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箱子角落里翻出一直隨帶著的備用藥，剛要吃，門鈴響了，過去開門。

“小陳？”

“趙工，徐工說請我們去吃晚飯，他知道一間當地的特菜館，還不錯。”陳松楠扭頭看了眼電梯的方向。

趙南簫順著他看的方向瞟了一眼。徐恕雙手兜，側對著這邊站在電梯前，視線落在對面的墻上，看著像是在研究上頭那塊跳著樓層變化數字的小屏幕。

收回目，微笑著說：“我等下還有事，不去了。你們去吃吧。”

朝目失之的陳松楠點了點頭，隨即關了門，從藥板上摳下來兩顆冒藥吞了，略略休息了下，走進浴室，服剛一半，聽到門鈴聲又響了起來，只好胡套回，再次過去開門。

打開門，一愣。

這回門外竟然站著徐恕。

迅速地看了眼他的后，不見陳松楠。

看起來似乎是兩人下去了，他又單獨折了回來。

“有事嗎？”

徐恕看著，言又止的樣子。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剛才來的路上，我見你神好像不大好。”

他了自己的寸頭，終于開了口。

來的時候他開車，是坐在后座上的，并沒見他回頭。

那麼路上他其實有在后視鏡里看自己？

趙南簫心里生出一別扭的不快。

“沒有，我很好。”淡淡地說。

徐恕沉默著，繼續看著，忽然微微擰了擰眉，剛才的小心翼翼不見了，臉上流出再悉不過的那種帶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滿不在乎的神氣。

“沒事就好，我隨便問問。你休息吧，不打擾了。”

他掉頭，影很快消失在了電梯口。

第4章

陳松楠跟著徐恕來到原先說的那家飯店，華燈初上，正是飯點，要等等才有位子。

“隨便找個地方吃就行了。”

陳松楠路上覺他的興頭似乎不怎麼高，立刻建議。

邊上就有間蒼蠅館，角落正好有人騰出了空位，兩人鉆了進去，了幾個菜，兼著服務員的小老板推薦自釀的散裝高粱酒，說凡是喝過的，沒人不說好。

“會喝白的嗎？”

徐恕問。

陳松楠平常偶爾喝啤，徐恕過來后，他被趙南簫派去協助，跟了幾天，有點混了，對這個比自己看著也大不了幾歲但無論是資歷還是經驗顯然都遠超自己的ZJ工程師尊敬的，心底甚至產生了些崇拜的覺，聽他這樣問自己，顯然他是會喝的，又想起之前聽前輩說，干這一行，喝酒也是個基本功，口一熱，豪氣干云：“喝！”

徐恕一笑，讓小老板上。

陳松楠兩杯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說自己當初剛畢業時的糾結，不知道該選擇去像ZJ這樣的一線企業還是設計院，覺一進設計院，自己就有可能變車間流水線上的一個零件，或許三年五年下來也只知道其中的某幾道流程，誰來了都能代替。但去一線企業，家里又強烈反對，長年累月下工地不著家是家常便飯，辛苦不說，以后相親怕也被嫌棄。設計院雖然也出差，但比一線企業要好得多，至聽起來面些，有利相親。他原本更趨向去企業，最后拗不過家人，改了。

徐恕默默聽著，沒說什麼。

陳松楠又向他請教留學經驗，說自己也有了工作幾年后留學深造的想法。

徐恕有問必答，還給了他一個留學咨詢機構負責人的私人聯系方式，說比較靠譜，以后他要是自己沒時間申請可以找對方，就說是他介紹的。陳松楠十分高興，連聲道謝，興頭上，又問他的大學和專業，聽到回答，眼睛一亮。

“這麼巧，哥你也是學長！”

他到距離更加近了，改口就喊哥。

“哥，既然你和趙工同屆，又同專業，怎麼那天在工地遇到，我看你們倆好像不認識？”

小老板沒吹，高粱酒確實很醇，度數更是不低，幾兩下去，徐恕眼角慢慢也泛出了些微紅的酒，笑了笑，說：“大學時門門功課第一，拿全獎學金的人，我就一混日子的，又畢業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我？”

陳松楠自然不信，認定他在自謙：“哥你太謙虛了，怎麼會呢，趙工也不是這樣的人。”

徐恕看了他一眼。“你對知道得還多？”

陳松楠并沒覺察他語氣的異樣，鄭重點頭：“我進了設計院后就一直跟著趙工，專業強，人非常好，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當初能跟著做事，我實在是幸運，真的！”

談及心目中的神，原本就有了醉意的陳松楠變得更加興，話是滔滔不絕。

“可惜我進來的那一年，你們已經畢業走了，要是我能早一年趕上就好了。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趙工以前大學的時候什麼樣的？是不是特漂亮？很多人追吧？那會兒有沒有男朋友？我猜以的眼和條件，能當男朋友的人，應該也很厲害吧？”

徐恕把玩似地轉著面前那只空了的小酒盞，沒吭聲。

陳松楠問了一堆，卻沒聽到半句想知道的，有點失，忽然想了起來，又給他倒酒。

“看我，顧說話，還沒敬哥你一杯！”

徐恕喝了，說：“差不多得了，當心后勁，別喝醉，你醉了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