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校園番外（六）

自從步高三後， 班級裡的氣氛便整個變了，下課玩鬧的人也了，自習課都安安靜靜的都在刷題。

黑板上紅字寫著幾個大字︰距離高考還有99天。

其中數字那塊區域反復掉更改， 糊了一片髒兮兮的筆痕跡。

沈亦歡也開始打開書……預習。

「太難了。」頹廢的趴在桌上，長髮在肩膀上鋪散開，抱怨道「我為什麼要選理科。」

陸舟把的書拿過來， 對著課後的練習題勾勾畫畫一陣︰「你先把這些基礎的做了，如果有不會的就問我。」

「可我都不會啊。」沈亦歡實話實說。

陸舟笑了下， 神和︰「你先試試。」

「有演算紙嗎？」

陸舟從屜裡拿了一本新的給。

前面半小時， 沈亦歡還認真的做題，不會了就往前翻翻公式定理， 到後來就又趴回桌上了，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 畫了好多卡通圖案， 最後歪著頭開始描摹陸舟的側臉照。

「不會？」

陸舟屈指在桌上敲了兩下。

「只會兩題。」沈亦歡指著自己唯一做出來的兩道題。

「……」陸舟看了眼，還是做錯了。

他拉著椅子靠近沈亦歡， 拿了支鉛筆出來， 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認真教， 年手指骨修長， 指甲修剪的幹乾淨淨，輕聲問︰「會了嗎？」

沈亦歡目在他指節上，似懂非懂的點頭︰「會了……吧。」

「你再自己做做看。」

「……哦。」

重新繼續做題， 五分鐘後， 從屜裡拿出了手機。

又五分鐘。

原本懶懶散散打不起神的突然坐直了， 手在陸舟背上啪啪啪拍了好幾下，微漲著食指指著手機，眼睛亮亮的，激的不行。

「怎麼了？」陸舟奇怪問。

「楊軼！」沈亦歡指著手機，激的說，「他又要來我們這開巡演了！！我要去！陸舟，你必須得陪我去！」

沈亦歡追星追的非常專一，隻喜歡這個楊軼。

之前高一的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陸舟就陪去看過一次。

「什麼時候？」陸舟問。

「下個月15號！」

陸舟說︰「你月考考的好我就陪你去。」

沈亦歡楞了下︰「怎麼樣算好？」

「年段倒數前20之前吧。」

「……」沈亦歡瞪著，冷著臉了下，有點兒炸，「小陸同學，你這樣子可就沒意思了啊。」

不過後面一段日子沈亦歡還是開始學習了，雖說也沒有多認真，畢竟從前那麼多年的習慣沒那麼容易改。

可當沈亦歡和教科書擺在一起時本就已經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了。

顧明輝連著三天看沈亦歡這個狀態就有點兒懵了。

「大哥，你這……是頓悟了？」顧明輝坐在前桌位置上，長著，遲疑問。

沈亦歡埋頭背古詩，看都沒看他︰「對啊。」

顧明輝給比了個大拇指︰「那你要不要點化我一下？省的我爹天天駡我了。」

「你這畢業就出國的人有什麼好點化的？」

顧明輝懶散的坐在桌子邊緣，挑了下眉，反問︰「你家裡沒打算讓你出國？」

「我才不出。」沈亦歡又低下頭去看書，筆在指間轉，笑著說，「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堅決抵制異國。」

顧明輝翻了個白眼，抄手在沈亦歡頭上拍了一掌。

頭髮了。

「顧明輝！」沈亦歡怒了，拎起一本書就往他上砸，「快給我滾，別打擾我努力學習！」

陸舟抱著試卷回教室時就看到這一幕，皺了下眉，把試卷給課代表就回了座位，抬手把沈亦歡被弄的頭髮又給捋順了。

道:「把頭髮弄這麼。」

沈亦歡隨手抓了抓頭髮，眼睛都沒離開課本，抱怨︰「顧明輝那傻幹的。」

「他打你幹嘛。」

「怕我績超過他吧。」沈亦歡隨口說，「他爲此到了恐懼。」

「下回給你買個帽子，專門學習的時候戴著，就沒人打你了。」陸舟食指繞著的髮梢，半倚在上說。

沈亦歡笑著看了他一眼︰「行啊，學神送的帽子有智力加嗎？」

***

半個月後就是月考。

沈亦歡信心滿滿走進考場，一中按績劃分考場，最後一個考場的人都認識，一走進去就許多人給打招呼。

關於沈亦歡突然努力學習的消息他們也都聽說了。

一見進來就非常有義氣的紛紛保證，這次考試一定會讓著，怎麼也得讓考出倒數前20名以前。

這一群人平時都混慣了，也沒有要張漂亮的績單給家長的需求。

沈亦歡不屑︰「我要你們讓嗎，隨便考考我就能離開這個辣鶏考場。」

「是是是，歡姐牛掰！」

「歡姐茍富貴勿相忘啊！」

「嘿，牛，居然還會茍富貴勿相忘，你說說，這不是給咱們歡姐力嗎？」

……

「傻。」

沈亦歡還心裡腹誹陸舟給訂的目標也太低了，考出倒數前20名，聽起來就很垃圾。

沈亦歡覺得陸舟這是瞧不起。

並沒有覺得這個目標有多難達。

最後一門考試是英語，月考結束。

沈亦歡考完就樂的蹦著一顛一顛的回高三1班教室，陸舟的第一考場就在這，已經收拾好東西坐在自己座位上了。

「陸舟！」興高采烈的喊一聲。

陸舟回頭，問︰「考的好嗎？」

沈亦歡笑著在頭頂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彎了彎腰，笑容燦爛。

一點兒不要臉的自誇︰「我簡直就是天才。」

月考是自己學校老師批卷，沒那麼多繁瑣程序，高三進度快，第二天下午各科績就紛紛出來了。

數學答題卷髮下來。

顧明輝就在旁邊隔空喊︰「櫻桃，我35分！你高我多？」

平時也不見他對績這麼關注。

「……」沈亦歡翻白眼，把剛發下來的試卷塞進課桌裡，裝作沒聽見。

「櫻桃！櫻桃！」

「幾分啊你！」

「快說出來嚇死我！及格沒！」

……

顧明輝喊個沒完，全班都能聽到他的聲音，老師突然從外面進來，指著顧明輝就駡︰「顧明輝！數學考三十幾分是不是還很驕傲啊！還有臉嚷嚷！」

顧明輝︰「……」

「還有沈亦歡你！」數學老師把炮火波及到沈亦歡上，「這麼簡單的卷子考二十幾分！知道你同桌幾分嗎，150！滿分！怎麼也不學學！」

最後還義憤填膺的加一句︰「看看你們倆，高三了知不知道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沈亦歡︰「……」

顧明輝︰「……」

以及站在黑板前被老師要求寫下軸題解題步驟的陸舟︰「……」

陸舟把解題步驟寫完，去厠所洗了手回來，坐回座位上︰「給我看看你的答題卷。」

沈亦歡低著頭，兩隻手捂著耳朵，自暴自棄道︰「你別跟我講話了。」

「沒事。」陸舟安，「不是還有其他幾門績沒出來嗎？」

「可是我學了半個多月，居然還沒我以前直接猜的績高？」沈亦歡不滿，「我以前都比顧明輝猜的正確率高，我覺得我運氣也太爛了。」

「……」

第二天，沈亦歡早早去辦公室老師電腦那看了排名。

回來以後就趴在桌上沒起來過。

非常不高興。

陸舟也沒想到這次的績居然能讓沈亦歡這麼打擊，他其實也不是非要沈亦歡把績提上來不可。

他對這個無所謂。

沈亦歡績好不好都沒關係，開心就行。

只不過是想沈亦歡能乖乖待在教室裡出去玩罷了。

***

晚自習。

「沈亦歡。」陸舟在臉上輕輕掐了把，「考不好也沒事，我只是隨便說的，你別不開心了。」

偏過頭，不想說話，又不太高興，於是一言不發的把陸舟的手抓過來，在他手背上畫了一隻小烏，又在烏腦門兒上寫了個「歡」字。

「……」

「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蠢？」沈亦歡問。

「沒有。」

沈亦歡固執的堅持，還偏頭瞪了他一眼︰「我蠢。」

像是陸舟只要再否定一句就要炸的樣子。

「……」

陸舟頓了頓，從包裡翻出兩張東西，兩手指推著，放到沈亦歡面前。

仍趴著，興致缺缺的睜開點眼，看清後楞了有好幾秒，然後坐起來，把兩張票翻來覆去的看，眼睛瞬間亮了。

「楊軼的票？！」

陸舟點點頭。

「你、你不是說我考進了倒數前20才陪我去看的嗎？」沈亦歡激的有點兒語無倫次。

陸舟嘆了口氣，在桌下了沈亦歡的手︰「因爲我要哄你啊。」

沈亦歡太激，聲音都不太住，坐在講臺上的坐班老師皺著眉抬起頭，看著兩人，訓斥的還是只有沈亦歡一人。

「沈亦歡！自習課別講話不知道啊！」

「嘖」一聲，角笑意掩飾不住，只能低下頭裝出正在看書的樣子。

等老師重新把目從他們上收回時。

沈亦歡才從筆記本裡撕了一小片下來，拿起筆唰唰唰寫，丟到陸舟面前。

興的字跡。

——提醒你一下，教室外面走廊往右走到盡頭下樓梯，那邊沒有人。

陸舟偏過頭，沒寫，隻低聲問︰「怎麼了？」

沈亦歡把紙條拉回來，繼續寫。

——親你！！！！！！！！！

後面一大串嘆號。

沈亦歡一把紙條丟過去就直接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沒有人注意，還以爲只是晚自習去上個厠所罷了。

陸舟在教室裡等了兩分鐘，也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高三的最後幾個月，其他人都在瘋狂刷題，而他卻到問票才得到兩張楊軼的演唱會門票，又在晚自習被沈亦歡「拐帶」出教室，到黑漆漆的樓道口。

高三那一層樓都安安靜靜，經過走廊安靜的幾乎能給人一種能聽到寫字的唰唰聲，老師坐在講臺桌前，文科班外還有人站著趴在窗邊背那些枯燥的政治書。

知了聲盤旋在頭頂，個沒完。

這是最好的時候，最好的年紀。

沈亦歡站在樓道口，拿著手機正激的打著字，手機屏幕的在緻的臉上投下藍的細膩芒。

「你怎麼才來呀？」笑著朝陸舟看過去。

陸舟走下臺階。

當沈亦歡勾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咬上他的時，陸舟算是明白了什麼做令智昏。

這就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