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晚，和往年沒什麼不同，鍾熙是和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飯。

吃完飯以後，爸爸去了家打麻將，和媽媽回家看春晚，到家的時候，晚會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節目，鍾熙不知道節目笑點在哪，但媽媽看得很投，不時發出笑聲，而看著電視大屏，不由想起了江恪之。

昨天遇見過他以後，想起他的頻率有點高，有一瞬間，鍾熙有些惡意地揣測，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目的之一。

如果他沒有跟說起那些事，可能只會在煙花竹燃起的時候想到他年那晚驅車來找，他在的家門前吻，他們在雪地裡做，在煙花下，許願明年的這一天也要和他在一起……這些回憶可能或多或有些憾，但是還是很好，但現在，握著手機，忍不住去想：江恪之現在是在哪裡，和誰在過年呢？還是說，一個人嗎？心疼的覺比憾對來說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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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晚，江恪之推拒了幾個飯局，獨自一人坐在家中看《兩小無猜》。

第一次接這部電影是去法國前，幾個同學說為了提前適應法語找來看，江恪之看得認真，不過只看到一半，其他人就嫌惡地說男主太過神經，又換了其他的。

前段時間的一個晚上，鍾熙歎自己好久沒說法語有些生疏了，提議找部法語電影來看，江恪之提起了這部，換來了的皺眉。

“我早就看過了，你想象不到這兩個人有多擰，相又不承認，禍害了多人，最後雙雙殉在混凝土裡了，我拒絕再浪費兩個小時。”

此時，江恪之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投屏，音質很好，就是回聲讓這個偌大的空間顯得更加靜謐和蕭索，時隔多年，他終於看到了故事的結尾。

相比起鍾熙不加掩飾的反，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故事。

放到結局的時候，他還在思考埋葬主角的是蘋果醬還是獼猴桃醬的時候，室外適時地響起鞭炮的聲響，他才意識到已經零點了。

又是一年了。

江恪之著窗外，玻璃有些模糊，屋外的一切都朦朧極了。

手機被調靜音，在電影放映的過程中，不知多次亮起又暗下，江恪之一直沒有拿起。

他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

不過二十四個小時，他無數次想起對他說，你對我很特別。

江恪之刻意忘記了一些他不想面對的話，閉上眼就是說那句話時的樣子，看到因為自己流出脆弱的模樣，他竟然覺得心深的痛苦竟然得到了安，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折磨。

說那些話時在想什麼呢？追究這些顯得毫無意義，因為總有離開他的能力。

和鍾熙的這次見面再度證明，是危險的。

可是，江恪之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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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假期很快過去，鍾熙除了和朋友出來看了兩場電影吃了飯，應付父親差事地和相親對象喝了杯咖啡。

期間，完全沒有找話題的意思，但對方也不覺得反，反而很積極。

他說：“我知道‘熙’有明的意思，未來跟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

鍾熙一時間為他的這個抬舉到麻，“為什麼？”

他說：“明應該是照亮對方的意思嘛。”

鍾熙回憶起小時候媽媽對自己說的話，想了想，認真地說：“不是，我媽媽說，照亮別人很累，照亮我自己就可以了。”

這個話題過後，兩人變得尷尬，鍾熙對此並無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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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過去以後，時間過得飛快。

風變得輕，馬路上的梧桐樹褪去枯黃，煥發出極生命力的綠，鍾熙在鳥清脆的啼鳴聲中變得忙碌起來。

公司兩年前提出的開拓歐洲市場的項目有了初步進展，鍾熙和其幾個有過海外工作經驗的高層被拉著開了幾次會，可能要從們中選出一個空降歐洲部的Ceo，為期兩年。

因為歐洲部建在黎，大家都傳上面的人選大概率是鍾熙。

鍾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問自己，想去嗎？兩年可能改變很多東西。試圖去分析去與不去的優劣，很快，遲疑地想到一些人，比如媽媽，最近們變得很親近，還有……的心變得更加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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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中午，鍾熙沒有吃飯，早餐吃得完，下樓去咖啡店買咖啡。

還沒走近店門，就看到一個久違的人捧著一杯從店裡走出來。

距離兩人上次見面，又過去了一段時間，其實有幾次下班曾經看到過江恪之的背影。

鍾熙竟然清楚地察覺到江恪之的頭髮短了一些，整個人給人的覺更有距離了。

看到的時候，他的表沒有太大的變化，鍾熙看著他走過來，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圍巾，這樣的圍巾家裡還有一條。

不想，他確實奇怪，天冷的時候穿得不多，已經春天了，穿得又像一個怕冷的人。

江恪之注意到後有車就要過來，一下將拉到他後。

“小心車，”他皺眉看著後那輛車，說完後就松開了手。

鍾熙慌張地點頭，“沒注意到。”

兩人離得很近，鍾熙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狀態比上次好很多，眼底已經沒有什麼疲意。

“鍾熙。”江恪之對上的視線，突然輕聲了的名字。

鍾熙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怎麼了？”

江恪之看著，很快笑了一下，指了指裡面。

“人很多，你大概要排很久的隊。”

鍾熙向後看過去，果然，太討厭排隊了，臉已經開始皺起來。

就在這時，手心裡傳來溫熱的。

鍾熙回過頭，看到江恪之已經把手裡的東西送到了的手上，兩人的手並沒有直接接。

“我沒喝過。”他著說。

鍾熙說，“沒事，我等等就好了。”

江恪之卻沒說什麼，他低頭看了一眼表，沉聲說：“我要走了，沒時間喝了。”

鍾熙也不想因為一杯咖啡在這裡和他客氣，一杯咖啡而已。

“那謝謝，”猶豫了幾秒，說，“再見。”

江恪之看了一眼，“再見。”

鍾熙目送他的背影漸漸離開自己的視線，又看向手裡的咖啡，笑了笑，不知道這樣多來幾次，是不是就能敏了。

準備往公司的方向走，突然看到Carson從斜對面走過來，目似乎也停留在江恪之離去的方向。

鍾熙的第一反應是，沒想到Carson對江恪之還有印象，畢竟他們當時沒什麼接。但很快又想起，江恪之過了幾年都能記得他，也就沒什麼奇怪了。

Carson像是早就看到，幾個快步跑到面前，不過，他的反應有點超出鍾熙的預期。

“難以想象，你們的關系看起來還不錯。”

鍾熙瞪了他一眼，心想，沒有你，說不定更不錯。

這段時間，因為工作的地方就在鍾熙公司樓下的關系，Carson幾次上來約一起吃飯，但鍾熙一直借口有事要忙推拒了。

現在對待Carson有種很微妙的覺，當初和他談了不到半年的，後，他的一個室友因為轉學搬了出去，空出來一個房間，鍾熙就住了進去，同居加快了對對方的了解，很快，鍾熙因為他的稚提出了分手，但兩人還是很好的朋友。

事實上，鍾熙很清楚和江恪之的分開，本原因並不在Carson，但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又很難不去牽連他，畢竟把困擾的事的責任推到別人上，自己會好很多……

鍾熙不知道今天江恪之怎麼這麼多存在，正歎著就聽到Carson笑了一下，“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你和他？”

這句話落在鍾熙的耳朵裡，瞬間引起的注意。

Carson正準備低頭去喝手裡的東西，鍾熙一下將咖啡舉遠，這是江恪之給的，而且，眼下好像出現了更為重要的事，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有一種強烈的預，這可能是最接近某個的瞬間。

Carson有點被的反應嚇到，神有些猶豫，他不覺得鍾熙是在乎這種事的人。

“你為什麼會在意這個？”他問。

鍾熙把他拉到一邊：“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會這麼講，難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的神很嚴肅，還有些焦急。

Carson本來還想開玩笑，讓陪他吃飯就告訴，現在也不開玩笑了。

他了頭髮，有些苦惱：“事實上，親的，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說……不然我也不會一直沒有提起了。”

鍾熙手握著杯子的力變得有些重，聽到自己的聲音：“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