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君》第5頁

先失銀,職失察,后妄議朝政,欺君犯上。次日,盧嵩就被上革職收羈在了廬州大牢。

……

“劉伯父,我舅父為一輩子,捫心無愧朝廷給的俸祿。荔縣百姓更視他為父母。他出事的第二天,我與我表兄被趕出縣衙后宅,無落腳,也是當地百姓念我舅父,收容了我兄妹二人。我舅父如此之人,卻為為民做主而得罪太子府里娘的親族便落得了今日如此的下場,我如何能忍的下去?”

雙魚說到激,眼中不再次瑩然。

“我舅父原本也不允許我進京來求您的。是我自己堅持要來。這幾個月來,我四尋人,屢屢壁,原本也不再抱什麼希了。但知道了您與我舅父當年關系后,我便斗膽又再次求了過來。”

雙魚再次下跪,抬眼注視著面前的劉伯玉。

“我求劉大人,出手仗義幫助。侄今日所求,也并非要劉大人到今上面前為我舅父陳詞求qíng,而是想求大人為侄傳話到今上駕之前。侄斗膽,想求得一個機會能夠面覲今上,親自為我舅父陳qíng訴冤!”

劉伯玉此前確實沒有從門房得知雙魚來找的消息,聽完一番陳述,唏噓不已,忙再次,自己捻須沉許久,最后道:“侄,你之所求,我已心知。我與你舅父當年相jiāo不淺,與你父親也相識,如今你舅父落難,我自當義不容辭出手相助。只是此事牽涉到了太子府,事關重大,我須得斟酌。你且回去,安心等著我消息,三天必給你答復。”

自盧嵩獄,雙魚陪著盧歸璞求助了不下十幾位他的舊日友jiāo。要麼避而不見,要麼當場拒絕。現在得到劉伯玉這樣的回答,雙魚已經激不已,再三叩拜道謝,又婉拒了他要給自己安排住的好意,這才出了劉府,回到自己落腳的小客棧里等待消息。

第5章

雙魚漸漸開始到心里沒底了。

盡管劉伯玉與舅父往日私jiāo不錯,現在找他,也只是求他替自己安排面圣的機會。但畢竟,就像他那日說的,這事涉及到當今太子。既然當年他就曾臨陣退過,現在也未必就能指他義無反顧地出手相助。

出于謹慎,雙魚上次也沒有向他提及自己手上有當年皇帝信一事。即便從舅父的口吻里可以聽出來,劉伯玉應該不是站在太子一邊的,但十年時間畢竟太過漫長了,什麼可能有與可能發生,不是嗎?

如果最后這條路真的走不通了,那麼只能想別的辦法。只是時間太過迫,雙魚唯一擔心的,就是還沒等能夠見到皇帝,舅父的案子就已經了結了。

下午了,雪雖然停了,但天空yīn沉沉的,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天黑了。眼見第三天又要過去,就在雙魚以為沒了希的時候,劉伯玉派的一個人來了,去高升樓見一面。

雙魚又驚又喜,峰回路轉的覺。

劉伯玉既然過去了,那麼十有八九是希了。否則他完全可以讓這個人過來隨便說點什麼打發掉自己就行,完全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地過去見面。

————

雙魚跟著那個人來到了高升樓。

高升樓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酒樓。這種酒樓在京城到都是,非常不起眼。

雙魚按照對方的吩咐登樓而上,最后來到了一個包間。

包間不大。桌椅,靠墻一排木屏風,窗戶臨街而開。劉伯玉已經到了,穿著常服,正坐在桌邊喝茶,聽見開門靜,放下茶盞看了過來。

雙魚快步走到他面前,向他行大禮。

“侄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劉伯玉讓雙魚起來,詢問這幾天的飲食起居,雙魚一一作答后,見劉伯玉并不提那個話茬,便恭敬地問道:“劉大人,侄上次求您的那件事。不知道您現在考慮得如何了?”

劉伯玉瞥了眼雙魚后的那面屏風,道:“侄,可容我問一問題?”

“您盡管問。雙魚知無不言。”

“你的伯父沈鈺也在京中,你既到了這里,怎先不去找你伯父?”

“我此番進京,并不為探親。舅父事急耽擱不得,所以先找到了您這里。”雙魚道。

劉伯玉清了聲嚨。

“侄,倘若我幫不上這個忙,你意yù如何?”

“雙魚知道此事gān涉重大。劉大人若肯幫忙,雙魚僥幸還有命活的話,今生來世,定要報謝大恩。倘若劉大人幫不上忙,我……”

頓了下。

“你又將如何?”劉伯玉目微微一閃。

“哪怕碎骨,也要想盡辦法面圣陳qíng!”雙魚毫不猶豫地道。

劉伯玉沉道:“侄,你憑一腔熱來到京城,有沒想過,孫家人背后仰仗的是太子。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國之儲君。你以下犯上,罪名先便是一條了。即便我幫你安排見到了今上,兇吉恐怕也是未卜。”

“只要您能助我面圣,哪怕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雙魚立刻跪在了他面前,一字一字說道。

“好個碎骨,在所不惜!”劉伯玉面容之,從椅子上站起來,在邊上走了幾步,最后停下來道,“想當年,我與你舅父同朝為,相jiāo不淺。與你父親沈弼雖無深jiāo,但對他向來敬重。不想十年前突生這巨變,故人紛紛凋敝零落……回想往昔,唏噓不已。如今你舅父蒙冤有難,他既指點你來找我,我又怎能置事外獨善其?便是拼死,我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雙魚喜出外,向他不住磕頭道謝。

劉伯玉扶起來時,雙魚因心里記掛著事,恨不得明天就能見到皇帝,便又試探著問:“劉大人,什麼時候能安排我面圣?實在是我舅父現在還在廬州牢里。他在地方辛苦多年,積勞疾。我怕耽擱久了,他吃不消。”

劉伯玉捻須沉,道:“目下倒正好有個機會。過幾日冬至將至,陛下會出宮到城外圜丘祭祀天地,到時我安排你與我隨行。若有機會,我便到陛下面前為你陳qíng,只是,陛下見或不見,我此時也不敢與你打包票,全憑圣意了。”

雙魚激道:“劉大人肯為我陳qíng,就已經是雪中送炭了,雙魚并非不知好歹之人。”

劉伯玉點頭:“如此你先回去等著。我會盡快安排此事。”

雙魚再次拜謝,過后走出雅間下樓而去,劉伯玉卻并未跟著離開。他關上了門,來到那面屏風前,彎腰對著屏風恭敬地道:“殿下,走了。”

話音落下,屏風后走出來一個男子。若雙魚此刻還在,便能認出正是數日前在橋頭下遇到過的那位馬車里的貴人,當今皇帝的五子韓王段元璟。只是此刻他摘去紫冠,換了服,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富貴人家子弟而已。

段元璟從屏風后出來后,走到窗邊,掀開半邊簾子,看了下去。

雙魚正從酒樓里出來,從臺階下去后,沿著街道匆匆往前而去,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流里。

段元璟目送背影消失,放下簾子,轉過頭問:“就是沈弼的兒?”

“正是,雙魚。沈弼年過三十才的家,娶了范盧嵩的妹妹,只有這一個兒。固業二十三年沈弼戰死朔州時,大約六七歲。當時沈弼長兄平南伯爵府的沈鈺唯恐圣上遷怒,不愿意收留沈弼孤便投奔了盧嵩。”

“……這些都已是十年前的舊事了。”劉伯玉最后說道。

“沈家位列開國八大柱國之一,范盧氏也是百年高門。若沒當年的事,這子今日當也屬京中名門媛秀了。可惜了……”

段元璟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地道了一句。

劉伯玉有點不大確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韓王說這話的確切意思到底是什麼,便不作聲。

……

三天之前,在他剛見到雙魚并得知了的來意后,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答應下來。

太子平庸。且最近幾年,行事多有不慎,雖然有太子太保、尚書左仆she楊紋用盡全力在皇帝面前為他飾太平,但他還是令皇帝日益不滿,這早已經不是什麼了。但即便如此,皇帝對于自己傾注心栽培了幾十年的長子的那種不足為外人所揣度的qíng還是不能輕視。

盡管劉伯玉心里也明白,盧嵩的這個案子如果現在被捅到前,很有可能會加劇皇帝對太子的不滿,若造勢的好,說不定還能為扳倒太子dang的最后一稻糙,但十年前的那個教訓,實在令他不敢掉以輕心。即便到了現在,有時候想到自己當時差一點就落得和盧嵩一樣的下場,他依然還是到不寒而栗。

當時為了保住太子,皇帝甚至不惜犧牲了榮孝誠、沈弼這樣的重臣。而今就算皇帝對太子日益失,但君心難測,誰知道既是君又是父的老皇帝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更何況,太子的上,還有一道護符在。

二十三年前,今上從兄弟中穎登基后,所頒的第一道上諭,便是從今儲君以長嫡次序而立,命天章閣制詔存于太廟,后世永續。

劉伯玉出寒門,但有才,也有能力,很能籠絡人心,甚至和太署監膳監的人關系也不錯。就是憑著他用長袖善舞織出的這張關系網,二十年里,他一路升遷,爬到了今天侍中的位置。再往上,就是六部尚書和被視為皇帝肱骨的尚書左右仆she的位置了。他深知站位對于一個京的重要xing,所以若沒十足把握,劉伯玉是絕不會趟這趟渾水的。

就在昨天,再三考慮過后,他原本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尋個借口,派人去告訴沈家的兒,他沒法幫到皇帝面前陳qíng,但會盡自己的力幫盧嵩在地方疏通關系。這樣,既避免將自己卷是非,在盧嵩那里,也不至于顯得自己不念舊qíng。

做了這個決定之后,心思重重了幾天的劉伯玉一下到十分輕松。當晚,他那個任職大理正的婿胡國忠恰好上門,翁婿二人吃酒,酒高之時,原本一向慎重的劉伯玉便把這事吐給了婿,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意外的是,第二天,胡國忠竟帶來了韓王的口訊,約他見面。

韓王的親娘舅高德東居高位,與左仆she太子太保楊紋同為朝中重臣,而韓王本人龍姿章,加之禮賢下士,一直有“五賢王”的譽,這一點,連京中普通百姓也有所耳聞。但劉伯玉平時與高家人jiāoqíng不過泛泛。現在突然從婿口中得到這個消息,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婿胡國忠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了他們的人。他這是被好婿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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