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難馴》第33章 主意
蘇遠之轉過頭看了昭一眼,冷冷笑了笑:“微臣想要知曉的事,什麼不能知道?”說完便又漫不經心地岔開了話茬子:“德妃和淳安殘害公主,本是大罪,公主可知,為何陛下卻竟然罰得那麼……不痛不?”
昭腳步一頓,不痛不這四個字卻像是四把匕首,一一扎進了的心里。
蘇遠之看見昭的神,挑了挑眉:“微臣說話素來不中聽……”
昭搖了搖頭,快步走到了蘇遠之旁,輕聲問道:“丞相大人說說,是為何?”
蘇遠之向遠盛開的梅花,才開了口:“本來朝政之事不應同公主講,只是那日公主既然已經那般坦然相告,微臣自也應當說的。此事,同西蜀進犯有關。西蜀襲擾邊關,百姓不堪其擾,邊關將領齊齊上書,請求讓太尉大人出征。寫給陛下的奏折上,稱西蜀來勢洶洶,唯有太尉大人能夠震懾之,說在西蜀大軍面前提到太尉的名頭,西蜀大軍便退兵三里。”
昭一驚,聲音亦是突然大了一些:“他們這是在害外祖父啊!”
蘇遠之聞言,輕笑了一聲,不過片刻,笑容便淡了下去:“都說昭公主聰明,果不其然。是啊,那些邊關將領的上書明面上是在夸贊太尉大人用兵如神,僅靠一個名字便能威懾住西蜀兵馬。可卻不知道,這樣的奏折,實則是害了太尉。”
昭咬了咬,心中有些駭然。前世的時候,自己只知外祖父出了事,后來還是臨死之前,德妃告訴了,一切都是他們在從中作梗,可是更多的細節卻不知曉。如今瞧來,此事斷然也是德妃和沐王縱的了。
“自古以來,帝王最忌憚的,便是手握兵權的武將。手中有兵馬,本就是憂,若是再功高震主,便不是什麼好事了。”蘇遠之眼中帶著幾分冷意。
“此事定然是沐王和孫尚志所為,沐王聯合了孫尚志有意謀反,謀反,兵馬是必須。孫尚志雖為定北將軍,有領兵之權,卻無調兵之令。若是父皇因為忌憚外祖父,而除掉了外祖父,得利上位的,定然是孫尚志。到時候,孫尚志手握兵權,同沐王一同狼狽為……”昭腦中突然想起前世發生的一切,神痛楚地閉上了眼。
半晌,復又睜開了眼,快步走到蘇遠之前面跪了下來:“請丞相救救外祖父。”
蘇遠之眉頭一蹙,眼中芒變換:“公主,宮中耳目眾多……”昭卻置之不理:“我外祖父為了楚國江山鞠躬盡瘁,打了無數的勝仗,守護著楚國江山和百姓,無論如何,求丞相大人幫幫他。”
蘇遠之目落在昭上,已經有宮人在往這邊張了,蘇遠之輕嘆了口氣,他倒是可以置之不理,只是……蘇遠之向昭。
“此事并非沒有解法。”
昭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幾分驚喜之:“真的?”
“你先起來。”蘇遠之眸轉向了遠。
昭站起來,眼中帶著幾分急切:“丞相所言,說并非無解法,是何意?”
蘇遠之的手輕輕敲了敲椅的扶手,才道:“太尉病重,無法出征。”
昭一愣,便明白了過來,所謂的太尉病重并非真正的病重,而是裝病。昭細細一想,便忍不住掌,此乃妙計。
外祖父若是病重,自是無法出征的。可是雖然無法出征,也是太尉,調兵權仍舊在他手中。外祖父無法出征,出征的十有八九便是孫尚志,孫尚志可臨時調令兵馬,可是一旦戰事結束,便也無法再調集。這樣一來,的確是兩全之策。且不管外祖父出征與否,只要他一日尚是太尉,母后在宮中的地位便
不可搖。
昭心中盤算著,便連忙朝著蘇遠之行了個禮,連忙道:“丞相大人深謀遠慮,昭佩服。”
蘇遠之神仍舊淡淡地:“沐王和定北將軍一事,微臣已經派人去查探了,事只怕遠比我們想象中復雜。德妃,只怕并非幕后縱之人,在后宮之中玩玩心機倒是可以,可是這朝政之事,篡位之舉,怕不是能夠縱的。”
昭重生以來,倒也同德妃過幾次手。德妃的確是個心思縝,且子毒辣之人,可是也并非是全無錯之,此前也曾有一些疑,只是卻不想,蘇遠之竟然已經查到了一些蛛馬跡。
“那幕后縱之人究竟是誰?”昭急忙追問道。
蘇遠之搖了搖頭:“不知。”頓了頓,才又道:“不過,是狐貍,總會出尾的,咱們一點一點來便是。”
昭轉過頭向蘇遠之,蘇遠之年歲不大,總是冷漠示人,且傳聞中說他是極為可怕之人,連母后都讓離他遠一些,只是卻不知為何,平白無故給人一種心安的覺,仿佛,只要是他說的,便都深信不疑一般。
“不過,要抓住狐貍尾,倒是也可以從德妃手。后宮之事,微臣無法手,此事還得勞煩公主殿下。”蘇遠之理了理袖。
昭連忙追問著:“丞相大人想要怎麼做?”
蘇遠之的手微微一頓:“此事微臣尚需合計合計,若是有了主意,再同公主商議吧。時辰不早,微臣當出宮了。”
昭深信心中的覺,覺著蘇遠之只怕不像傳說中那樣難以接近,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世覺著淳安那般天真善良,卻不想狠辣起來才真正是令人震驚。這位丞相,三番五次的救了,定然不是壞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他,昭自是不愿放過這個機會,急忙道:“我還有一事相求。”
蘇遠之抬起眼來向昭,眼中帶著幾分疑。
昭連忙道:“我想請丞相親自教導教導君墨。”
蘇遠之眸子一轉,角微挑,眼中滿是瀲滟,“公主是不是覺著,微臣心好,幫了你那麼一兩次,你便可以予取予求了?”
昭連忙道:“德妃和沐王對君墨的位置虎視眈眈,父皇對君墨也漸漸失去了耐,沐王如今能夠在朝中呼風喚雨,與君墨的不學無也不無關系。即便沐王不是患,以后即便是君墨繼承了帝位,也未必能夠治理好這江山。”
蘇遠之沉默了許久,才道:“能不能治理好這江山,關我何事?”
昭一怔,眼中卻突然暗淡了下來,是啊,怎麼忘了,他雖是丞相,可是卻是連父皇都強迫不了的人,這江山,與他何干?
蘇遠之見昭的神,眉頭便蹙了起來:“你若是不心疼我對你弟弟不客氣……”
昭聞言,臉上便突然明了起來,連忙應道:“不心疼,不心疼。”
蘇遠之看著昭臉上明的笑容,手在扶手上輕輕敲著,半晌才道:“昭公主倒是讓微臣刮目相看。雖然有俗話說,子無才便是德,只是公主并非尋常子,是皇家之。微臣前些日子查閱史料,瞧見上面記載,此前曾有一位皇,名云裳,知治國之道,曉行兵之法,甚得寧帝重,甚至曾有將立為皇太的想法。公主雖不是男子,可是卻也不必韜養晦,將自己的才華全然沒,且正是因為公主不是男子,才更能夠得陛下信任與重。”
“在后宮之中,應當韜養晦。可是在陛下面前,有時候,展鋒芒,未必是壞事。”蘇遠之轉開目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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