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月里，宮里又賜下一批賞賜當做岑蘭芷的嫁妝。看著那些東西，岑蘭芷不嘆皇帝這次為了江南世族可渭是下足了功夫，連這麼一個小人都要用盡手段來收買安。

岑夫人原本并沒有給準備多嫁妝，就是想著讓嫁到了衛家被人看輕。這位岑夫人行事一向是只管自己的喜好，腦子也不太聰明，好在還有個好父親，遇上什麼大事都會提點，這才沒有讓岑夫人惹來許多禍事。

尚書令云巖清對于岑家老爺夫人更換了結親人選的事是并不贊同的，皇帝因為信任他才會選擇了他的外孫前去衛家結親，自然不希他們拂了他的意思。可是等云巖清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岑老爺都已經把岑大小姐要嫁到衛家的消息傳出去了。

木已舟，云巖清還能說什麼。況且，他心里其實也有些不舍得自己的外孫真的嫁給一個衛家的傻子，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在皇帝面前給岑家糊弄過去了。

岑夫人還自以為誰都不知道的小手段。其實若不是云巖清在背后為這個兒善后，皇帝恐怕早就要降岑老爺的職了。雷霆雨均是君恩，哪能容得他們有自己的小心思。

這回，岑夫人還要克扣岑蘭芷的嫁妝，這般分不清輕重，云巖清便把這個兒了回去訓斥了一頓，連帶著岑老爺都被訓斥的頭大了一圈。被從小疼自己的父親這麼訓斥，不可一世的岑夫人盡管不忿，還是難得的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沒有再多生枝節。

清點嫁妝的時候，岑蘭芷見到岑夫人竟然給了自己一個好臉，驚訝的同時，便是不聲的好好氣了一回。見那明明臉鐵青還發作不得，強笑離開的模樣，岑蘭芷便覺心好了不。

臨近婚期，岑蘭芷院子里的四個丫鬟和潘嬤嬤都忙著給繡嫁妝，一些枕套被套等事，本是要讓待嫁的小姐親手繡，目的就是為了討一個好彩頭。只是岑蘭芷完全沒有自己要出嫁的自覺，對于這場婚事并不在意，更別提親手繡這些東西，就連嫁都只了兩針就全部給瓊枝了。

瓊枝是早就理解自家小姐這個懶散的子，再加上對于小姐的婚事也不滿意，就隨著什麼都不做。

一些大家小姐出嫁，這些東西確實不會全部自己親手繡，大部分都是讓邊的丫鬟繡了充作自己繡的。只不過像岑蘭芷這樣連做做樣子都不愿意的小姐，潘嬤嬤確實還未曾見過。但這算不得什麼大事，想著今后說不得還要互惠互利，潘嬤嬤也就容忍了岑蘭芷的行為。

岑蘭芷不愿意做，邊的四個丫鬟就跑不了了，整日的待在小院里準備這些。瓊枝不必說自然是盡心盡力，宮里出來的湘綠也是個乖覺的，就只有岑夫人送來的秋水，弱弱還當自己是個小姐什麼都不愿意做。

潘嬤嬤把自己在宮里調.教人的手段拿出來使在秋水上，過不了半個月，秋水就變得乖乖巧巧的，潘嬤嬤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愁苦的樣子了岑蘭芷偶爾的消遣。

還有這院子里本來事掃灑的一個小丫鬟壁月，因為岑夫人說岑蘭芷邊要湊上四個大丫鬟，但是又不想給安排人，就直接把岑蘭芷院子里的小丫鬟壁月給提了上來。

壁月才十四歲，是個有些木訥的姑娘，是岑府的家生子，但是從小就有些傻氣，做什麼事都做不好。原來還有個老子娘幫襯著，后來老子娘去世了，別都不愿意用，就給岑夫人安排進了岑蘭芷這個院子。

其實岑蘭芷對壁月這樣心思簡單的小丫頭還喜歡，往日對也好，就算岑夫人不說，也會提出來把壁月也一同帶走。否則以壁月這個樣子，一個人留在岑府恐怕就要被欺負。岑蘭芷這人其實有些護短，也有些隨，對于自己有好的人從來不吝嗇對好。但若是不喜歡的人，明里暗里都要讓人家不好過。

瓊枝平日里也一般會帶著壁月，在針線這一點上，總是傻傻的壁月反倒是比瓊枝做的更好，是四個丫鬟里面繡的最好的一個。就連潘嬤嬤對的好手藝也是嘖嘖稱奇，把壁月這小丫頭夸得都快害的哭了。

四月初，衛家來迎親的人到了。他們要乘船南下，一路上就算是順風順水都要大半個月才能到衛家所在的南浦。

辭別父母和妹妹，雙方都不見一點溫。岑蘭芷微笑著聽岑老爺干的說了幾句日后好好相夫教子之類的話，順的應了，然后轉臉就忘在腦后，毫不留的帶著四個丫鬟一個嬤嬤以及若干嫁妝離開了衛府。

在衛府，岑蘭芷更像是一個寄住的人。有緣關系的父親因為岑夫人的原因對不聞不問，多年來就當不存在，連當初險些被岑夫人害死，他都一句話沒說過，窩囊至極。就算岑蘭芷小時候還曾經期待過父親，如今也早就心如死灰，將他視做陌生人。至于那個妹妹，在岑蘭芷看來還不及小丫頭壁月來的重要。

母親死時岑蘭芷還小，沒有什麼印象，因此在的心中，最眷的就只有瓊枝和教導過的音遲先生。

衛府、玉京城，沒有任何值得留不舍的東西。就如一陣風，隨都可以棲息，一直在向往著更遠的地方。

任心思再深想的再多，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乘著船一路上看著陌生而新奇的景，仍舊是像個普通的那樣難掩好奇，時常倚在窗戶上往外瞧。只是隔著一層輕紗，總覺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多還是有些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