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最初的想法只是，沒想到一步到位，直接結了婚，這倒是比預想的更合的心意。

所以從客觀來講，真的沒什麼理由要拒絕。

至于季言禮為什麼要和結婚，這就不是沈卿需要考慮的了。

慣來是只看結果，不問過程和緣由。

不過棘手的是......沈卿垂眼看了下亮起的手機。

數不清這是時恒湫在這兩天時間里打來的第幾個電話了，但沈卿一個都沒有接。

電影節的第二天季沈兩家曝了的消息，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宣布了婚訊。

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及。

時恒湫不在國，幾天前飛去瑞士談一個并購案，簽證出了些問題，沒能及時回來。

沈卿看了眼日期，走之前時恒湫說是今天下午回淮洲來著，這會兒可能飛機剛落地。

沈卿按了按眉心，有點頭痛，還沒想好怎麼跟時恒湫代。

季言禮幫沈卿打開車門，回頭看：“回你那里收拾東西？”

沈卿注意力在別，沒注意他說什麼，“嗯？”了一聲，走過來。

季言禮右手按在車門的扶手上：“不然我住你那兒？”

他這話說得實在太自然，讓沈卿都下意識反應了一下。

沈卿把還在震的手機放進包里，微彎腰，鉆進車后座。

季言禮幫沈卿關上門，從車尾繞到另一側，開門上車。

“清淮苑28號。”季言禮從手邊的架子里了平板，對前座的司機道。

季言禮報的是沈卿的住址。

從這個地方開過去，也就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

沈卿正從包里了手機，低頭看尚靈發的消息。

尚靈：[......你是真不怕你哥弄死你]

沈卿正琢磨著怎麼回，那端尚靈又發了一句。

尚靈：[時恒湫回來會發瘋吧。]

尚靈：[畢竟事還沒搞清楚，你們家和季家...]

尚靈的話沒說明白，但沈卿知道是什麼意思。

沈卿：[就是沒搞清楚才要和季言禮在一起。]

沈卿：[已經試過了，只靠我和我哥查不出來。]

尚靈大概是知道這個道理，也明白沈卿口中的事兒對而言有多重要，那端尚靈默了一會兒換了個話題。

尚靈：[季言禮究竟為什麼和你結婚？]

進九月，淮洲的天氣從上周轉涼，連綿的雨不斷。

沈卿這側的車窗降了一半，清涼的細雨飄進來，沾了沈卿的發。

目落在窗外飛速向后的行道樹上，突然想到半個小時前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證件往外走時季言禮說的話。

他當時正彎腰扶了一個撞到自己的小姑娘，頭都沒抬，帶了笑的聲音對后的沈卿說了句“過得不好再離”。

渾不在意的語氣，也說的實在太隨意，讓沈卿覺得......

沈卿把窗子升上去，眼神重新落在屏幕上時很淡地勾了下，回尚靈。

沈卿：[可能是覺得生活太無聊，想找點樂子吧。]

回完消息，沈卿扣了手機，不經意間往右側的一瞥，卻輕頓了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濁云滿布的天太過沉，窗外雨飄打，抵著窗框闔眼的男人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孤獨。

沈卿視線停了停，兩秒后，轉開。

食指在手機的側面點了兩下，再低頭時給尚靈多回了一條。

沈卿：[或者是想找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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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恒湫的飛機半個小時前落地淮洲，此時剛跟著助理走到停車場。

時恒湫從助理羅巖手里拿過車鑰匙，往前兩步去拉駕駛座的門，吩咐他：“你幫我把行李送回家。”

沈煜辭作為時恒湫的多年好友，為了來接時恒湫跟別人換了班，剛從醫院過來。

他聞言追上去，拉住時恒湫的胳膊：“你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不先回家去哪？”

“去清淮苑一趟，看在不在家。”時恒湫撥開沈煜辭的手，上了車。

沈煜辭無奈，繞過車頭，在時恒湫發車子之前上了副駕。

車從機場開出去，徑直上了繞城高速。

機場和沈卿住的地方整個一大調角，不堵車都要走一個多小時。

沈煜辭瞟了眼儀表盤上飆到了一百二的車速，手拉上車頂的扶手：“你這疲勞駕駛，要是撞了能不能賠我命？”

時恒湫往左打了下方向盤，轟著油門超了前面的卡宴。

他臉上沒什麼表，高聳的鼻骨和冷的側臉線條讓他整個人比往日里看起來更凌冽些。

“你別這麼嚇人行不行，”沈煜辭再度掃了下儀表盤，試圖說服時恒湫，“超速是要罰款的。”

時恒湫聲線沉而涼，是那種只聽聲音都會覺得有一冷氣從背脊爬過的料峭：“怕死下去。”

沈煜辭覺得自己先前對時恒湫的評價沒錯。

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估計也就是在沈卿面前掩飾的好，才沒能讓沈卿過現象看到“本質”。

沈煜辭自知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勸的住時恒湫，想了想，干脆反其道而行，火上澆油——

“你說這個時候，他們證應該領完了吧。”

沈煜辭拍了拍腳：“沈卿想做的事沒人能攔的住。”

臨近六點，天還沒完全黑，遠一抹泛著橙的霞從簇擁的云朵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