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背脊一僵，正調輸管的手頓了頓，兩秒后裝作若無其事地嘟囔了一句：“你找我干什麼？”

時恒湫很輕地冷笑：“你說我找你干什麼？”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

沈卿不想答，時恒湫就目不移地看著。

“這事兒是我的問題，”季言禮突然走上前，握住沈卿的小臂把拉到自己后，“別吵了。”

“領證領得太匆忙，回頭我親自登門，好好跟沈家的長輩謝罪。”季言禮說。

他語氣太好，一舉一也頗為禮貌，甚至在說到最后一句時還禮節地沖時恒湫輕輕點了下頭。

沈卿冷不丁被人遮在后，剛被時恒湫注視的那種頭皮發麻消去，聽清季言禮的話。

反手拉住季言禮，臉上有提到沈家人時的那種不痛快：“跟他們沒什麼好說的，我的事都是我自己說得算。”

話音落掃到床上的時恒湫，沈卿語氣了半分，討好似的沖時恒湫笑了下：“還有我哥。”

“哥，你會支持我的對吧。”沈卿探頭問。

倚在床頭的人目沉靜，著沈卿以及半擋在前的男人。

季言禮了下被沈卿扣住的手腕，人指節冰涼，他下意識手指下，牽住的。

隨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言禮的錯覺，他總覺得時恒湫漆黑的眸比沈卿的手還要再涼一點。

“病人家屬來一下。”剛出去不久的醫生來叩了門。

季言禮抵著沈卿的腰把往門口的方向推了點，溫聲：“去聽一下醫生怎麼說。”

隨著房門被帶上，病房里再次安靜下來。

病床旁一米的地方有個半人高的架子。

米白，上面放了明的水壺和玻璃杯。

季言禮兩步走過去，單手松了袖口，執起水壺，往一旁的玻璃杯倒水。

時恒湫無意和季言禮攀談，他闔眼，頭抵上后的墻。

片刻后，水柱澆在玻璃杯壁的聲音停住，季言禮的聲音響起來。

“航天南路那邊到四環了吧，都沒人是怎麼撞上隔離帶的？”

季言禮聲音不高，但尾音在空的房間里回著，分外清晰。

時恒湫后腦靠在冰冷的墻面，微有些涼。

他眼睛沒睜，結在前頸的位置很深地滾了一下，沒答話。

“沈煜辭怎麼沒在車上？”季言禮問。

時恒湫仍舊合著眼：“他下去接電話。”

季言禮：“在撞車之前？”

時恒湫頭輕滾：“嗯。”

話音落房間里再次靜了片晌。

躺在床上的男人自從沈卿出去，更是凍得像個冰塊，而靠著桌子輕轉玻璃杯的人，則是沉靜得讓人琢磨不他在想什麼。

“好巧，”季言禮把裝了水的杯子端起來，“不然沈煜辭現在也躺在這兒了。”

時恒湫睜眼，側頭看過去，不出意外地對上季言禮的視線。

“沈卿知道這麼巧嗎？”倚著架子的人忽然閑閑地來了這麼一句。

第13章 7.26日的更新

“醫生說明天要再做一個ct...”沈卿推門進來，敏銳地察覺到房間里的氛圍不太對。

目在兩個人上打了個轉，抖了下手里的單子走過來，狐疑：“你們兩個怎麼了？”

“沒事，”季言禮放下杯子走過去，彎腰撈了座椅上的外套，輕抵著沈卿的肩往外，“我問了問你哥車禍的事。”

沈卿不疑有他，回頭看了眼時恒湫。

表依舊冰冷的男人已經收了幾秒前落在季言禮上的目，后仰靠回枕頭。

深灰的襯衫半敞，著里側從左肩斜下來的白紗布，頭發凌，下顎骨的地方有幾道清晰的刮痕，有種頹唐的。

沈卿跟著季言禮出了病房，扣上房門時聽到季言禮說：“我要去東南亞一趟，大概七八天，從老撾回來要在荊北再呆一周。”

兩人站在門前的走廊上，沈卿心里掛念時恒湫，回話時不自覺地隔著窗戶往房間里面看了一眼。

隔著一層玻璃，無論是外面的人看里面，還是里面的人往外看，都很清晰。

“你去吧，我這幾天要在醫院照顧我哥。”沈卿轉回視線。

話音落，沈卿突然被前的人攏進了懷抱。

鼻尖蹭過他前的布料，很清淡的木質香。

季言禮一手托在沈卿的后背，另一手拍了拍的腦后，低聲笑著：“有空了可以去荊北找我。”

說罷，后撤。

很溫，但稍縱即逝的擁抱。

攏在周的氣息散去時，沈卿下意識朝病房里再次看了眼，床上的人了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

沈卿愣神的片刻，季言禮已經往后退了半步，一手抄在口袋，歪頭看。

聲音帶笑，懶散溫和：“不想去找我？”

沈卿轉回視線，抬眸，自到醫院之后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向季言禮。

男人穿著啞白的正裝襯衫，領口松散，他好像有種把任何正派服都穿得懶怠散漫的本事。

沈卿的目落在季言禮前襯松開的第二顆扣子上。

嚴格講，這段關系是先挑起的，但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季言禮好像比更游刃有余一些，甚至是很坦然且快速地接了他們之間......從陌生人到夫妻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