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里雖是這麼想，但顯然不能這麼回答。

還要釣他，這麼回豈不是自掘墳墓。

沈卿把前的湯碗推開，正要說話，隔壁時恒湫突然出了聲：“不和自家人關系好，難不和你好？”

男人聲音很冷，和著陶瓷碗壁相撞的聲音更多了些嘲諷。

沈卿：......

就，還不如讓自己說。

沈卿輕閉了下眼睛，下次絕對絕對不會再和時恒湫坐一起。

側眸瞪了時恒湫一眼，時恒湫跟沒看見一樣，眼睛都不帶眨的，抬手把自己那碗還熱著的餛飩推給了。

幾分鐘前剛上的，每人一份，沈卿那只碗里的卻已經吃完了。

掌大的小碗，一共五枚，皮薄到幾乎半明，餡料用的有蝦仁和鲅魚。

季言禮的視線在沈卿那只空掉的碗上落了落。

早上度假村那邊的人打過來電話時，特意說過，說沈家小姐對度假區的早餐有幾條意見要轉達——湯包里的蟹老，鴨湯的鴨太腥、配米糕的桂花醬不僅香味太重也太甜，唯獨小餛飩做得還算不錯，但如果里面能加鲅魚就更好了。

說到最后經理的聲音都低了下去，大概是也沒見過這樣又講禮貌又挑剔的客人。

季言禮把用過的帕子對折，放在右手邊，被時恒湫三番兩次的懟，笑也涼了點：“又不是親哥，能好到哪兒？”

“那也比外人......”時恒湫的話被沈卿起的作打斷。

與此同時，季言禮也掀了眼皮，抬眼向突然站起來的沈卿。

沈卿這人有個病，就是擺不平的事兒向來破罐子破摔隨它去。

就比如此時明顯有點杠上的兩個人。

一個也不想理，也不想聽他們吵架。

沈卿右手拖著托盤，左右看了一下兩人，解釋：“我去拿蛋糕。”

說完施施然地轉，往一旁甜品臺去了。

那背影不帶一留，仿佛在說——我走了，你們吵吧。

季言禮視線從沈卿的影收回來，把手上的帕子丟在桌子上，兩秒后，從嗓子里發出一聲短而輕的笑聲。

晚飯后幾個小輩打牌，非拽著季言禮當裁判。

也不知道打個麻將，有什麼好找裁判的。

了夜，晚風散去傍晚的熱，更涼了些。

季言禮倚在藤椅里，右手邊的紫砂壺里泡了野生的廬山云霧，他神懨懨，著幾米外正在打牌的小輩。

林行舟從遠走過來，坐在他旁的另一張椅子上。

“查出來了，”林行舟說，“泄賬單那人七月底辦了去瑞士的簽證，但被沈家攔下來，強行按在了鼎盛。”

林行舟話只說了一半，但一旁的林洋也聽懂了，他詫異地看著季言禮：“沈卿給你下了個套，讓你想找人的話只能通過？”

季言禮手上的扇子在上敲了敲，支著太聽那幾個小輩為了一張牌拌。

林洋看季言禮一眼，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季言禮沒回答。

林行舟面無表地朝著季言禮繼續匯報：“已經按您說的把鼎盛所有有問題的賬目遞了相關部門，季家在鼎盛幾個重要項目上的投資也撤了出來，鼎盛部資金鏈斷掉出現巨大缺口，如果沒辦法在半個月填補虧空或者找到新的投資，鼎盛旗下的三家公司都面臨破產的風險，包括作為鼎盛基的盛意酒店。”

林洋整個人都聽楞了，張著看季言禮：“這麼狠嗎......”

季言禮模樣懶散得不能再懶散的靠在躺椅里，角一直掛著很淡的笑，一點都不像別人惹了他，他就把對方一鍋端了從整個市場里扔出去的那個人。

“事做錯了，就應該知道有后果，”季言禮用手上的扇子輕敲自己的膝蓋，“不然當我做慈善嗎？”

林洋一滯，在心里暗嘆了兩句幸好惹到季言禮的不是自己，

不過轉瞬他又想起來：“鼎盛的那幾個項目里不是也有沈家的錢，你把鼎盛了，不是就也了沈卿的命子？”

林行舟瞟林洋一眼，繼續說：“沈家的價會跌幾天，其它幾房的人鬧起來，沈卿手里的權怕是要被剝出去一大部分。”

季言禮聳拉著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看起來并不太在意。

他撿了腳邊的木條，往遠的壺里投，接連兩，進陶罐狹窄的口里。

林洋看著季言禮的作，蠕了兩下，想替沈卿求，又怕引火上，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認慫地閉上了自己那張。

他認識季言禮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想讓他憐香惜玉，怕是不太可能。

林洋雙手握，無奈天，只能幫沈卿祈禱，但求多福。

第9章 7.20日的更新

和林行舟預估的一樣，從第二天開始，沈家價跌了三天。

林行舟在打給季言禮的電話里說，沈家大房的人不知道已經鬧了幾次，今天上午才組織開過董事會，要剝沈卿的權。

沈卿的爺爺偏心大房這一家，去世之前把手上礦山、房產、莊園都留給了大房，給二房只留了一些需要打理，出力又不討好的公司。

但大房覺得這些公司太賺錢，自沈卿父母去世，鬧了好幾次要分一杯羹，不過都被沈卿駁回了，這次是摻著鼎盛的事兒，一方面他們有了由頭讓董事會罷了沈卿的職，另一方面沈卿幫鼎盛屁焦頭爛額，沒工夫收拾他們，給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