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葉賴著不走，說書老人拿也沒辦法。

最後隻好默認。

其實李子葉如果真的能放棄的計劃，全力輔佐葉小川，那是最好不過的。

徐天地當年留下黃天組織，就是擔心李子葉失控。

現在李子葉朝著徐天地與說書老人預想中最好的結果發展。

可是，說書老人卻無法全然相信李子葉。

畢竟李子葉當年可是連邪神都騙過去了。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影帝，演技不是一般的好。

起碼現在說書老人並不能確定，李子葉是真的改變了，還是為了達到的目的而裝出來的。

李子葉詢問了說書老人毒龍穀那邊的消息。

說書老人便將此次出去打探的結果對他說了一番。

李子葉聽完之後，長歎一聲。

“葉小川的手段比當年的小邪要高多了，回到人間短短兩三個時辰，便將天界七萬修士玩弄在掌之中，他還真是天界克星啊。”

說書老人咧一笑，道：“我早就和你說了，他是天選之子，隻有他才能帶領人間贏得這場浩劫的勝利，也隻有他才能重整三界的秩序。”

李子葉的眼神有點迷離，默默無言。

半晌後，說書老人道：“我明天一早便和飯桶離開揚州了，你有什麽打算？”

李子葉看著滿天星鬥，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沒什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對了，你要去哪裏？”

說書老人道：“去蒼雲。”

他的目看向西麵，似乎蒼雲山即將有大事兒發生似得。

李子葉道：“蒼雲？我的故土，好吧，我就和一起去蒼雲。”

說書老人道：“葉子姑娘，這不行啊，我一個糟老頭子，你一個黃花大閨，我們兩個同行，會讓旁人說閑話的！”

李子葉白了一眼，道：“論輩分，我比你大的多了，按照師門規矩，你得聽我的。

何況，我都不怕毀了名節，你這個胖老頭怕什麽？

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這狀況，早已經舉不起長槍了吧。”

說書老人竟然鬧了一個大紅臉，他想辯解自己年時，也曾像他的死鬼師父那般，笑傲花叢無敵手。

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和李子葉爭論自己雄風依在，又是在深夜荒山之中，總覺哪裏不對。

翌日，清晨。

說書老人騎著飯桶走上了荒野古道，一白的李子葉，戴著一頂寬大的鬥笠，裏叼著一狗尾草，不不慢的跟隨在後麵。

二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就像是形同陌路的人。

漸漸的，古道上出現了向南遷徙的人群。

多數都是衫襤褸的難民，他們或背著沉重的包裹，或推著板車，每個人的神麻木，眼神空，似乎是失去了靈魂的軀。

隻是本能的朝著南方而去。

古道兩側，不時可以看到被洗劫一空的。

死亡的時間並不同，有的已經死去幾個月，隻剩下一攤白骨，有的是剛剛死去，他們的親人還在旁邊哭泣。

殍千裏，橫遍野，易子而食，這是整個人間都在發生的事兒，絕不僅限於揚州一地。

說書老人看著這人間慘劇，心中哀歎。

當然也有幸運的。

那邊是元小樓並不在邊。

否則那個善良的小丫頭隻怕早已經哭了淚人。

又穿過了一隊逃難的災民，李子葉終於開口，道：“老頭，你說三界中那些至高無上的強者，打來打去，到底是為了什麽？

人間都這樣子了，就算讓他們得到了人間，又能怎麽樣呢？”

說書老人沉默許久，然後說了一句李子葉聽不懂的話。

“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經曆文明之痛苦。”

李子葉道：“難道打來打去就是為了讓百姓幸福？照我看，想要百姓幸福，想要文明發展起來，隻有建立一個新的世界，新的國度。

這個世界已經爛了，人心也爛了，救不活的。”

說書老人瞥了一眼，沒有再說話。

他意識到，李子葉依舊沒有從心中的永恒國度中清醒過來。

南疆，天火侗。

戰事在前天已經結束，南疆五族與湘西四大趕家族的人，並沒有離開。

不過，他們卻將盤踞在天火侗北麵的人間正道那三萬劍仙趕到了十萬大山邊緣的魚龍寨。

通過前日一戰，南疆五族的高層徹底看清楚了這群正道劍仙的醜惡臉。

蒼雲門隻想利用冥王旗將南疆五族當做棋子，本就不會理會南疆五族的死活。

這讓五族的高層們都十分的寒心。

格桑等人在天火侗舉行祭祀，祭奠戰死的族人。

整個天火侗上下站滿了白袍巫師與趕匠，他們麵悲戧，看著一同伴袍澤的一的丟進了烈火中焚燒。

忽然，天火侗上方一陣波。

接著，一座幽藍的寶塔撕破空間，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天火侗的上方。

寶塔塔門開啟，葉小川，雲乞幽，王可可，殤永夜，天雨霹靂，千夜聖君，黑山老妖，阿赤瞳等一群鬼玄宗高層走了出來。

格桑等人看到葉小川，立刻上前迎接。

“葉公子！”

格桑沉重的表終於出了一微笑。

十多年過去了，格桑的中土語言說的非常的流利，一點兒也聽不出乃異族人。

葉小川麵前聚集的數百位白袍巫師，絕大多數人他都是認識的，都是曾經與他經曆過無數次生死磨難的兄弟。

葉小川沙啞的道：“格桑，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格桑努力的抑製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落。

緩緩的搖頭，道：“不，葉公子，你回來的剛剛好。雖然此戰我們南疆五族與湘西四大家族戰死了近兩萬族人。

但毒龍穀之戰卻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利。我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周圍白袍巫師與趕匠們，都是紛紛點頭。

他們對葉小川前天忽然調走了二十二萬修士的舉並沒有任何抱怨。

南疆五族是一個懂得犧牲的民族。

他們族中幾百萬老弱病殘，為了給年輕男人節省一點口糧，在去年寒冬來臨時，全部選擇了自縊在生養他們的這片古老大山之中，與山神融為一。

前日，南疆五族為餌，讓葉小川在毒龍穀取得大捷，南疆五族上到族長祭祀，下到普通族人，都為此戰到驕傲，並沒有一個人嫉恨葉小川。

葉小川看著這群人臉上的不屈與不悔，心中更加慚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