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

二人酣暢淋漓，彼此都得了痛快，四更天的時間長樂宮還在備熱水。

再過兩個時辰晏修就要上朝，祝思嘉看他現在神抖擻的模樣，似乎沒有睡覺的意思。

祝思嘉著晏修的膛，清晰有力的心跳傳進耳中，有些遲疑：“玄……玄之。”

畢竟男歡、到濃時那些話，是做不得數的，床笫之間晏修允許喚他的字，可下了床就未必是一回事。

晏修：“嗯？”

祝思嘉有些驚喜。

“玄之，這個月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祝思嘉上他的下頜，較之前還要清晰鋒利，“政事再忙，也千萬要養好啊。”

晏修道：“忙過這一陣便可安心過年，你且放心，朕冷落誰也不會冷落你的。”

果然，他不肯將前朝之事半分，祝思嘉和他在一起這麽久，從未從他口中探聽到任何朝政的消息。

祝思嘉隻是想打探一些信息，不論有用或無用，但若涉及太後一黨，也好調整應對之法。

熱水還沒端上，二人又默默抱了會兒。

晏修忽開口：“思嘉，告訴朕你的小名。”

他才不要一口一個婕妤地，祝思嘉現在是天底下和他最親近的人，再以名號稱呼，未免生分。

祝思嘉：“我的小名？有些難以啟齒，玄之還是不要聽了。”

了他這麽久陛下，讓一時改口十分別扭。

晏修不依不饒：“你若不說，明日就別想下床了。”

祝思嘉急了：“我說，我說……我蟬蟬。”

晏修：“嬋嬋？嬋娟的嬋?”

很襯，皎皎明月，璀璨奪目。

祝思嘉：“非也，是夏蟬、秋蟬的蟬，在樹上吱哇那個。”

晏修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蟬”，心中許不安，一想到這些年，擾他清夢被他命人捉死的蟬……

宮將熱水盆放到屏風外，退下了。

晏修把祝思嘉按在床上，要親自替清洗，他一邊埋頭拭，一邊淺淺紅了臉問道：“為何會是那個蟬？朕以為，你當配嬋娟的蟬。”

祝思嘉別開眼，不敢看他：“聽娘親說，在我尚在繈褓之中時總哭。可一了夏，蟬開始藏在院中樹上時，我聽著蟬聲便不哭了，反而樂得不行。”

“娘親以為我喜蟬，便給我起了個隻有我和才知道的小名兒，蟬蟬。”

“不過現在，玄之是第三個知道這個小名的人。”

晏修笑得宛如得了天大的寶一樣：“好，蟬蟬，朕以後便這麽你。”

……

如晏修所言，忙碌過後，他一有空閑就往長樂宮跑，二人之前那個結還未解開，就被他拋之腦後。

連哄都不用哄一下。

這幾日，連長樂宮的小宮，看到祝思嘉都會悄悄捂笑：

“婕妤與陛下意綿綿，一到冬日別人都無打采，反觀咱們婕妤，紅滿麵、彩照人，得連牡丹都要遜三分。”

祝思嘉複寵，長樂宮裏的東西那是如流水一樣送進來；祝思嘉出手大方，們這些宮也跟著麵上有，在外都頗崇敬。

且們清了祝思嘉的脾氣，很使喚們，因此們的差事也清閑；祝思嘉更不會存心刁難們，讓們落得個無憂自在。

長樂宮的主子好伺候，長樂宮的氛圍也羨煞旁人。

朱雅拿著撣子嚇唬道：“誒誒誒！我說你們這群小丫頭，青天白日的，別對著婕妤說這些沒臉沒皮的話，婕妤要是被你們說害讓陛下知道了，你們就等著罰吧！”

小宮們嚇得花容失，四散著退下找活兒幹去了。

祝思嘉開玩笑地輕斥朱雅：“你嚇唬們，本來膽子就小，你這一嚇就沒有幾個人願意在長樂宮做事了。”

朱雅嘿嘿一笑，神神，端著碗東西到祝思嘉跟前：“事出有因，方才是怕們都在這兒，我手裏的東西若是饞到們就不夠分了。”

祝思嘉：“哦？你手裏是什麽好東西？”

朱雅解開碗蓋：“請婕妤喝麻薯芋泥茶。”

“茶？”祝思嘉聯想到晏修遞給的第一碗茶，“是不是又加了牛又加了茶的新奇玩意兒？”

據晏修所說，他是在前朝編寫的《茶經》中看到的法子，那麽這位百年前的——是否與朱雅來自同一個地方？

而朱雅的本事，應該遠不止於此。

朱雅驚道：“您怎麽知道？不過奴婢這個您肯定沒嚐過。”

祝思嘉接過小碗，一飲而盡，這怪茶當真回味無窮，了角：“朱雅，你還會些什麽，都盡數代吧。”

朱雅認真坦白：“若奴婢說，小到這些毫不起眼的吃食，大到經商、冶煉、水利、改造兵，甚至與西市那群紅外邦商人無障礙流，婕妤可信？”

祝思嘉目瞪口呆：“你說的可是真的？”

朱雅：“奴婢何時騙過婕妤？該代的都代清楚了。”

祝思嘉趁機問：“那可有什麽東西，是需要用到大量炭火的？”

朱雅點頭：“有，不過奴婢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

在君主專製的封建社會，想要進行工業技發展，到的局限遠不止皇權製這一點，還要考慮生產力、勞力、經濟發展等一係列問題。

二人各有各的顧慮和打算，祝思嘉已經暗暗欣喜。

時間並不算問題，理由才是重頭戲。

這就好辦了，炭火之事，若能尋到由頭說服晏修提前儲備大量炭火，不愁這個冬天會煎熬難度。

看得出朱雅的為難。

不論朱雅所說之事能不能做，到最後能不能度過晏修的考驗，但隻要“誤打誤撞”讓大秦度過這個冬天，功過相抵，朱雅就是不做也可以。

祝思嘉心中已有主意，與朱雅小聲詳談。

……

逸王府。

晏行拿出好幾年的俸祿到十一手中：“此事需進行，切記避開護龍衛的視線。”

“購置來的炭不要送到西京，先存放在終南山別院，待到時機再取出來用。”

十一哭笑不得：“王爺，這麽多錢拿去買炭，咱們王府再用十輩子都用不完啊？”

晏行懶得敷衍他：“本王做事自有本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