為忙著即將到來的行業的新年會演說事宜，兩個人即使住在一起，見面也只有睡覺的時間。

不過，鍾熙沒有再把Victor送到姥姥家，每天遛狗的任務給了江恪之。

七號，會議當天的早晨。

江恪之的車被Victor尿髒送去清洗了，於是鍾熙開車把江恪之送到了公司門口，就像以往一樣，車停在離公司還有一條街的地方。

“你今天做什麼？”鍾熙問。

上午得去彩排走個過場。

江恪之上午有個會要開，他說：“沒什麼特別，和昨天一樣。”

鍾熙將他肩頭的一黑長發拿開，跟他說：“這我什麼時候蹭上去的？我們說好了啊，你別來看我講演，你之前都不來的，突然來了，肯定會有別人想傳。”

江恪之看著的眼睛，“知道了。”

鍾熙沒忍住捧住他的臉，在他的上輕啄了一下，“要乖哦。”

江恪之將臉側過去，“你把我當Victor麼？”

鍾熙瞪他，“喂，你什麼時候見我對著Victor的親了。”

兩人說說笑笑了一陣，江恪之才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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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行業的大活，主辦方員相關企業讓全員工參加，其實就是撐場面。

鍾熙的公司，全員下午帶薪參加會議。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胡誠坐在辦公桌上看著空曠的公司，歎了口氣，他今天幾次在江恪之的辦公室裡言又止。

最後一次，江恪之摘掉眼鏡，了眉心，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有事？講完就不要再打擾我。”

胡誠早已習慣江恪之的風格，他連表都沒有變，“江總，公司都沒幾個人了，你就不覺得無聊嗎？”

江恪之再度戴上眼鏡，他怎麼會認為他能講出什麼有營養的話。

“你無聊？所以，你是要我陪你玩？”

胡誠被他描述的這個畫面搞得一陣惡寒，連忙擺手，“不是，就是難道你都不好奇嗎？”

他說這做賊一樣看了後面空無一人的大廳，依舊低聲說：“今天你的鍾總在總監級別裡軸演講誒，你難道就不想看看是什麼樣子嗎？”

江恪之沉默地盯著他看，鏡片後是他銳利的視線。

“我發誓我到現在沒和別人說過這個。”

天知道胡誠快憋死了。

江恪之垂頭思索著：“你很想去看？”

胡誠一臉真誠：“我想去學習。”公司連保潔部的都去充人頭去了，他為什麼要在這裡看報表？他也要魚。

說完，他又看了看江恪之的臉，“江總你想嗎？你想的話我就想。”

不過，胡誠沒有想到江恪之最後這麼輕易地就帶著他去了大會會場。

兩個人到會場的時候，會議已經進行到了下半部分。

胡誠停好車，上了二樓會場，遠遠就看到江恪之並沒有進去，只是倚在會場的口。

嘖嘖嘖，他不知道老板站在這裡裝深是給誰看的。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裡面的人的發言所吸引。

擴音的設備傳來吐字清晰的聲，胡誠也走到江恪之後，往會場看過去，拿著話筒的果然是鍾熙。

胡誠盯著看了一會兒，由衷地說：“鍾總真厲害啊。”

是參加演說中年紀最小的人，但毫不怯場，手上沒拿稿子但節奏很好，說話幽默，場下時不時發出笑聲。

江恪之聞言，神淡淡的，但眼底的溫依稀可見。

“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是這樣。”

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自信和從容，裡好像有勁，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

？胡誠立刻聞到了瓜的芳香，他之前一直以為江總很看不上鍾總的，他們的初見肯定很不愉快，怎麼江總這個語氣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江恪之遠遠著鎂燈下的鍾熙，陷了回憶。

那時他剛剛過完二十一歲生日，本來在英國LBS MBA就讀，後來到黎的高商換。

落地黎是周五，他們將行李放到安排好的CROUS*，簡單用了午餐就去了學校。

“我們本來只是在參觀，但同伴突然在一間教室的窗口停下，他被那間教室的課堂氣氛吸引住。”

胡誠沒忍住打斷他，“我句，法語你們聽得懂？”

江恪之瞥他一眼，“很不巧，那堂課是英文授課。”

胡誠了然道，示意他繼續講。

“他們在討論全球環境汙染問題，課堂氛圍很好，一個金發男生說他聽說過中國的空氣質量很差，首都汙染更嚴重。”

胡誠出一個wow的表，“然後鍾總上去打他了？”

江恪之沒有理他的話，神因為回憶中的人變得更加和。

“我看到向老師舉了一下手，右手在電腦上敲擊著鍵盤，一直等到老師允許後，才說話。”

江恪之沒有想到，一直到今天，他還能記得手上不疾不徐敲擊鍵盤的作，好像蝴蝶。

江恪之當時也以為，會很緒化地開口。

“事實上，的聲音還有些稚，但整個人很平靜，咬字清晰，說不會毫無據地說黎的空氣質量不佳，接著，給出了一堆國際認可的實時空氣質量各項指數，每一項，黎都高於北京，說，這只是冷冰冰的數據，於是向前座的生借了一張化妝棉和卸妝水。”

胡誠本來想問，指數高是指汙染更嚴重的意思吧，聽下來果然是。

江恪之還記得，鍾熙當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因為昨晚soirée*，我今早起晚了，來上課前隻來得及刷牙和洗臉，連護品都沒來得及。”

說完，將化妝棉在臉上輕輕拭了一下，接著將那一面展示給大家，大家看到了上面淺淺的棕，胡誠一臉沒想到。

江恪之說：“最後，笑著說，‘我黎，心甘願為承擔塵。’”

胡誠聽完有點想要鼓掌了，他幾乎能想象出鍾熙的那個笑，勁勁的，有小小的攻擊，但又很得。

“鍾總那時候就這麼勇嗎？這樣，法國人不會排？”

江恪之搖頭，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不，說完以後，教授在給鼓掌，所有人，包括那個金發男生對於不卑不、有理有據的行為都很欣賞。”

那些人裡，也包括二十一歲的江恪之。

他著臺上那張神采飛揚的面孔，幾乎和記憶中那個十八歲的鍾熙重合。

“所以，你對一見鍾？”胡誠消化著這個事實。

鍾熙發完言下臺，江恪之正注視著下臺階，沒有發現他，江恪之神因為這個問題有些愣住了。

“不，只是欣賞。”他皺眉道。

胡誠不信，只是繼續追問：“可是為什麼回國以後你們這樣呢？”

就好像他很討厭一樣。

江恪之低垂著視線，過了一會兒，他對胡誠說：“那邊還有座位，你去看吧，我走了。”

“好吧。”胡誠有些失。

江恪之獨自一人站在會場門口，其實他還也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把這件塵封已久的舊事就這樣告訴胡誠。

他著鍾熙的背影笑了笑，大概，一個人守著一個，總是有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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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US：可直接理解為法國大學生公寓

*soirée：可直接理解為晚上的party

還有人在追更，我好開心，明晚努力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