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聽到“姐夫”二字，眉頭迅速皺了一下，但還是從容道：

“無妨，三小姐確實可以稱呼朕一句姐夫。”

祝思嘉還是擔心。

就連都不敢過分親近晏修，時時刻刻牢記自己的位置，從未起過越那道鴻的心思。

沒有人會愚蠢到去挑戰他的天威。

祝思盈還未意料到事的嚴重，另一隻空閑的手，也拉著晏修的袖口撒起：“真的嗎？思盈想騎陛下最的那匹閃電。”

閃電是一匹純正的汗寶馬，羌人所供，曾跟隨晏修三征大周，立下赫赫戰功。

祝思嘉輕嗬道：“思盈，你今日太不知分寸了。”

晏修用了幾分力，掙開祝思盈的手，他自始至終都隻看向祝思嘉：“馬廄中的馬隨你選。”

祝思嘉斟酌一番，同意了。

要帶祝思盈去馬廄時，晏修住:"你不換一便服？"

祝思嘉有竹笑道:"臣妾不用。"

馬場上。

半個時辰過去，祝思盈剛剛學會上馬。

這隻是馬當中最基本的東西，即使是怕馬的人，也不至於花費這麽多時間。

祝思嘉現在拿另一手牽著閃電的韁繩，帶著祝思盈慢慢走。

晏修並未跟過來。

祝思盈心不在焉，一路上都在答非所問。

就這心思，能把馬學好才怪。

走到徹底無人的地方，祝思嘉放下韁繩，裏裏外外端詳起祝思盈。

半晌，才恨鐵不鋼地歎了口氣:"思盈，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了陛下的人就過得鮮亮麗了？"

祝思盈直接不裝了，直腰桿:"沒錯，我也喜歡陛下，我也有爭取的權利。這人姐姐做得，我為何做不得？"

"荒謬！"祝思嘉毫不留朝臉上扇了一耳，"你當真以為進宮是一件好玩的事？"

話到此，祝思嘉自己都有片刻失神。

難道上輩子……是祝思盈自己站出來，想要代宮的？

從近日的所作所為不難得出這個結論。

祝思盈捂著臉滿眼委屈:

"姐姐這是什麽意思？莫非姐姐對陛下用至深，見不得旁人分走陛下的寵？論相貌出，我又哪裏不及你！憑什麽你可以有胎換骨的資格，而我隻能窩在燕王府中等著被嫁給不喜歡的人？"

在眼中，這天底下沒有比皇宮更好的去，也沒有比晏修更好的歸宿。

更何況晏修的長相，堪稱大秦男子第一人。

軒若朝霞舉，朗如明月臥懷，毫不為過。

不怪這麽多貴在見到晏修後前赴後繼投河，縱使他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是九天之上無悲無喜不通人的天神，們全都甘之如飴。

祝思嘉反手又給了一耳:"這一掌賞你在燕王府不學無還急公進利。"

"你掰著手指頭算算你今年才多歲？對朝堂形勢了解多？對前朝後宮之間的關聯又了解多？你知不知道一步錯步步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蠢鈍如豬的貨會被那座皇城吃得連渣都不剩？"

"這世間這麽多好兒郎都不了你的眼，你偏偏想做皇家婦，你有那個心思，可你有那個資格嗎？你在燕王府中連祝思儀都玩不過，進了皇宮你還想玩得過別人？"

回想起前世在府中聽說祝思盈慘死深宮的心，祝思嘉訓斥時逐漸泣不聲。

祝思盈被打得暈頭轉向，但也不忘向強:"別人？陛下的後妃現在隻有你一人，哪兒來的別人！姐姐的意思是若我進宮你絕不輕饒嗎？"

古往今來，哪個帝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人，就算再得寵的後妃，也不可能獨天子的寵。

前世祝思盈頂替宮後，晏修又選了六名貴進宮，算上最後進宮的祝思儀，晏修明確記錄在史冊上的後妃總共八人。

而害死祝思盈的，便是張相的嫡親孫。

祝思嘉看著祝思盈滿臉冷笑，笑得祝思盈汗倒豎。

"你是覺得別的世家大族都是死了人生不出兒不？你是覺得太後娘娘能屹立後宮多年不倒，僅僅隻是母憑子貴？"

祝思盈看著，滿眼不可思議。

明明這個親姐隻比自己大上兩歲，在自己和外人眼中，祝思嘉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榆木腦袋，哪裏會懂這麽多人世故、立之本。

可祝思嘉今日這一兇，才徹底讓對親姐刮目相看。

原來這世上許許多多真正的聰明人都是大智若愚的。

祝思嘉重新勾住閃電的韁繩:"我把你牽回有馬侍的地方，你自己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若你還是執迷不悟執意要宮，你我雖一母同胞，但我決計不會幫你。"

送走了祝思盈，祝思嘉勒自己馬上的韁繩，在草場上恣肆無忌騎馬。

秋風吹麵而來，將滿臉熱淚吹散在風中。

祝思盈是個聰明人，不難理解所說的話。

重活一世，除複仇以外祝思嘉什麽目標都沒為自己立下，唯一的心願就是親能善終。

祝思嘉毫沒注意到自己騎在馬上的風采。

今日穿了條丁香襦，外搭一件淺白輕紗大袖衫，馬兒狂奔之時，整個人的擺大鼓，恰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蝶。

上林苑的草場最適合縱馬踏歌，可若論天下草原，無可以與北地相比。

祝思嘉隻顧著埋頭跑，仿佛這樣就能跑出這座吃人的皇城，甚至跑回背地。

全然未發現駐足在不遠靜靜注視他的晏修。

"很漂亮。"晏為走到他側，目中略帶憾，"若不是出自燕王府，我會打心底裏認下這個皇嫂。"

晏修沒有發作，他平靜代到:"這些話以後提。"

他著，騎在馬背上時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和那些在他麵前強出來的完全不一樣，這樣的好像才是鮮活的、恣意的。

晏修忽然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和祝思嘉遠走高飛在一起的衝。

等祝思嘉跑過好幾圈回來，晏修沒來得及上去迎，昭化公主就先他一步走到馬下，仰麵對著祝思嘉:

"祝人，請本宮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