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來忙道：“愿聞其詳。”

張清智道：“譬如這三弟妹，一雙眼睛生得出，里若有寶珠流轉，這便罷了。你觀理膩潔異常，雖沒親自上一，但料是拊不留手，此絕非鉛華澤可裝飾。再觀態。秀頸小腰，微骨而。極妙的一個人兒。若得之略□□一二，于室帳帷中，保管能男人□□。似二弟你眼中的貌子，得之不難，百中便有一，再不濟，千人里也能出一個。但似我所言的這種妙人，往往于千人中也難尋一個。這三弟妹便是其中之一。稱為尤，毫無過譽之。”

小如來咕咚咽下一口口水，道：“乖乖!我只留意到弟妹眼睛生得不錯，卻不知道看人還有這樣的門道!這回是教了。只是話說回來，方才不過一個照面，你竟就瞧出了這許多，果然是花叢高手，小弟佩服得。”頓了下，又道，“照你這麼說，三弟這回誤打誤撞，倒是得了只活寶貝，艷福倒是不淺。”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弓著腰探出窗要再看錦娘。

張清智再一笑，拿扇子敲了下小如來的頭，“早走遠了!所以我方才說，一朵鮮花在了牛糞上，可惜了了。這等難得一遇的可人兒，就該接了好生供在家里養著好生品味才是。似三弟這種人，哪里懂什麼鬢云灑、雪橫之態，品被底足、帳中音之趣?”

“這又是怎麼說的?”小如來被起了興，從窗口回，忙給張清智滿了杯酒，又問。

“這說起來，可又是另一個長篇了……”

張清智拿起酒杯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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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你平時常和他們往來嗎?”快到家時，梅錦問了一句。

“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張大哥家開礦廠，上還有生功名，二哥也是正經人。平時……”

裴長青忽然想起白仙的事，飛快看了眼梅錦，接著略帶了點小心地道，“平時也沒怎麼樣，只是有空一起吃個酒，偶爾出城打個獵而已。”

“哦。”梅錦點了點頭，“我見他們似乎年長了你不，以前你們是怎麼結弟兄的?”又問了一句。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裴長青道，“從前大哥遇到了點麻煩，是我出面替他擺平，就此結了弟兄。”

原來，這張清智生風流，兩年前因和鄰縣一個年輕寡婦勾搭，與人爭風吃醋時，當時仗著人多，誤打了與寡婦相好過的一個年，過后才知道對方親族頗有些勢力，揚言要給自己好看，嚇得張清智不敢出門，后來打聽到那人的族叔曾是裴長青父親的舊部，那年也認識裴長青，對他手十分佩服，兩人稱兄道弟的，于是禮上門，請裴長青做中間人予以調解，裴長青應了，出面擺酒，消弭了一場糾紛，自此開始結。

“你要是不樂意我跟他們一起，我往后就和他們些往來就是了。何況過些天我就要去做事了。”裴長青道。

梅錦微笑道：“往后你若肯正經去做事，不止娘，我也很是高興。”

兩人說著話，不覺已經到了家。萬氏聽到靜出來。梅錦置著買回來的藥，裴長青便對說了路上的事。萬氏聽到梅錦在回春堂竟施針救了個人，又是意外，又是高興，低聲道：“這可是積德積福的善事。起先你跟我說會看病，我還有些不信。這下我是信了。我們裴家這是祖上燒對了高香，才替你娶了這麼一個好媳婦。”

裴長青看向忙碌著的梅錦的背影，沒說什麼。

到了傍晚，有人上門了，竟是張清智打發來的一個家人，手上提了雙紅底飾綠腰牙花的致的八角漆禮盒，見了萬氏，便笑嘻嘻地彎腰奉上，說是自家公子為裴長青娶親補上的新婚賀喜之禮。

萬氏不樂見兒子和張清智往來，道了聲心領后，拿回去。張家那小廝甚是機靈，忙道：“我家公子與裴爺是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裴爺大喜，老夫人若不收，便是瞧不起我們張家。我們公子說了，并非貴重之，不過是一番心意而已，還笑納。”說完作了個揖，轉便一溜煙跑了。打開來看，見一只匣里是一對檀木蓋爐，另只匣里，裝的卻是一套牙雕的梳子、篦子、抿子等人所用的日常用，一共九件，雕工，尋常人家并不可見。

萬氏連連搖頭，嘆這賀禮太重。裴長青卻不大在意，不過看了一眼，道了聲日后還他人，便把事丟在了腦后。

☆、第十二回

馬平縣外有段江面寬十數丈，江上建了一座大閘。萬娘舅替裴長青找的事便在閘房里。第二天一早，在萬氏的催促下，裴長青去了閘房。

閘房里總共有七八個閘役。馬平縣原本就不大，來去那麼些人，閘役原先多都認識裴長青，知道裴家也曾風過，如今雖然敗落下來，但裴長青年輕氣盛，拳頭，無人能敵，又風聞他慣與縣里一幫無賴之徒廝混，起先都有些心存畏懼，等見了他人，發現一團和氣，竟非常好說話，很快便相了起來，恰又沒過兩天，因上游暴雨，江水猛漲，一條銅船在過閘口時，兩岸纖夫不慎崩斷纖繩，舵夫撐不住船，船失控，被水流帶著一頭撞向一側閘墩，竟把水下用以控制斗門開合的鐵葫蘆給撞斷了，□□沉到水底埋于淤泥之中。閘急忙找人下水打撈。閘役里本不乏悉水之人，于是番下水，奈何江流湍急，竟無人能夠勝任，閘焦急之時，裴長青自告勇，下水找到了□□，斗門這才得以及時修復。閘大喜，對他另眼看待，也不大派他做事。

裴長青雖然來了閘房，但并非自己況，只是被萬氏所而已。到這的前幾天，發現差事并不忙，空閑的功夫，閘房里往往聚眾賭博，連閘自己也好此道，平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加以約束，倒合了心意，也就做了下去。這天在閘房里和人賭了一個下午，直到天暗了，肚子得咕咕，想起萬氏和錦娘應在等自己吃飯，這才匆忙起趕回了家。

萬氏平日頭痛而暈，自汗畏風，服了七八天的湯藥后，夜間睡眠比往常安定了不，白日的神疲力乏之癥也隨之減輕，本就歡喜了，又見兒子果然不再廝混了，每天早出晚歸地去閘房做事，心里更加高興，此刻聽見兒子推門而的腳步聲，歡歡喜喜地迎他進來。

吃飯時萬氏打聽閘房做事的況，裴長青順口便把自己前兩天下水撈起□□得到閘高看的事說了一遍，萬氏聽了，又是欣，又是后怕，直說下回若再遇這樣的險，他千萬不要憑了一時之勇莽撞下水。

裴長青笑道：“娘你就放心吧。我的水怎樣，你還不知道嗎?”

萬氏道：“我曉得你水好。只是方才聽你說，我還是心驚跳。長青啊，娘不要你多出人頭地，只要你平平安安和媳婦好好過日子，早早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娘就心滿意足了。”

裴長青看了眼坐邊上的梅錦，沒說話。

梅錦輕咳一聲，放下筷子，微笑道：“娘，長青，明天我想去龍城一趟。跟你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