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要上路，不適合飲酒。

聶載沉正要推掉，外頭忽然跑進來一個士兵，嚷道：“聶大人，有個自稱白府管事劉廣的人來找你，在營口等著，說計劃有變，白小姐馬上就要，就等你了！”

屋里的嘈雜一下沒了，眾人全都著聶載沉。

“白家的小姐？”陳立嚷了起來，驚詫萬分。“我頂你個肺呀！”

“大人你這幾天原來是給白家小姐開車？”

眾人也都瞪大眼睛。

全是，忽然冒出來小姐，還是白家的小姐，看著聶載沉的目，立刻變得曖昧了起來。

“白小姐靚？”

“大人也靚仔！技多不，好福氣喲！”

聶載沉立刻沉下臉：“不準胡說八道！白家什麼人，也是你們能說的？上頭有命，我不過是開車，替人做事而已！”

眾人見他沉臉了，不敢再繼續起哄，這才收了聲。

聶載沉向方大春道了聲歉，約下次再喝，飛快收拾好東西，匆匆出營。到了營口，果然看見劉廣在那里等著。

劉廣滿頭的汗，神有些急，看見聶載沉出來，才松了口氣，急忙跑了過來說：“聶大人，實在不好意思，小姐忽然就改了計劃，說馬上就走，到找你，幸好我想到了這里，找著你了。趕走吧，免得小姐等急了！”

聶載沉眼前浮現出那張翹著下的冷淡面孔，點了點頭，加快腳步。

他去取了車。

這款勞斯萊斯通銀，真皮座椅，敞篷，十分氣派。他帶著劉廣，開到了發船的天字碼頭，遠遠看見白家大船停在埠口，東西和隨行的人，大概都已上了，就等汽車了。

白家公子和將軍府公子正陪著白家小姐站在埠口，似在話別。

“快些快些！小姐子急！就等你一個人了！”劉廣不停地催促。

聶載沉穩穩地駕著車，停在了埠口那張已經設好的連橋前。

白鏡堂走了過來，低聲解釋，說自家妹妹突然改了主意，他也沒辦法。

聶載沉看了眼一旁的白小姐。

依然穿著洋裝，雙手抱，柳眉微蹙，眼睛盯著腳前的一片水波。于是點了點頭：“無妨，我也沒事，隨時可以。倒是讓你們久等了。”

白鏡堂擺了擺手。

聶載沉將車開上船，停在甲板上，指揮人一道用三角鐵和繩索固定住車，隨后上了岸，正收拾著繩，忽然聽到側旁傳來一道略帶遲疑的子聲音：“是……聶大哥你嗎？”

聶載沉轉頭，看見一個年輕子站在埠頭不遠的一塊空地上，正看著自己。

子十八九歲，瓜子臉，杏仁眼，一素白孝服，烏黑的頭發上戴了朵白的小絨花，風吹來，顯得弱不風，顯然家里正有喪事。的后頭，停了個擔著箱子的跟班。

埠頭不止停了白家一條船，近旁還有另幾條，有人在不停地上上下下。這子應該是從近旁那條剛抵達的船上下來的，看到聶載沉，一開始大約還不敢十分確認，等他轉頭，立刻認了出來，眼睛里頓時放出欣喜的芒。

見聶載沉疑地著自己，上前一步說：“聶大哥，是我啊！兩年前在太平門，我爹和我剛來廣州的時候，你幫過我和我爹的！你忘了嗎？”

聶載沉這才認出了人。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會兒他剛從講武堂畢業到廣州，有天在街頭遇到一對剛從外地過來的賣唱父，兒年紀小，長得也好，正被地欺負，看不過去，出手教訓了地一頓，父激涕零，他得知兩人剛來這里投親，人生地不，上的錢又被人了，于是給了上的錢，將人送了過去。

他早就忘了這事，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到那個兒，看了眼的打扮：“你……”

子眼圈已經紅了，含淚道：“聶大哥，我爹前幾天剛去世，我奔喪回來。”

聶載沉頓了一頓：“節哀。”

子拭了拭眼睛：“我改唱粵戲了，在同升班，我現在小玉環。聶大哥你現在也還在廣州嗎？有空的話來聽我唱戲，不收你錢。”

聶載沉怕白家小姐等急，轉頭迅速地了一眼。

果然，的兩只眼睛已經改了注目的方向，在冷冷地盯著自己了，眉頭也蹙得更加厲害。急忙轉頭，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好。聶大哥你去吧。”

聶載沉點了點頭，收好繩索，轉往船頭去。

白家下人已經收好連橋。聶載沉經過白小姐的面前，知在惱怒久等了自己，略一遲疑，停了腳步。

“白小姐，不好意思我來遲，你……”

“哥，表哥，你們回去吧！”

白錦繡一個扭，提便上了船，艙，影消失在了艙門后。

第5章

白鏡堂向聶載沉叮囑路上的事宜。聶載沉一一答應。

劉廣在自己跟前對這個年輕人也是贊不絕口，讓他送妹妹回古城，白鏡堂很是放心，叮囑完便人發船。

船沿著江道緩緩地離開埠頭，漸漸遠去。

船艙隔了好幾間，白小姐住最里頭，中間睡白鏡堂派的隨行丫頭，聶載沉和劉廣還有幾個船夫晚上在外間打地鋪。船走了兩天，到第三天，抵達了云鎮，接下來改走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