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華亭》第12頁

的聲音從電話傳了過來:“小九在嗎?”

大姐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差不多,慢條斯理,但馮令覺的出,還是有點異常。

“他不在家。出什麼事了?”

“小九今天在辦公室里朝同僚開槍,驚了全樓的人。”

馮令吃了一驚:“人被打死了嗎?”

“人沒事。說小九往人頭上頂了一支什麼花當靶心打。把人嚇暈了。”

馮令松了口氣,咳了一聲。

“我還當多大的事吶!沒出人命就行。人哪家的,要麼我去看看。”

通部孫次長家的一個親戚。算了,你不必去了,我這邊已經招呼過,沒事。問題就是爹。他也知道了。打了好幾通的電話,一直找不到小九,這會很生氣。”

馮令忙道:“行,行,大姐,況我知道了。你趕勸爹,別氣。咱們家小九,皮是皮了點,但也不會無緣無故拿人開這種玩笑的。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他,找著了就給你打電話。”

馮令掛了電話,正要出去,門房老丁進來,說外頭來了松云記掌柜,有事求見八小姐。

松云記是前朝開下來的一間老古玩店,掌柜姓胡,北方人,和馮家是老關系了。馮令自然認得人,雖然急著想去找闖了禍不知道野到哪里去的弟弟,但見人已經上了門,便也暫緩。

胡掌柜依然老生意人的打扮,長袍嵌鼠皮馬褂,笑呵呵的,看見馮令,滿口寒暄好話。

馮令笑道:“胡掌柜,您的好話我都收了。但實話和您說,我是有事正要出去的。您要是有什麼新寶貝要我瞧,咱們改個時間。”

胡掌柜擺了擺手:“看您說的,我是這麼沒眼見力的?敢上門兜售我那點破東西?我是今天收了樣東西,怕出自你們家,怕萬一有事,所以上門求個放心。”

馮令立刻聽出,請胡掌柜落座。

胡掌柜從懷里出一只扎繩的紅絨袋,打開口子,倒出一面玉牌,托在自己手心,遞了過來,說:“今兒鋪子里來了個人,說年關到,要賣這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過年。我打小干這行,眼的東西,沒上千也大幾百了。不是自夸,但凡好東西過眼,絕不會認錯,何況還是從我自己手里出去的?”

他指著玉牌上鏤刻的“福傳萬代,祿千秋”八字。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早年從我這里轉給令尊的。紋理、字,一模一樣,不會記錯。怎麼了別人家的東西?我就把那人請了進去,連哄帶嚇唬,最后跟過去,弄來了另樣原本一起的東西……”

胡掌柜說著,又出一個信封,遞了過來。

“八小姐,您看看里頭。”

馮令打開。

里面是張合婚庚帖。應該年長日久,紅底已經褪了,但黑字卻還是清清楚楚。

紙張最右,用筆寫了“龍合婚”四字。接著往左,先是“乾造民國五年四月初八日午時生”,邊上幾列小字,列明八字和五行屬

這是男方。接著方。說“坤設民國七年六月十三日卯時生”,后面同樣是八字和五行。

最后是“五行合庚,相屬,天造地設,馮孟姻親。”

立帖時間是民國九年十二月初六。

馮令驚訝無比。

這上頭男方的生辰八字,自然知道,就是弟弟馮恪之的。

“八小姐,您看,這應該是貴府的東西吧?”

馮令看著手中的庚帖和玉牌,忽然想了起來。

那時雖然也還小,但卻留有印象。

記得那一年,弟弟似乎三四歲的樣子,父親出門了一趟,回來就說偶遇故人,十分喜歡對方家的兒,且對方世宦門第,名顯重,要是早個十幾年,那就是自家高攀了。當時就拍板,替一雙兒定了親事。

這個早年或許是父親一時沖之下立的婚約,在中間經過這麼多年的人事變遷之后,后來慢慢淡去。

要不是現在突然冒出這兩樣東西,本就想不起來,還有這樣一回事。

馮令一下抬起頭:“胡掌柜,這東西怎麼流出來的?”

胡掌柜忙道:“說是從火車站一個年輕小姐那里弄過來的。”

馮令忙向胡掌柜道謝,送走人后,看著面前的東西,皺眉沉思之時,門廳外起了一陣腳步聲,抬起頭,看見弟弟兩手兜,從外頭晃了進來。

第7章

“八姐,你在看什麼?”

馮恪之眼尖,馮令還沒來得及藏好庚帖,就被他奪了過去。

“怎麼寫了我的生日……”

馮恪之抬眉,抖了抖手中的紅紙。

“這都什麼玩意兒?還龍配?”

馮令只好解釋:“你小時候,咱爹曾替你訂過一門親事。這就是當時留給家的庚帖。”

“親事?”

馮恪之微微一怔,再次低頭,盯著紅紙。

“民國九年,我四歲?”他的語調一下提了起來,視線掃過方的生辰八字,一臉嫌惡,又逐字逐句地念:“……五行合庚……相屬……天造地設……馮孟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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