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歸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和空白，再回復時已經回到了真實夢境。此時他潰爛天空下，一切看起來都和剛剛進艾格墓地前一模一樣。但是隨著時間開始流，景就有了不同。

潰爛天空不再散發痛苦氣息，那一片片分泌著黏的巨大傷痕也停止了蠕。空中有了風，紫霧隨風聚散，不再有生命力。地面上依然是一無際的紫質，地面上到都散落著幾何的詭，不過它們已經沒有任何作。一無際的大地上，還有幾頭詭在漫無目的地遊著，它們都是形態的原始詭。但是它們沒走幾步就紛紛倒地，痛苦地翻滾掙扎。

這些形態詭部其實一片混，很多都是缺失的，已有的也是長得七八糟，不知道有什麼功用。在正常況下，這種野部無法生存，也就是在潰爛天空下能夠維持生命，平時則是在地下沉睡。現在衍生天災的力量消失，理規律再度爲主宰，這些詭立刻就支持不住了。而那些完全依靠衍生天災力量存活的幾何詭，則是在衍生天災消失的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楚君歸前方原本是艾格墓地的區域此刻完全被紫質所覆蓋，墓地一點也沒有曾經存在的跡象。原本艾格的墓地就是在一個奇點裡，那裡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此前楚君歸看到的巨大區域完全是和意識的作用。

楚君歸邊，開天也在看著前方，米兒則是在他邊，顯得驚魂未定。

“主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楚君歸想起了博士此前的叮囑，說：“等，等真實夢境破碎，那時我們就有機會回去了。”

“現在回營地嗎？”開天問。

楚君歸盯著前方，但是任他怎麼看，前方的空間都是渾然一，沒有毫的空間隙，也不存在扭曲或是摺疊。艾格的墓地徹底消失了，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楚君歸心底暗歎了一口氣，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找到艾格墓地的痕跡了。墓地很可能已經和真實夢境所在的奇點分離，並在黑中毀滅。至於這個奇點本能存在多久還不好說。現在博士死了，楚君歸也不知道如何主離，或許只有在這裡等真實夢境崩潰，被離。

“走吧……等等！”楚君歸忽然覺到遠方有些不對，那裡有段悉的數據溢出。

他心念一，人已經出現在數據溢出的地方。那裡是正常的紫地面，只不過已經停止了蠕，正常演化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逐漸變巖石。楚君歸觀察著數據溢出的位置和速度，突然手往下一抓。下方的地面自行崩潰，瞬間出現了一個深幾百米的。隨後一塊紫質浮出口，這就是散溢出數據的源頭。

開天飛了過來，看了看楚君歸手裡那塊紫的塊，有些不確定地問：“這是……兮神？”

“是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就此復原。”

開天也不知道，這和當初的黑白花兔子還不一樣。兔子是實實在在地有生基因質殘留，而現在楚君歸手裡的東西就只是部分數據和概念殘留。林兮的不知道去了哪裡，可能在黑中毀滅，也可能漂流到了帝斯諾的宇宙。

“博士呢？會不會也留下了些什麼？”開天問。

楚君歸眼睛一亮，說：“不知道，先找找看！”

結果他們幾乎把周圍的地都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博士的任何痕跡，只得無奈地返回營地。回程大家都是沉默的，出來時可是6個強者和800探索者浩浩湯湯的大部隊，回去時就只剩下楚君歸、開天和米兒。楚君歸和開天都是在和衍生天災的戰鬥中了傷，核心概念出現了永久的損傷，就只有米兒毫髮無傷。

楚君歸和開天索連飛行平臺都不要了，直接飛回營地。反正只有他們三個的話，飛行速度要比飛行平臺快得多。

營地中的探索者看到楚君歸和開天返回，確認了通道確實被關閉，立刻發出如雷的歡呼。儘管代價慘重，但是現在的真實夢境和以前不同，博士在進時已經搭建好了退出通道，探索者死亡後有很大概率意識能夠迴歸，最多是智力點損傷，就跟最早期一樣。

楚君歸現在已經明白了真實夢境的原理。人類最早探索的時候，衍生天災就已經開始侵，並且接近控制整個真實夢境。那時在這裡死亡的探索者實際是自的概念損，迴歸後就表現出智力倒退、記憶殘缺等癥狀。

回到營地後，楚君歸召集所有探索者，宣佈接管營地的指揮權。留下來的絕大部分都是研究人員和科學家，戰鬥力平平，所以纔沒有被選艾格墓地的探索行。現在營地裡倖存的探索者還有300多人，楚君歸讓他們繼續研究手頭的項目，自己就一頭扎進了博士的實驗室，研究復活林兮的辦法，以及尋找博士的下落。開天則去幫助科學家研究，米兒則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步也不出門。

博士留下的實驗室設備齊全，楚君歸很快就找到了開啓的方法，接通了環境能源，然後把承載了林兮殘缺數據的紫地塊放在了實驗臺上。

試驗檯開啓，周圍環境立刻迴盪起一陣奇異的蜂鳴聲，無數點在周圍生，然後匯聚到試驗檯上。隨著點越來越多，試驗檯上一的漸漸勾勒出來，片刻後面容也漸漸清晰，逐漸有了林兮的模樣。

楚君歸用的是博士當時恢復艾格記憶的方法，就是從環境中尋找零散數據，全部聚集之後，再據已有數據填補其中空缺的部分。顯然，原始數據越多、空缺越，能夠補全的部分就越多。能夠控的環境空間越大，得到的原始數據也就越多。衍生天災的通道切斷後，楚君歸覆蓋環境空間的範圍以千百倍計地提升，藉助實驗室設備的放大，現在已經能覆蓋直徑一萬公里的區域。和真正的帝斯諾相比，這點範圍頂多也就是嬰兒期，但是和博士當初在避難所的範圍已經大太多了。

控制範圍覆蓋到艾格墓場，再加上林兮是剛剛死，所以原始數據收集的效果超出預期，基本收集的七七八八。

楚君歸又等了一個小時，周圍已經沒什麼數據生，只是偶爾有一兩個點返回。這時實驗臺上已經躺著一個發的，好像是凝的，沒有實，表面全是網格，然後有些網格是空缺的。過缺口能夠看到部，裡面完全是空的。

此刻躺在試驗檯上的林兮就像是一個發的數字人偶，面容已經清晰，部位完整度接近90%。

楚君歸擡起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現在林兮能夠收集到的數據和概念就這麼多了，接下來就是依靠環境算力人工補全缺失的部分。等到數據補全，再填充質，重塑。在整個過程中，最後一步是最不重要的，沒有毫難度的。

現在楚君歸要做的就是開始數據補全，理論上來說這個過程的風險不大，但是風險無法消除。環境就形同於高級宇宙版的人工智能，可以自補全缺失的數據。但是補全後的數據是否就和原先一樣，這是誰都不能保證的事。就算是艾格復生、親自主持，也不能完全保證補全的效果。當初博士補全艾格殘存意識時，因爲時間過於久遠，許多數據已經被污染了貌似有用、實則隨機的垃圾數據，所以最後也仍有大量空缺，同時收集的原始數據很多也無法解讀，最終只能對帝斯諾的歷史以及真實夢境的過去知道個大概。

不過補全是必經之路，有風險也得擔著。所以楚君歸下定決心，開啓了補全。隨著補全開始，林兮的軀漸漸完整，楚君歸忽然向林兮的部看了看，在他記憶中，這個部位應該不是這樣的。當初林兮調整之前，楚君歸可是拿過數據的。不過那個時候楚君歸對於帝斯諾的技也就是一知半解，拿到的都是基因的數據，沒有概念層面的數據。不然的話現在就不用這麼費事了。 概念層面的數據一致纔是最重要的，基因和外表是否一致都屬於細枝末節。楚君歸沒有在這方面糾結，專心檢查補全數據是否完好。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補全終於結束。試驗檯上半明的人影忽然坐了起來，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圍，疑地問：“我怎麼在這裡？不是在和詭戰嗎？”

“已經結束了，我們贏了。”楚君歸溫和地說。

林兮的記憶明顯還停留在站死前的一刻，又看了看自己，問：“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剛恢復了數據，一會還要填充質細胞，纔算真正復活。”

“我……復活？”

“是的，先躺下。”

林兮順從地躺下，知道這個狀態不能持續太久，否則有可能出現數據流失。任何一點數據流失或是隨機化都是永久的傷害。

楚君歸在意識中啓了最後一個進程，一塊塊已經準備好的材料塊自行飛到試驗檯的上空。這些材料塊都有金屬的質，然後按照指令開始分解，化爲質子級別的微粒，再在數據框架重組林兮的細胞。

重組並不是一個一個細胞進行，而是所有微粒先到位，完原子級的組合。當材料塊消耗完時，林兮已經有了一有著銀金屬澤的。然後如同魔法般，這突然就變了之軀，和先前並無二致。

不，還是有地方不一樣的。

楚君歸又向林兮前看了一眼，疑更濃了。

這時林兮本能地有些害，手遮住了重點部位，不過隨即把手放下，大大方方地坐了起來。楚君歸想把目移向一旁，林兮就說：“該看的早就被你看，別裝了。看來，我是真的復活了？”

楚君歸點頭：“十分功，效果……完。”

林兮手虛抓，現了服，慢慢穿上，問：“博士還好嗎？”

“博士沒有逃出來。”

林兮沉默了一下，問：“其他人呢？”

“麥克米蘭也戰死了，所有探索者無一倖免。”

“博士……”林兮本想問爲什麼不復活博士，隨即想起楚君歸有自己的數據，可是沒有博士的。所以就算楚君歸有心，也無從復活。

楚君歸則是親眼看著博士被艾格復甦的意識拖了進去，艾格是直接對存在概念下手，而數據是概念之上的東西。概念都沒了，數據也就無從談起。

“我們現在做什麼？”林兮從試驗檯上跳下，某個部位頓時起一陣浪。

楚君歸視線偏向一邊，說：“現在就是等真實夢境自己破碎，然後自迴歸。就是不知道迴歸後會有多損失。不過我們不會影響。”

林兮和楚君歸都是經過帝斯諾調整的人，林兮此次復活相當於一次徹底的調整，對於帝斯諾知識的吸收就進了一大步。和楚君歸都能穩固自概念，迴歸不會損。

楚君歸把一份資料發給了林兮，說：“這是目前正在進行的研究項目，你先看看，能幫就幫一下。另外注意共同和聯邦的人向。”

林兮心領神會。現在最大的危機已經解除，三大勢力之間的爭鬥就又浮出水面。楚君歸打算儘可能地把研究果都控制在自己手裡。現在的研究項目很多都有了帝斯諾的因素，回到現實必然會推人類科技的飛躍。

離開實驗室前，林兮忽然說：“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有的。”

“那你還等什麼？”林兮一把抓住楚君歸的領，把他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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