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上的！”

趙南簫回了一。

今天是非要弄清楚不可，他整天到底都在混什麼名堂。

徐恕皺眉看著。眼睛盯著前頭，不看他。忽然眼前一暗，一個頭盔從天而降，套在了腦袋上。

“給我坐好，抓穩了！”

話音剛落，機車就朝前沖了出去。

從小到大，趙南簫還第一次坐這種機車，何況他開得很快，在馬路上呼嘯，像離弦的箭，遇車就超。趙南簫張得要命，總覺得下一刻就要出事，剛開始還只是攥他服，很快就抱著他腰不敢松手。

機車很快就下了馬路，進一條黃泥大路，兩邊舊房子的墻面上噴著拆的巨大字樣，住戶基本搬空，穿過這一片，漸漸又熱鬧了起來，路邊到都是賣菜的臨時攤子，應該是到了還沒劃拆遷范圍的地段。

機車最后開到一個搭著棚頂的鐵門前，停在門口。

徐恕下車。

趙南簫定了定神，跟著爬下去，一把掀掉頭盔，看了下陌生的環境，扭頭見他已經朝里走去，急忙跟了進去。

門里是個賣二手電瓶車和機車的地方，兼修理的活，場地很大。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蹲在地上電焊。

“老林！”徐恕了一聲。

中年人扭頭，顯得高興，放下電焊槍和面罩：“小徐，來啦？”

“上次那車怎麼說？”

“牛X啊，你這一改，三秒直接從0加速到100，從小沒玩吧？客戶沒準備，差點被甩下去，還高興的，多給了五十。我也不吞，給你了。過兩天還有個單子，你再來，幫我這把名氣在圈里打響，不愁生意。”

中年人出一張五十，遞了過來。

徐恕接過，隨意塞進兜。

“呦，這小妹妹哪來的啊？”

中年人看了眼抱著頭盔站在鐵門里的趙南簫。

“我妹，周末沒事，跟我過來玩兒。”

徐恕張口就說。

“小妹妹，隨便坐，別站著！”

這個姓林的老板笑呵呵招呼自己，但趙南簫總疑心他不相信，看他表，顯然認定自己和徐恕在早，這讓到很別扭，偏偏又不能澄清什麼，狠狠瞪了徐恕一眼。

他若無其事。

“老林，我去那邊了，我妹妹待你這里，完了我回來接他，勞你照管下。”聽到徐恕又和老板說話。

“行，行，你去，放心！”

趙南簫見他拿了自己手里的頭盔就走，回過神來，追了出去。

“徐恕你又去哪？”

“你別管，天黑給我老實待這里，哪也別去，我完事了回來接你。”

他頭也沒回，戴上頭盔，上機車，轟鳴著一轉眼就不見了。

趙南簫頓了頓腳。

媽媽大學有活，前兩天去了外地，趙南簫這幾天都住外公那里。給外公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和同學順道去吃飯看電影，晚上回來會晚些，讓不要擔心。

天很快黑了，附近好像有片大排檔，比白天倒更熱鬧了。

趙南簫無可奈何等他回，等待的間隙，找老林聊天，打聽徐恕去了哪里。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原來再過去些，靠近高速那一塊，沒居民區，是玩機車的人的一個地下飆車場地，他們定期聚會，賽完就散。

徐恕就是去了那里。

趙南簫頓時想起上次他胳膊傷的事，更加擔心了，又問：“林叔叔，有這種聚會的話，他一般幾點回來？”

“這個沒準。”

趙南簫想給他打電話，又怕影響到他，也不敢跑，只能在門口等，不安地翹首張，等到九點多，終于看見遠開來一輛機車，朝這邊沖來，停下。

他摘下頭盔，朝喊了一聲：“走了！”

趙南簫這才松了口氣，跑了過去。

“徐恕！你膽子也大了！你不要命了？你不能這樣了！我告訴徐叔叔去！”

拿出手機，作勢要打。

他冷笑：“趕打，不打不是人。”

趙南簫自然是在恐嚇。

有一種直覺，除非徐叔叔真打斷他兩條讓他出不了門，要不然，恐怕徐叔叔也沒法管住這匹野馬。

最關鍵的是，告訴了徐叔叔，也不能解決本問題。

停了下來。

“到底走不走？”

他好像又不耐煩了。

趙南簫無計可施，只好爬上后座。

他把剛從自己頭上取下的頭盔套頭上，套歪了他也不管，掙扎著扭正，還沒看清楚，到肩上一暖，他的外套也到了自己上。

“我不冷，你自己穿……”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穿你就穿！”

他沒回頭，發機車。

趙南簫只好套上他服，抓住他腰，忽然想起來：“你慢點！上次你胳膊傷，是不是就是摔的？你這樣太危險了！”

“說什麼呢？我是避讓野狗不小心弄的，懂不，你給我坐穩就行！”

他似乎不高興，一擰油門，機車轟鳴著彈了出去，趙南簫人往后一仰，趕死死抱住他腰不敢松手。

夜風很大，路上很快就看不見什麼人了，他將送回到原先的公站，猛地剎車，“嘎吱”一聲，趙南簫出于慣，平時洗澡重了都有點疼的口撞到了年瘦的背上，生疼生疼，見他轉過頭，忍著不敢表現出來，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