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錦繼續沉默著。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會到，梅家雖然給吃喝沒把死，但并沒有誰把，或者說，的前那個梅二娘當家人。

完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一個古代子，又是這樣的地位，事業就不用想了，婚姻更不是自己所決定的。的未來完全被面前的這兩個人掌控著。想憑空離梅家自己**，猶如白日做夢。

幾天前，就聽說，自己似乎要代替那個姐姐遠嫁云南了。

婚姻就是人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跳板，這聽起來很悲哀，但大概，也是最現實最合理的考慮了。何況，也由不得不同意。著梅二娘命運的梅家長輩已經決定了一切。

現在能做的，就是接，然后在可能的前提下，盡量給自己多爭點傍的財。

錢很有用，無論對男人還是人，現代還是古代，這一點永遠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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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錦便抬起頭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只是我怎麼聽說，這門親是祖父原本替元姐姐定下的?”

廖太太臉一沉，要說話時，聽見梅錦又接著道：“……下人雜，胡嚼舌頭也說不定。元姐姐很快就要和江侍郎的三公子結連理，這也是咱們梅家的大好事。如今又怎會有這麼一門昆州的親事憑空冒出來?我雖然愚笨，但也知道梅家好，我們姐妹才能好。說起來，還多虧祖父當年替我訂了這麼一門親，能讓我跟著元姐姐的大好日子出門，便是順道沾點姐姐的福氣也是好的。”

梅老太太微微瞇了瞇眼睛。

平日還真看不出來，這個連走路都低著頭的孫居然有這樣的膽，敢在自己和嫡母面前說出這樣一番話。

言下之意，如何聽不出來?哼道：“你能這麼想，也算明事理，梅家這麼多年沒白養。你放心，你母親不會虧待你，該有的嫁妝，家里會給你備置的。”

要的就是這句話。

梅錦笑著，向老太太和廖太太道謝，真心實意的。

對梅家，自然談不上什麼恩。但做人要知足，這一點還是有數的。

這或許已經是現在能得到的最好結果了。

☆、第二回

梅錦再次從一場惡夢里驚醒，睜開眼睛。

一片朦朧月從糊了薄薄棉紙的窗戶照進來，灑在床前那片地上，借了月，能看到掛在舊床帳頭上的那個帶了點銹跡的鐵帳鉤。

茫然片刻后，梅錦終于再次意識到，自己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了。并且，明天，就要出嫁離京了。

閉上眼，慢慢翻過去，背朝著月。

做久了梅家的這個二娘，可以去習慣這個陌生時空里的一切。但只要想到自己原來的父母，尤其在這樣的深夜里，依然還是因為心中的牽絆而到深深的自責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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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發生現在這樣的際遇，完全是個意外。

就在一年前，做出了離婚決定的那天，臨下班前，醫院里闖進來一群前幾天不幸沒搶救過來的一個患者的家屬，當時場面完全失控，對方幾十個人到瘋狂打砸，幫助護士轉移到驚擾的婦產科待產孕婦時，被迎面沖來的一個男人用鐵棒砸中了頭部，當場昏死過去。

醒來后，就了現在的梅家二娘。

剛來這里時，即便是能夠再次擁有青春年華的這個事實也沒能讓到有有一一毫的興之。

上輩子那個皮囊里的自己婚姻雖然失敗了，但從不認為自己人生也隨之而敗。有父母，有自己的事業，而且，從不為明天到茫然過。

而現在，一無所有，前途未卜，不得不接一樁猶如從天而降的盲婚，甚至為了能多得到點傍的嫁妝而和梅家的老太太在言語上打起了機鋒。

人，果然是因為備了任何別的種都沒有的超級適應環境的能力而為了地球食鏈頂端的。

第二天，梅錦被一頂轎子送出了梅家門的時候，自我解嘲般地苦笑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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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要經通州上運河，到江蘇后轉長江水道川黔，再至云南，一路舟車勞頓。

梅錦的嫁妝早于已經上路了。二十四抬，算不上很面，只是時下中等人家嫁的起抬數。但對于剛厚嫁了長，平時也并沒多油水可撈的小京梅家來說，為了送走，這次也算出了次。

現在要上路遠嫁了。按照民風，應該由家中兄長送嫁。沒兄弟，至也要有一個族人陪護。但和一起上路的，卻只是梅家的一對管事夫婦。邊也沒有任何丫頭。原來的那個使丫頭銀杏不愿意跟去。知道事定下后，哭得眼睛腫了核桃。

梅錦最見不得勉強別人了。于是當時就去對廖太太說不要丫頭陪嫁了。

廖太太自然樂意。

銀杏抹掉眼淚，跪下來朝梅錦磕了三個頭，爬起來急忙就走了。

于是梅家上下，自此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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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管事夫婦倆對自己攤上了這差事顯然到十分郁悶。從京城到云南，就算路上沒有任何阻滯，他們這趟來回至也要兩三個月。從上路第一天起，梅婆子就沒什麼好臉。所以一開始路途非常乏味。等起初幾天的那點新鮮過去，無聊至極之下，為了打發時間，梅錦甚至開始想象自己接下來就要見到的那個丈夫會是什麼樣。

此人名裴長青，據他舅舅，就是來提親的萬百戶的說法，他人材出眾，品行端方，除了早年失父外，別無任何挑剔之，且寡母萬氏為人也十分和善，絕不是會刁難媳婦的惡婆婆。不過，失父這一點也并不妨礙他的前途，完全可以用他的上進心來抵。憑著外甥的上進和本事，不久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嫁過去的梅家小姐絕不會吃苦。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人的話從來不能當真，且這說親的還是舅舅，從他口中說出的關乎自己未來丈夫的一切溢之辭更需要打個折扣。但也無妨，早已過了追求所謂靈魂伴的那個人生時段了。何況，到這里后的這一年多時間，除了思念父母外，也不是沒反省過自己前半生的那段婚姻。

張文華固然可鄙，但就像他指責自己的那樣，在那段婚姻里，確實也遠遠不是一個完的妻子。這一輩子，既然上天給安排了這樣的路，便會去經營這段新的婚姻。即便做不到盡善，但會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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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后，梅錦坐的船沿涪陵江抵達了麻州。船主魯老大說，這里距離目的地昆州也就三四天的水路了。

魯老大的這條船運送茶葉到云南，至于載人倒是順路捎帶。船上還有兒子媳婦一道，一家人很好。這麼一路下來，和梅錦漸漸悉起來。這天午后，魯老大見梅錦來到船頭遠眺前頭江面，以為想早點抵達，便主告知行程。

“梅娘子，昨日已經過了最難走的水路。你要是心急，咱就早起晚歇，估著還可以省個一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