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林苑待了整整一個月，終於要返京。

祝思嘉昨夜太過勞累，加之大火的影響，今日依然打不起什麽神。

晏修的馬車乃是四馬同拉的規格，馬車乃是大秦當今第一能工巧匠親手打造雕琢而，無比奢靡華貴如行於平地的同時，部甚至能容納十數人。

不過祝思嘉並未坐進晏修的馬車。

他的馬車今日可是坐進了好幾名風雲人，與他有要事相談。

“陛下，昨夜縱火之人已經被兩名護龍衛抓住。”

晏行示意十一將人拽上馬車。

“北涼人？”

馬車眾人議論紛紛。

這就有意思了。

晏修好整以暇地盯著那名跪在地上發抖的北涼男子。

那北涼人一句漢話都不會說，晏為一開始以為他是裝的，抬腳狠狠碾過他的手指，他疼得嗷嗷也嘣不出半個秦人聽得懂的字。

晏為這才相信他不是裝的。

李臥雲看得滿眼嫌棄，眉頭擰了疙瘩:“湘王爺，讓微臣來吧。”

他一開口，才讓眾人想起他這個鴻路寺卿通各類語言。

李臥雲和那北涼人一陣嘰裏咕嚕、雲裏霧裏的談過後，他才不不慢譯秦語道:

“此事無關我大秦，乃是北涼部之事。他是北涼王叔那木納什的人，此次縱火事件便是那木納什一手策劃，為的便是禍水東引到大秦上，引起阿勒宏和大秦的鬥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那木納什，就是這次來的那個臭烘烘的幹瘦北涼老頭？“晏為恍然大悟，向晏修解釋，“他是當今北涼可汗的堂弟，與阿勒宏同為北涼重臣，早有耳聞他對北涼可汗的王座虎視眈眈。"

晏修毫不避諱地將目落在晏行晏為二人上:

“朕聽聞北涼可汗年老弱，已是強弩之末，故而整個北涼部現在四起，人人都想爭奪王座。”

晏行立刻跪下:“北涼人蠻橫無理並無家國之觀，皇室員隻會為一點蠅頭小利鷸蚌相爭，以致北涼現在荒四起、人心惶惶，平民百姓慘死荒原。”

“若非此役以及凜冬將至，北涼此次才肯低頭與大秦求和。我大秦如日中天，長此以往，北涼必會是大秦囊中之。”

晏為倒沒他這麽張，他扇了扇風不不慢變態道：

“即使人人都道北涼可汗時日無多，甚至無人可用。但他有個一手提拔起來的阿勒宏，手握北涼重兵，打得周遭國家滿地找牙，依舊對他忠心不二，足以與那木納什分庭抗禮。”

聽了他們二人的回答，晏修勉強滿意。

“但是有一事，臣弟不是很明白。”晏為看向晏行，“六哥，昨夜事發突然，我可是記得在長姐來尋求援助之前，你就已經先我們一步到了北涼大營，順勢救下皇嫂。”

“而皇嫂借著吹風醒酒的名義，實則也去了北涼大營，這一切會不會過於巧合？”

眼看晏修的臉不對勁，而晏行依舊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模樣，嚇得李臥雲趕跳出來補充解釋道：

“湘王爺所言之意微臣明白，此事實在蹊蹺，為杜絕後患，我們亦要清查大秦部，以免有狼子野心之人與北涼聯手。”

“李大人的意思，這次縱火之事可能也有秦人參與其中？

”晏修見的麵凝重，心中默默重複著那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北涼與大秦之間有多勢力在暗暗過招，到最後究竟鹿死誰手、誰才是那個漁翁，現在誰也說不準。

絕不能為他人做嫁。

“所以李大人還是未解釋清楚臣弟的意思，臣弟的意思是，六哥與皇嫂雙雙現火場，未免也過於巧合。”

發生在祝思嘉上的巧合一件接著一件地來，如何讓他能不起疑？

晏行藏在袖中的拳頭默默握。

他要如何向眾人解釋，他看到了大火中種種人間煉獄般的慘狀？要知道自己這位天子手足，最厭惡怪力神之說。

“若是本王說純屬巧合，七弟可信？”晏行不卑不，眼神堅定，脊背得更直，“都什麽時候了，七弟還要以最齷齪的想法和方式揣度人心，不僅將我與祝人置於不顧，更是將陛下的麵置於不顧。”

“你自己風流浪慣了，便也覺得人人都如同你一般，就盯著下那二兩的事反複咀嚼？我乃文人，不屑更不敢在陛下麵前，用此等下流骯髒的詞匯侮辱手足。”

“可從昨夜到今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此事，究竟是何等居心？到底追究真相是真，還是離間我與陛下、陛下與祝人之間的關係才是真!”

晏為被他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氣不打一出來：“晏淵之你什麽意思，你還有倆裝正人君子，我——哎喲！誰敢當著陛下的麵行刺本王！”

“淵之罵得對！就該罵罵你這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潑猴兒！你這多多舌的病小時候還沒被本宮治服？”

昭華公主不知何時上的馬車，更不知何時站在了二人後，找準時機給了晏為一耳刮子。使勁擰了把他的耳朵，晏為疼得直跺腳。

又來了，又來了，晏氏皇族特有的撒潑吵架。

晏修了額角厲聲道：“何統？都給朕閉！誰在多便削其爵位貶為庶人流放嶺南。”

接著一句他的語調才緩和了些：“皇姐，你先說。”

昭華本就是來給祝思嘉做人證，誰曾料到一進馬車就看到此種混局，心中苦連天，語氣都帶上幾分無奈：

“陛下，昨夜是我邀祝人一起外出的，此事要怨也該怨我，不該任由小人懷疑到祝人和逸王上。”

“更何況發現著火的第一時間，是祝人鎮靜指揮我們才沒了陣腳，包括地上這名北涼蠻子，也是祝人不顧自安危，讓那兩名護龍衛跑去抓的。”

“跑進火場的時候是那樣堅決，本不像貪生怕死之輩，若此事真與有幹係，又何必演這出可以威脅到命的苦計？”

昭華清了清嗓子：“同為子，你們一群男子在這兒肆無忌憚地討論，本宮真替到心寒！還不如讓那北涼死在帳中！”

“你們男人自詡有有有，大不了和阿勒宏惡戰一場壯壯你們那不堪一擊的威風！思嘉將救下來就是為了聽你們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