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難馴》第96章 意外發現
“自殺?”李森的徒弟顯得有些詫異,“師父怎麼會自殺呢?怎麼可能?”
只是,沒有人理會他,府尹已經了衙役進來,查找線索,原本便被各種木頭做的東西堆積滿了的屋子,一下子就擁了起來。昭目落在那男子的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隨我出去一下吧,我有話要問你。”
那男子愣了愣,才抬起手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
昭點了點頭,出了屋子,外面太正好,昭站在院子中,看著那中年男子有些猶豫地在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懷安也從屋中走了出來,就站在門邊。
“你說,是師父讓你去找金楠木?去了半個月,那半個月前,你一直都同你師父在一起?”昭輕聲問著。
那男子低著頭,點了點頭:“師父沒有子,草…草民一直同師父一起吃住。公…公主若是不信,問問周圍的鄰居就…就知道了。”
“那你可記得,你師父曾經做過一張塌,紫檀木的,塌下面有銅片,可以放置炭盆子,放了炭盆子之后,就可以讓塌即便是在寒冬,也能時刻溫暖。”昭連忙追問道。
那男子想了想,半晌才應道:“是做過這麼一張塌……可……”
昭眸微微一利,定定地看著那男子,那男子渾了,跪倒在了地上。
“那塌之中,究竟有何,說!”昭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幾分戾氣。自小在宮中,父皇雖仁慈,可是卻畢竟是帝王,帝王威儀自是有的。看得多了,也學到了幾分,雖然在宮中不見得吃得開,可是嚇唬嚇唬平民百姓,卻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男子有些吃力地咽了咽口水,聲音都帶著幾分輕:“公主饒命,草民說,那塌,不是什麼好啊。”
昭的手在袖中握了,半晌,才追問著:“如何不好,仔細說來。”
那男子神似有幾分慌張:“那塌,本是孫將軍府上一個夫人定做的,那夫人于師父有救命之恩,師父也是為了幫忙才做的。那位夫人在孫將軍府上極寵,只是卻一直沒有子嗣,前段日子,孫將軍的另一位姬妾有了孕,那姬妾與那位夫人素來不和,那位夫人才找師父定做了這塌。”
“這塌,莫非對有孕之人有何害?”昭毫不給那男子息的機會。
那男子點了點頭:“是有害的,塌雖為紫檀木所制,可是木頭與木頭之間接契的地方,都會用極小的木塊塞在鑿出的小孔里面,以便讓塌更為牢固。那些小的木塊,用的是紅松木,紅松木木制,師父將那些紅松木,在藏紅花泡制的水中泡了好幾天,而后拿出來晾干之后,才用在了那塌上。”
“藏紅花有墮胎的作用,許多大戶人家都知它的味道,可因著是家,師父又在塌上刷了幾層漆,刷了漆后,漆的味道大,就將那藏紅花的味道給蓋住了,而后放在涼通風的地方放置幾日,
就再也聞不到了。”
“然后,師父又用了蘭草、紅朱砂、藎草、茜草做涂染料,在榻上繪制了一些象征著吉祥的圖案,其實這些東西本是無害的,若是被火一烤,那藥效自會悄無聲息地發揮出來,會讓人變得畏寒和嗜睡,對塌更加依賴。有孕之人,自是承不住,一般三四個月,便會落胎。而若是沒有孕的,用久了,只怕也再難有孕。”那男子聲音低了幾分。
昭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費盡了心思的啊。
“那塌,孫府取走了?”昭冷聲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是草民親自去孫府送的,孫將軍收到塌的時候,另一個有些奇怪的男人也在,說竟然有這樣好的東西,想要同孫將軍討要,孫將軍推拒不過,便給了。”
有些奇怪的男人,只怕說的便是梁司制了。
昭抬起眼來,冷冷笑了一聲,此事聽起來倒是十分巧合,只是怎麼這東西,就這麼巧的,到了宮中,還落在了賢妃手中呢?只怕不是巧合這麼簡單。
那位梁司制,不知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只怕是要細查一番了……
昭想著,便又向那男子:“你說,你師父是斷然不可能自殺的,又是為何?”
那男子連忙道:“前些日子,師父讓草民去靖州買金楠木,要最最大的,說是有一樁大買賣上門。那段時間,師父不停地對草民念叨,說什麼只要將那東西做了,得到的銀子一輩子也揮霍不完。”
昭微微蹙了蹙眉:“李森不是有名的木名家麼?莫非還賺不到銀子?”
“師父脾氣有些不好,喜歡喝酒,平日里做一些東西,總是因為喝酒摔東西摔掉,而他做東西做得也很慢,因而其實并未賺多銀子。”頓了頓,才又道:“草民之前是有個師娘的,便因為師父賺不了銀子,又喝酒,喝酒之后就摔東西打人,就跟著一個富商跑了。師父還說,等他做了這筆買賣,定要去找師娘,用銀子將砸死。師父肯定是不會自殺的。”
昭微微蹙了蹙眉,原以為,那李森是個自命不凡的木大家,卻不想,竟是如此,活得窩囊,骨子里卻有不貪。這男子說得對,這樣市儈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
“你可知道,你師父所說的大生意,究竟是什麼?”后傳來蘇遠之清冷的聲音。
那男子子猛地抖了抖,還連忙轉過了去,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草…草民不知道,草民也覺得十分奇怪,之前無論是什麼,師父都不曾避諱過草民,這一次卻只讓草民去買金楠木,其他的,無論是選料還是畫圖紙都沒讓我知道過,甚至,草民都沒見過那個客人死誰。”
昭見蘇遠之眉頭蹙著,眼中帶著沉思,亦是有些好奇:“可有什麼不妥?”
蘇遠之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兒有府尹查案,我們不便手,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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