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眼哭喪著臉的明安，眼中帶著幾分疑，明安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懷安一眼，喃喃自語著：“算了，兩顆牙而已，掉了鑲金的去。”說完，就又大搖大擺地出了院子。

懷安進了屋中，見蘇遠之正在把玩著手中的青錦囊。

似是聽見了腳步聲，便將那錦囊收了起來，眸子中閃過一抹幽暗的芒，抬起眼來向了懷安。

懷安連忙低下了頭：“主子，那西蜀人的份已經打探到了，是西蜀國的端王曲涵。”

“端王？”蘇遠之眼中帶著幾分沉，端王在西蜀國皇室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異類，子跳，調戲皇嫂，勾搭重臣妻子，在西蜀國中口碑極差，據聞是被西蜀國皇帝驅趕出西蜀國的。

“是，屬下將樓中所有西蜀國皇室和朝中重臣的資料畫像一一翻找了一遍，卻并未找到那個男子，后來卻在兩年前的一本資料上發現了他的畫像。只是后來端王被驅趕離開西蜀國之后，樓中管理資料檔案的人，便將他的資料畫像都給取了。”懷安應著。

蘇遠之瞇了瞇眼，才問道：“今日他都去了哪兒？”

“屬下今日一直跟蹤他，今日上午他一直呆在客棧之中，中午時分出門，去了仙樓。只是在仙樓中，只了一個彈琵琶的姑娘，而后便一直在雅室里面獨飲，直到傍晚才離開，之后便又回了客棧。”

仙樓，又是仙樓。孫永福最近沉迷于仙樓中的子，淳安日日去鬧騰之事在城中人盡皆知。

莫非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系不？

“仔細查一查，端王去仙樓前后，都有哪些人去了仙樓，特別是，在同一間雅室呆過的。”蘇遠之神淡漠，帶著幾分思量：“繼續跟著端王，不要被人發現了。”

懷安連忙應了下來，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本冊子來：“主子，這是屬下在那木匠李森的床下發現的一本冊子，似乎是他用來畫木圖的，最后一頁，圖案有些奇怪，倒像是沒有畫完一樣。”蘇遠之接了過來，一頁一頁翻了過去，將所有圖都翻完了，才又翻回了最后一頁，最后一頁，只在中間偏上的地方有圖案，卻只畫了一些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蘇遠之問著。

“像是魚鱗。”懷安輕聲應道。

蘇遠之沉默了片刻，手輕輕過那奇怪的圖案，沉默了片刻，才道：“假李森的份，可查出來了？”

“屬下無能。”懷安連忙單膝跪地：“屬下集全樓之力，追查了幾日，都未曾追查出那假李森的份。”

蘇遠之瞇了瞇眼，半晌，才道：“繼續追查，加大追查范圍。”

懷安連忙應了，蘇遠之揮了揮手，讓懷安退了下去。

“魚鱗？”蘇遠之瞇了瞇眼，眼中帶著幾分諷刺：“我倒是想要瞧瞧，你們究竟，想要玩什麼花樣。”

蘇遠之屋里的燈滅了，宮中另一的燈卻仍舊亮著。

那宮殿門口立著好幾個侍衛，一個

宮人模樣打扮的子手中抱著一床被褥，匆匆忙忙到了那宮門外。

“站住！”侍衛的喝止聲傳來：“這麼晚了，做什麼呢？”

那宮連忙應道：“奴婢是尚寢局中的，白日里聽聞這靜安宮中有人昨夜里被凍死了，本想著送兩床被子來，今日卻一直在忙，耽擱到了現在。想想這雖然是冷宮，可是宮中關著的，都是陛下曾經的嬪妃們，若是出了什麼事，奴婢也不好代，幾位侍衛大哥怕也不好代，這才將被子送了過來。”

侍衛打量了一番：“尚寢局的，可有腰牌？”

那宮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來，笑瞇瞇地應道：“腰牌自是有的。”

侍衛檢查了腰牌，才揮了揮手，讓人將門打開了：“你作快些，這半夜三更的，冷宮里面可邪乎著。”

那宮面上帶著幾分懼意，吞了吞口水，才連忙應道：“多謝，多謝侍衛大哥提醒。”

說著，便抱著被子匆忙了靜安宮，靜安宮中只怕有些年頭沒人打掃了，院子里四雜草叢生，只留下了一條石徑尚且可以走人。本該夜深人靜的時辰，靜安宮中卻仍舊有聲音傳來，是歌聲，唱著凄婉滲人的曲調。

“哈哈，皇上，你來啦！”一旁的草叢之中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影，“臣妾恭候你多時了，皇上，你瞧臣妾漂亮不？”

“啊……”那宮驚了一聲，抱了手中的被子，便朝著正殿跑去。

“皇上，你別走啊，你說說，我哪兒比不上麗妃好看？你為什麼都不來臣妾的宮里了？”草叢中的人突然便哭了起來，“皇上，皇上啊，你怎麼還不來看臣妾？”

宮轉過向那人影，急急忙忙了正殿。

正殿之中尚且燈火通明，正中供奉著一個佛像，殿中跪坐著一個穿著素袍的子，手中拿著一個木魚，輕輕地敲著。

宮上前兩步跪了下來：“德妃娘娘。”

木魚聲戛然而止，那子轉過來向宮，面上沒有毫表：“德妃？本宮如今，已經被陛下貶為才人，打這冷宮了，還什麼德妃？”

宮連忙道：“在奴婢的心中，娘娘永遠都是德妃。”

德妃角翹了起來，抬起眼來向那一直帶著幾分微笑的觀音像，外面那有些滲人的歌聲不時傳來，還有哭泣的聲音，德妃蹙了蹙眉，便又開始敲木魚，一面敲著，一面問那宮：“失敗了？”

宮低下頭：“是，是奴婢的疏忽，那紙條上的字太過潦草，奴婢將那名字認錯了，才誤以為昭公主同男子私通。卻不曾想到，那紙條竟然是蘇丞相所寫，上面的署名，是遠之。”

“蘇遠之？”木魚聲再次停住，德妃的眼中滿是詫異之：“蘇遠之，竟然是蘇遠之，本宮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昭，竟然和蘇遠之勾搭上了，怪不得……”

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之意，幾癲狂：“怪不得本宮覺著最近行事同以往全然不同，讓本宮毫無防備，栽了個大大的跟頭。卻不想，竟然是蘇遠之在后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