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宿緣

優的旋律，在樹林中的這座破舊的茅草涼亭裏傳了出來，琴音和，沒有毫的生，如行雲流水一般。

雲乞幽微微閉上眼睛，以心，八指卻不停息，撥琴弦。

雲崖子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口中的酒水順著張開的就往下流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琴的白子。

忽然，幾隻翠聲鳴，雲崖子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卻見好幾隻杜鵑、喜鵲，似乎被琴音吸引，在茅草涼亭下飛旋著，久久不肯離開。

雲崖子吞了吞口水，喃喃的道：“奇才！真是奇才呀！”

他當年足足花了三十年，才能吸引鳥雀頓足，雲乞幽一上手竟然就能彈奏如此妙的樂章，這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曲畢，有餘音繞耳，雲崖子陶醉了好一會兒，對雲乞幽道：“琴可靜心，你天生心靜，乃是音律一道千古罕見的奇才，你以前是不是學過琴？”

雲乞幽點頭，道：“家師對琴棋書畫都有研究，我門之後，幾乎都是在家師邊，多懂得一些，隻是我覺得這些都是修養、陶冶之小趣雅，並未過多涉獵。”

雲崖子道：“你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老朽晚年還能尋到傳人，足平生，你看的懂曲譜嗎？”

雲乞幽想了想，道：“可以。”

雲崖子大喜，從懷中索了許久，拿出了一個皺的乾坤儲袋，然後又在儲袋裏找了許久，找出了一支玉簫，還有一張曲譜。

他將曲譜給了雲乞幽，道：“這是老朽百年前偶然得到的古譜《六道回》，配以古詞，琴簫合奏，你琴唱詞，我以簫聲為伴，試試能不能演繹出來。”

雲乞幽見雲崖子如頑一般歡喜，心中不忍拒絕，就攤開古譜。

曲譜沒有符號之類的，全部都是以文字描述，稱之為減字譜，所有的指法變化都在這拗口的減字譜中展現出來的。

雲乞幽有過目不忘之本事，大致看了兩遍，就將數千字聱牙佶屈的減字譜全部都記在心中，各種指法的變化、曲調變化，都了然於。

然後，看了一邊古譜上配的古詞，隻看一眼，立刻目一凝，被上麵的古詞深深的吸引了。

無鋒劍，斬塵念，三生七世斬不斷。

回苦，紅遠，天涯路上何人伴。

人隕，百花殘，隻願與汝共長眠。

天道茫，紅塵喧，長生與我有何幹。

一壺酒，一柄劍，為何怎就這般難。

雲乞幽呆住了，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首古詞，當日在回峰後山思過崖，葉小川曾經在石壁上刻下了這首詞。

當時，第一眼看到這首古詞的時候，覺到心一的哀傷席卷全，甚至，不由自主的流下的眼淚。就好像這首詞是特意為而寫的一般。

此刻，當再一次的看到這首古詞的時候，心忽然變的複雜起來。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年的模樣。

不知道，這麽多年來，自己從沒有對任何男子另眼相看，卻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年如此念念不忘。

雲乞幽表的細微變化，逃不過雲崖子老前輩那雙睿智的目。

斬塵，無鋒，糾纏萬年，三生七世剪不斷的孽緣，他又如何會不知道呢？

他緩緩的道：“你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首古詞吧？”

雲乞幽猛然回過神來了，點頭道：“我曾經見過一次。這首詞，好像……好像與我有關係。”

雲崖子道：“當然有關係，據說這首詞乃是萬年前，無鋒的第一代主人為斬塵的第一代主人所寫的。都說神劍通靈，無鋒與斬塵萬年的癡怨纏綿，都在這首古詞之中了。”

琴聲幽怨，簫聲婉轉，可是很快雲崖子與雲乞幽都發現，無論二人如何協調，琴聲與簫聲都無法融合，單一的聽起來很完，兩種聲音合在一起，就覺很生。

在濟世庵的飯堂裏吃完早飯出來後，尼姑們的早課已經完畢了，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下來。

悠揚聲音從瑯琊山上傳了下來，葉小川發現百裏鳶撅著圓潤的部，趴在一塊巖石上，一臉癡迷的看著在山腰石頭上的一個吹簫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約莫二十出頭模樣，穿淡紫長衫，束著發髻，站立在薄薄的晨霧中吹著一玉簫，發隨風飄舞，且不說吹的怎麽樣，單單這出塵瀟灑的意境，就足以迷無數。

別說是喜歡帥哥猛男的百裏鳶，縱然是濟世庵裏不佛心不堅的小比丘尼，也不時的抬頭看著山腰上那個獨自吹簫的英俊郎君。

不過這種小尼姑還是數，大部分做完早課去飯堂吃飯的尼姑，似乎對這簫聲充耳不聞，毫沒有放在心上。

葉小川撇了撇，道：“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吹簫嗎？哄騙無知小姑娘的把戲而已，本公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附庸風雅的繡花枕頭小白臉，呸。”

百裏鳶不滿道：“你就是一個人，哪裏會懂得如此高雅之事？這年輕人應該是瑯琊仙宗的弟子，簫吹的還算不錯。”

“這也不錯？”

葉小川鄙夷的掏了掏耳朵，道：“老子三歲吹的都比他好！”

百裏鳶白眼一翻，道：“滾一邊去，別打擾本姑欣賞妙曲。”

葉小川的心拔涼拔涼的，見百裏鳶很的樣子，他跺跺腳，哼道：“這種小白臉大早上跑到尼姑庵對著一群尼姑吹簫，吹的還是《求凰》，此等賊子居心叵測，定不能輕饒！看本公子如何為民除害！”

當百裏鳶轉頭看去的時候，葉小川已經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一曲《求凰》，確實是不適合在一群漂亮的尼姑麵前吹奏，在小姐們的麵前吹奏，那是一種雅趣，在一群尼姑麵前吹奏，那就是找打，就是擾佛門清靜。

但這並不妨礙百裏鳶欣賞的心。

在人間行走十年，對瑯琊仙宗與濟世庵的恩怨多多也是知道一些的，這不過是瑯琊仙宗用來惡心濟世庵尼姑們的一種小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