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要是真能為當今陛下的人，豈不比其餘陪嫁宮的待遇還要好？

曆代後妃從家中帶進宮的侍，日後頂了天也就當一宮的掌事宮，被天子邊大太監看上拉去當對食的也不，可誰能好得過直接為天子的人？

說不心是假的。

紅菱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但眉眼間的喜悅都快藏不住了，紅了臉低著頭：“奴婢不敢與人分寵，奴婢隻想做好分的事……”

“這怎麽能分寵呢？”祝思嘉見自己給紅菱的手都掐出了印子，鬆開，“天下男子三妻四妾才是正常之舉，更何況是陛下。與其讓你在宮中繼續替我當牛做馬虛度此生，倒不如和我一起伺候陛下。”

“我們可是同甘共苦的姐妹，有福了自然也當同。”

紅菱這才含蓄點頭，算是應下了。

祝思嘉又無奈地歎了歎氣，仿佛紅菱真的了晏修的後妃一般，滿臉憾道：“等你被封了位分，就會有自己的宮殿，咱們再也沒機會如從前在北地一般同床而棲了。”

從前與紅菱最要好的時候，兩個人在北地的莊子裏不以主仆相稱。

祝思嘉規矩，人也並不挑剔貴，莊子裏人也，因此紅菱剛開始跟著那兩年，是常常跑到的床鋪上與同眠的。

兩個人曾經親無間到這樣的地步，祝思嘉自己也沒想到，紅菱會背叛。

如今，沒有機會背叛自己了。

紅菱怕祝思嘉因為此種小事反悔，迫切安：“人別擔心，到了宮中咱們也能像從前一般親無間。”

祝思嘉失落搖頭：“宮中最是注重規矩，陛下亦是，若讓他看到自己的兩個人睡到一團，像什麽話？”

紅菱被祝思嘉逗得捂咯咯笑。

“所以，趁今夜有機會，紅菱姐姐就歇在我房中吧。”祝思嘉手拂過床被，心道果然是上好的料子，“過了今夜，你我二人之間便不能再這般逾矩了。”

紅菱總覺今日的祝思嘉有些奇怪，奇怪到讓渾不自在，可仔細一想，祝思嘉平時也對不賴，本沒有把當下人看待過，言行舉止倒是合理……

“好，奴婢答應人就是。”

祝思嘉眉開眼笑：“這樣才對。”

……

醜時時分，祝思盈的敲門聲吵醒了睡夢中的二人。

紅菱睡在邊上本想起開門，被祝思嘉攔住，幾番勸說後祝思嘉親自下床去開。

“姐姐不好了！娘親又嘔，你快趕去院中侍疾！”祝思盈連服都沒穿好，急得滿頭大汗，在祝思嘉房門前反複踱步。

紅菱迷迷糊糊道：“三小姐，這不合規矩吧？我家人已是你們的主子，哪有跑去侍疾的道理？”

祝思盈眼尖，一見紅菱居然敢躺在祝思嘉的床榻上休息，立即跑進屋，站在紅菱麵前雙手叉腰罵了回去：

“你算是什麽東西？主子說話哪兒有你個賤奴的份？我我姐姐一起去照顧娘親關你什麽事？”

紅菱識趣地起，開始更換。

祝思嘉都要跑去侍疾了，哪有一個丫鬟閑著的道理？

誰料雙腳剛沾地，祝思嘉就製止了：“無妨，想來是娘親的老病又犯了，我去去就回，紅菱你好好休息便是。”

轉過頭狠狠訓斥了祝思盈一番：

“紅菱是我的人，明日也是要和我一同進宮的，你三更半夜在這裏大呼小、口出惡言，丟盡我燕王府的臉麵，像什麽話？給紅菱姐姐道歉！”

祝思盈心不甘不願向紅菱低頭認錯：“對不起。”

紅菱這才安心躺回床上。

祝思嘉把門輕輕一帶，確認房中又傳來紅菱的輕鼾聲，帶著祝思盈不不慢將最後一扇窗戶合得嚴嚴實實：

“思盈，你做得很好。”

……

翌日卯時，一聲尖打破了燕王府清晨的寧靜。

聽聲音是從祝思嘉的院中傳來的。

燕王府一行人如臨大敵，衫不整就悉數從床上起，跑進祝思嘉院子裏一探究竟。

這位小姑現在正得盛寵，千萬不能在燕王府出什麽事，否則上麵那位怪罪下來，他們就死無葬之地了！

可真正到了祝思嘉房中，眾人才發現祝思嘉懷裏抱著紅菱，哭得撕心裂肺。

紅菱蒼白，白中紫，渾僵得不像話。

顯然已經斷氣多時。

“都怪我……都怪我……”祝思嘉抱著紅菱的哭得死去活來，“都怪我昨夜忘了房中還燒著炭。”

雲姨娘壯著膽子，率先上前將祝思嘉從床榻上拉出來，張道：

“一個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如此晦氣的東西，人別抱太久，以免損了自己的氣運。”

其餘人也勸祝思嘉：“雲姨娘言之有理，此地不宜多待，有什麽事還請祝人隨我等移步正廳再說。”

正廳。

祝思嘉坐在主位上哭哭啼啼講述了昨夜之事的經過。

原來是祝思嘉房中燒了炭，昨夜去虞氏院中時怕紅菱冷隨手關了窗戶，紅菱吸多了那毒氣，因此才沒了的。

虞氏也在此時趕來，一想到祝思嘉院中白白沒了一條命，滿臉惋惜：

“昨夜之事怪我，我吃多了石榴吐了些紅的水兒，嚇得思盈這孩子以為我發病了，這才去找的人……”

正廳的人七八舌討論起來。

燕王重重錘了下桌子嗬斥道：“夠了！嘰嘰喳喳何統？不就是個丫鬟？拉葬崗埋了就是！我燕王府中還了幾個陪嫁進宮的丫鬟不？”

這讓張茵嗅到了時機，故作通達理：“既然這樣，妾立刻去安排幾個新的婢子陪祝人進宮就是。”

祝思嘉哭得快力了，弱道：“母親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紅菱陪伴我邊多年，我一時之間接不了別的人代替。何況宮中還有這麽多人伺候我，此事就此作罷。”

“這怎麽能行？”祝思儀打了個哈欠，“人這話傳出去，不怕表哥治我們燕王府苛待後妃之罪？”

“表哥宮中那些人再好，能好過對你了如指掌的府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