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手機開了免提被扔在桌子上。

門口的保衛員小伙子把手里的袋子舉高，看了兩眼，一時語塞：“是太太的下屬送過來的，說是......”

他磕了一下，找到了準確的描述詞：“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季言禮示意林行舟停一下。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往外走，想到剛剛沈卿說要的耳機。

“你送過來吧，”季言禮從書房出來，往樓下走，“我過來開門。”

半分鐘后，季言禮倚在門口看到了提著袋子氣吁吁跑過來的小伙子。

“就是這個。”小伙子一低頭，很恭敬地把手上的購袋遞給季言禮。

袋子很大，超市里隨可見的淡白塑料袋，上面印著沃爾瑪的標志。

半明，是那種一垂眼就能看到里面裝了什麼的程度......

于是——站在門邊斯文矜貴的男人垂了垂眼，看到了里面塞著的十幾盒避孕套。

“.........”

第18章 8.04日的更新

季言禮拎著袋子回來的時候，沈卿正好從臥室出來。

沒找到吹風機，頭發還著，蓋了一條巾，墨綠吊帶睡外套了個白的開衫，敞著懷。

漉漉的頭發搭在頰邊，襯得眼睛也漉漉的。

沈卿張了剛想問季言禮出去干什麼，接著就看到了他手里拎著的袋子。

“.........”

怎麼說呢，有點尷尬。

但沈卿這人向來秉承“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

于是——

非常平穩地踩到最后一階，走過來，從季言禮手里拎過那個袋子，用頭頂的巾若無其事地了兩下頭發：“余曼送過來的？”

“嗯。”季言禮把門關好。

沈卿掃了季言禮一眼，暫時沒看出他有任何拿這事兒揶揄自己的跡象。

輕吐了一口氣，正準備往回走，把袋子放到樓上去，聽到季言禮在后說——

“隔壁儲間放了幾盒。”

沈卿扭頭。

季言禮彎腰撥了下沙發上的電腦屏幕，抬眸看過來：“是牌子不喜歡，還是...”

他頓了下，彎笑：“覺得不夠用？”

“.........”

沈卿被噎了一下，著頭發轉上樓，干邦邦地丟了句：“牌子味道都不喜歡。”

轉轉得太快，沒看到背后坐在沙發上已經攤開電腦的人盯著的背影了兩秒，垂眸時再度無聲地笑了下。

-

沈卿以為至會這麼一直尷尬到晚飯，沒想傍晚家里卻來了客人。

季言禮的表姑，季家三房的兒。

在荊北的一個大學任教，聽聞季言禮過來，說是好久沒見了，來看看他。

季紅進門在茶幾上放了仁米堂的點心。

用油紙包得很好的餞，只有來荊北才能吃到這口。

仁米堂的創始人說是早年清末宮里的廚子，真假暫且不論，但賣的年數是真的久，味道也好。

現在更新換代科技化的這麼快，他家卻一直用的都是樸素的油紙包裝。

中年發福，季紅比早年胖了點，點著季言禮對沈卿道：“他小時候就喜歡吃這個。”

沈卿跟在季紅后往屋子里面走，小聲問一旁的季言禮：“你小時候喜歡吃這個？”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茶幾上的油紙包看了兩眼，嗯了一聲。

但沈卿覺得季言禮嗯的有點敷衍，之前沒聽他說喜歡吃這個。

晚飯是家里廚子做的粵菜。

現包的蝦餃，皮薄到晶瑩剔，每一個里面都包了兩只完整的蝦仁。

長方形的棕褐實木方桌，沈卿和季言禮并排坐在一側，季紅則挨著季言禮坐在拐角的另一側。

沈卿著托盤把左前方的一個白瓷小盅拖過來。

也不知道季紅教的是什麼專業，說話文縐縐的。

但長得和善，聲音也溫，時不時會給季言禮和沈卿夾菜，像那種骨子里就溫婉可親的長輩。

沈卿嚼著蘆筍，在心里給季紅打了個分，倒是還喜歡季言禮這個姑媽的。

飯吃到一半季紅提起兒子季瑞文的事。

“瑞文的服刑期到十月就結束了，你看能不能還讓他回你那里去上班？”

沈卿接過季言禮給盛的餛飩，看了手去拿帕子的人一樣。

季紅的丈夫三十的時候接手了家里的兩個子公司，人沒什麼野心，也老實本分，和季紅夫妻倆人勤勤懇懇一輩子，沒想到偏兒子是個不爭氣的，干了幾個生意把家里的那點錢賠了個不說，人還進去了。

判了三年，今年刑滿釋放。

季言禮坐的位置正對客廳，抬眼就能看到茶幾上的油紙包。

沈卿順著他的視線往那側也看了一眼，尋思剛剛應該把餞拿出來的，不知道這樣一直悶著好不好。

季言禮一直沒說話，季紅有點尷尬。

沖沈卿不太自然地笑了下，把一盤沈卿夠不到的菜往手邊移了移，岔了話題：“前兩天你二爺爺的孫辦升學宴，喊季家的人都回去吃飯，我問過季林，他說......”

“哪天的升學宴，怎麼沒人給我說？”季言禮低頭，就著勺子喝了口盅里的湯。

季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卡了一下殼，干笑道：“你不是忙嗎，你二爺他們就沒讓差人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