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難馴》第75章 賢妃哭弱
太醫急急忙忙將那些東西撿了起來,神之中帶著幾分凝重。
昭見狀,便連忙問道:“如何,這是何?”
那太醫一一嗅了嗅,才應道:“這里面,其實大多是一些藥材,有三七、大黃、益母草等。”
“藥材?也就是說,其實對人并無害?”昭急忙追問著。
太醫點了點頭:“于常人并無害,可是……若是有孕在之人,這些東西,長長久久地蓋在上,只怕不出三月,便能使人落胎。”
殿中眾人面皆是有些凝重,若是照九香所言,這些東西是德嬪送到賢福宮的,賢福宮那位,如今可是有孕在的。
這些東西的作用,自是無需多言的。
昭沉默了半晌,才道:“先給齊人開藥吧,喝了這麼幾日的烏頭,只怕也傷了子,可莫要落下了病。”
太醫連忙應了,便寫了藥方子,昭讓姒兒去抓藥去了,自己仍舊留在了安宣殿中等著楚帝到來。
約小半個時辰,楚帝才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見屋中一片狼藉的模樣,眉頭微微蹙了蹙,齊人和孟婕妤一驚,急忙行了禮。
楚帝目淡淡地掠過兩人,才落到了昭上:“這是什麼況?”
“茶壺上的烏頭,若是用量小的話,只是會反胃嘔吐,有孕之人只怕會以為只是普通害喜,長久下去,對胎兒也甚為不利。”
“除了在茶壺壺上發現的烏頭毒,在被子中,也發現了不東西,都是些藥材,太醫說,這些藥材于常人是有利的,可是若是孕婦聞了,長久下去,定然是會落胎的。”昭輕聲看了楚帝一眼,應著。
楚帝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許久才道:“德嬪呢?”
皇后輕聲應著:“已經派人去傳了,只是尚未過來。”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皇后側耳聽了聽,又改了口:“外面似乎有人來了,想來應當是德嬪妹妹。”
正說著,便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只是卻不是皇后和楚帝想象中的德嬪,而是賢妃。
楚帝見到賢妃,眉頭便蹙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賢妃垂下眉眼,抬起手了還未隆起的肚子,才輕聲道:“怎麼說,此事也是因臣妾而起,臣妾自是應當來看看的。”
說著便走到了齊人邊,手握住了齊人的手道:“瞧這小模樣,虛弱了這個樣子,讓你替我了苦了。這殿中怎麼這般冷,沒有點炭盆子麼?”
齊人垂下眉眼,面一臉溫順:“賤妾殿中人,點了那麼多炭盆子也是浪費,便沒點。”
“還是好生看顧著子,本就因為中毒十分虛弱了,可莫要再著涼了。”賢妃輕聲勸著:“這次你替我了這麼大的苦,日后若是有什麼難,盡管來賢福宮找我便是。”
齊人連忙行了禮,謝過了賢妃的恩典。
賢妃在宮人的攙扶下,在椅子上
坐了下來,抬起眼向面有些不好的楚帝:“看來,如臣妾母親所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礙著一些人的眼了。臣妾宮十多年了,也不是沒有懷過孕,可是卻沒有一個,平平安安地生了下來。臣妾的爹娘便只有臣妾一個兒,臣妾此前一直在想,大抵一輩子也無法讓他們抱上外孫了吧。”
賢妃又笑了笑,低下頭了肚子,面有些虛弱:“臣妾大抵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兒,險些便讓爹娘斷了后,如今終于又懷了上這一個。其實臣妾一個月前便知曉自個兒懷孕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便是害怕有人又生了旁的心思,害了孩子。可是沒想到,臣妾一直懼怕著的這一日,終究是來了。”
“胡說些什麼?”楚帝蹙著眉頭,面有些不好。
賢妃抬起眼來了眼角的淚珠:“臣妾真不該前幾日便派人去告訴了爹娘臣妾懷孕之事,爹娘年紀大了,若是這個孩子再沒了,臣妾真不知道,臣妾能不能夠得住,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夠承得住。”
昭不在心中暗自為賢妃好,德嬪有沐王做倚仗,賢妃也有一個為戶部尚書的爹。賢妃這番話說下來,便是在告訴楚帝,戶部尚書唯有一個兒。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賢妃懷孕好幾次,卻都落了胎,若是這個再沒了,只怕不只是,戶部尚書也再也承不起。
戶部尚書和沐王,昭角微微翹了翹,父皇只怕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賢妃坐在一旁暗自垂淚,楚帝沉默不語,倒是皇后幽幽嘆了口氣,輕聲勸著:“賢妃妹妹懷著孕呢,便莫要哭了,小心傷了子,了胎氣。”
賢妃抬起眼來看了皇后一眼,淚卻越發得落得兇了一些:“倒不是臣妾想哭,只是想起前些日子母親進宮來探臣妾,臣妾突然發現,母親的頭上有已經有了白發。又想到,若不是臣妾那日發了脾氣,將德嬪送的那些東西都扔了出去,只怕如今腹中這孩子已經不在了。一想到這些,便忍不住悲從中來。”
楚帝抿著,面有些難看,眼中目晦暗不明,一時間,殿中沒有人開口,只聽到賢妃低低的啜泣聲。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倒像是閑庭信步一般。
昭抬起眼來向門口,便瞧見德嬪走了進來,一進來,先抬起眼來打量了一下屋中形,目從賢妃臉上掃過,才走到帝后面前,正行禮,便聽見楚帝的聲音響了起來。
“跪下。”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滿是威嚴。
德嬪似乎被嚇了一跳,猛地一頓,才跪了下去,面上尚且帶著幾分迷茫:“陛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便對臣妾發了這麼大的火。”
楚帝冷冷抬起手來,指了指地上堆著的東西:“這些,可是你的東西?”
德嬪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件,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的確是臣妾殿中的東西,只是前些日子,陛下不是罰臣妾去給賢妃姐姐道歉麼,臣妾想著,賢妃姐姐有了孕,臣妾空著手去,也不是個理,就捎帶了一些禮一并過去,都是臣妾殿中最好的件了,可是賢妃姐姐不領,不肯收下。臣妾見東西被賢妃姐姐一扔,壞的壞,臟的臟,就讓人扔了,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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