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激：“嫂子我沒事。”

安了小姑，張琬琰轉向隨丈夫一道進來的客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熱。

“顧公子路上辛苦。好些時日沒見，你爹怎麼樣？”

顧景鴻本就相貌出眾，穿著嶄新筆的新軍軍制服，戴帽，立在那里，愈發風度過人。

“白客氣了。我爹一切都好。這回伯父六十大壽，我爹原本無論如何也要親自登門道賀的，奈何人在北邊，被朝廷的事給羈住了，實在是分。乏，只能待晚輩來，代替他向伯父賀壽，等過些時日，我爹回來了，再登門補禮。”

他轉向白山，鄭重行禮：“伯父您名高北斗，壽以人樽，侄兒景鴻代家父，祝伯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一個正二品的地方大員，對一個頭上不過虛掛了幾個朝廷榮銜的商人這麼禮節備至，白山卻也沒什麼大反應，只笑道：“制臺太高看老朽了，老朽如何承，還累公子你這樣大老遠地從廣州府來，辛苦了。還沒吃晚飯吧？正好一道用飯。”

他轉頭，吩咐兒媳立刻開飯。

“侄兒先前一直就想來拜見伯父的，這回能有機會當面教，求之不得，何來辛苦。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張琬琰笑應，連聲催促下人開飯，也不忘招呼剛才也在焦急等待的明倫同去，又轉頭催小姑子：“繡繡，你也了吧？快，洗個臉去吃飯！”

白錦繡在邊上聽了幾句，見明倫著自己，目黯然，顧景鴻和父親寒暄完，也將視線投了過來，哪里來的胃口。朝顧景鴻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嫂子，我有點乏，也不，想休息，晚飯不吃了。”

張琬琰瞥了眼顧景鴻，忙勸：“累也不能不吃飯呀！不能仗著年輕磋磨。何況，用你們年輕人時興的話說，你和顧公子也是同學吧？顧公子大老遠地登門，不好失禮，人笑話。”

“就是老同學才不必拘禮，我想顧公子也不會介意的。”白錦繡笑著站了起來。

“爹，大哥，表哥，我回房了。”

張琬琰仿佛還想勸，顧景鴻開口笑道：“白，讓錦繡先去休息吧。晚些了的話，再吃也是不遲。”

張琬琰這才打住。

“失禮了！”

白錦繡在后道道目相送之下離開，回了自己的屋。

洗過頭澡，晾干長發，躺在了床上。

雖然不過短短幾句話，但總有一種覺，剛才嫂子仿佛想努力把自己往顧景鴻的邊上湊。

對此有點不悅。

其實，除去家世，顧景鴻的自條件在男人中也是非常出眾的，極有能力。不討厭對方，但不是很欣賞他為人世的一些方式，所以以前他追求的時候，毫沒有考慮過接的可能。

以前不喜歡，現在自然也一樣。

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顧景鴻對父親那恭敬得有些刻意的樣子，心里忽然又有點不安了起來。就好像前幾天和明倫的事還沒解決時的那種覺。

但愿是自己多心。

翻了個，趴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早上，很遲了，白錦繡還躺在床上。

其實早就醒來了。但有過昨天的虛驚，今天也就沒了再去郊外消磨時間的心，更不想在家里見誰，萬一多事呢？所以干脆悶頭睡懶覺。正閉著眼睛胡思想，忽然聽到敲門聲傳了過來。

“繡繡，醒了嗎？”

嫂子來了。

白錦繡只好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去，趿雙繡鞋，走過去打開門。

明天就是父親的壽日，按理說，今天應該會非常忙碌的。

張琬琰打扮得利利落落，站在門檻外，打量了眼門里蓬頭散發衫不整的小姑，搖了搖頭，親昵地指了下潔白的額，笑道：“這麼大的姑娘了，看看你，還跟個孩子似的，嫂子真是替你不放心，往后要是嫁人了，可就沒家里這麼隨便了。”

“我脾氣壞，沒人要！”白錦繡打了個哈欠。“嫂子你有事嗎？”

“昨晚你沒吃飯，廚房的說你后來也沒東西，今早上又不見你出來，嫂子怕你，特意給你送早點來。”

張琬琰從后一個丫頭的手上端過一張裝了食的托盤，走了進來，放在桌上，又人進來伺候洗漱。

“嫂子你去忙吧，我自己來。”

張琬琰卻不走，親手幫抖平床上那裹了一團的皺的被。白錦繡只好隨。很快洗漱完畢，坐下喝了一口粥。

張琬琰丫頭出去，關了門，坐到白錦繡的邊，把一碟醬煸鮮筍、一碟雪里蕻末、一碟炒銀芽、一碟椒麻丁，還有一小籠水晶蝦餃，一一地送到了的面前。

“夠了夠了。我吃不了這麼多。謝謝嫂子。”

張琬琰笑瞇瞇地看著：“繡繡，你覺得顧公子怎麼樣？”

“不知道，我對他不是很了解……”

白錦繡手里的筷子頓了一頓，應付了一句。

“嫂子倒覺得他不錯的。家世樣貌就不用說了，都是拔尖，自己更有本事，年紀輕輕，就已經做了新軍的參謀，這在朝廷里，就是正四品的職。換別人，即便有那樣的家世，這麼年輕，真未必就能就做到這分位，還讓人心服口服。這個世道啊，沒幾分立足的真本事，以后怎麼樣，還真難說。這些都算了，咱們人找人，最重要的還是對方人品，他對你有沒有心。嫂子看出來了，顧公子他對你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