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將這筆帳算計到你頭上來？”皇后愣了愣，急忙問道。

昭笑嘻嘻地搖了搖頭：“母后多慮了，此事無論德才人怎麼算，也算不到昭這兒來啊，這百花，年年都有進貢，也幾乎年年都要分發到各宮中，早已經是慣例。至于那蔥，可不是昭強迫吃的。”

昭眸微微轉了轉，角帶著幾分笑意：“只是這筆帳，卻能夠算到另一個人頭上去。”

“誰？”皇后眼中滿是疑之。

昭勾起角笑了起來：“柳雅晴。”

“柳雅晴來自淮南，淮南產槐花，對蜂了解比較深一些，想必這些忌諱也不會不知。這段時日，德才人為了討好皇祖母，在福壽宮用膳的時候居多。太后娘娘曾經說過，同柳雅晴提起過，德才人喜歡吃蔥，因而，柳雅晴吩咐了宮人，德才人在的時候，都會做一道有蔥的菜。”

昭眼中帶著幾分狡黠之，抬起眼向皇后：“母后覺著，若是德才人知曉了這些，第一個懷疑的人，會是誰呢？百花是幾乎每年都會分發的，只是前些年頭，只怕德才人并未怎麼吃那百花。可是那菜里面的蔥，卻是柳雅晴吩咐人放的。”

皇后面上帶著幾分猶豫：“可是那柳姑娘，卻是無辜的。”

昭搖了搖頭：“柳雅晴可不無辜，皇祖母為何將帶回宮，這其中目的，只怕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那柳雅晴瞧著溫順可人，心思可不單純。就拿德才人此次的事來說，德才人第一次在福壽宮的時候，不知柳雅晴的份，去倒茶，只怕便被柳雅晴記恨上了。柳雅晴分明十有八九是知道蜂和大蔥一同吃是會引發失明的，可是卻并未說過，還一個勁兒地讓福壽宮的小廚房給德才人做蔥。”

“即便是此前不知道德才人蔥和蜂一同吃了，可今日太醫診斷之時，是在場的，卻只言未發。這樣的人，怎會無辜？”昭冷冷笑著道。

自是不能說，前世的時候，柳雅晴仗著太后的寵，暗中算計了皇后和自己不知道多回，這些事，都記著的。

“母后莫要擔憂，這件事無論別人怎麼查，也和我們沒有毫的關系。我們只需，坐山觀虎斗就行了。”昭眼中蔓延開一抹來，只是角卻噙著淡淡笑意。

而育德殿中，氣氛卻全然不同，即便是沒人說話，也帶著抑。

“嘭”的一聲，是杯碗落地的聲音，而后德才人的怒吼聲便響了起來：“廢，一群廢，這藥喝了兩日了，本宮的眼睛卻毫不見好！太醫都是些廢，你們也都是廢！滾！”

珠簾聲響了起來，宮人端著碎裂的藥碗從里面低著頭走了出來。一個穿著的宮匆匆忙從外面跑了進來，見狀，便低聲問宮人道：“才人沒喝藥？”

宮人搖了搖頭，還未開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一聲厲喝：“在外面鬼鬼祟祟地說什麼呢？滾！”

宮人急忙退出了正殿，那宮才掀開珠簾走了進去，許是聽見了珠簾的聲音，坐在椅子上的德才人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看了過來，只是眼中卻是黑漆漆的一片：“誰，進來做什麼？滾！”

面上滿是猙獰之，讓人瞧了，平白生出幾分懼怕來。

那

宮連忙上前，輕聲道：“主子，奴婢是雪啊，咱們殿中打掃的茉莉方才同奴婢說，興許知曉主子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主子可要聽聽怎麼說？”

“一個掃地的宮能有什麼見地不？見本宮這般模樣了，便以為本宮好糊弄不？不見！”德才人聲音冷淡。

雪聞言，沉默了一下，只是瞧著德才人如今這副模樣，也不再勸，只輕聲應著：“是。”

說完便轉退了下去，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后傳來德才人冰冰冷冷的聲音：“站住。”

雪回過頭，瞧見德才人目盯著遠，眼睛空，半晌才又聽到德才人道：“將人進來吧，若是說的緣由不能夠說服本宮，本宮就將的眼睛挖出來，給本宮安上。”

雪連忙應了，去將那茉莉請了進來。

德才人聽見珠簾聲，就知道人進了屋，聽見請安聲，冷笑了一聲：“聽聞你知曉本宮這眼睛是如何失明的？說來本宮聽聽。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宮自有獎賞，可若是胡言語，呵……”最后一聲笑，卻帶著幾分不言而喻的威脅味道。

茉莉年歲不大，約十八九歲的模樣，眼中尚且帶著幾分怯怯，聽德才人這樣說，自是連忙了頭，輕聲應道：“奴婢覺著，主子這模樣，倒像是蜂同蔥同吃得多了，食相克的原因。”

“食相克？”德才人冷笑了一聲，自是不信的。

茉莉卻連忙道：“是，這個在一些古籍之上也有記載的。”

“古籍？”德才人聽到此，便更是冷笑不止了：“古籍記載的，你一個掃地宮人，怎麼知曉得這般清楚？”

茉莉子了，聲音亦是有些發抖：“奴婢老家淮南，產槐花，對蜂較為了解，蜂和蔥相克會使人失明，蜂與韭菜，與豆腐同食會相克，使人腹瀉，這是在淮南幾乎人人都知曉的。奴婢想著主子最近喝了不蜂水，見主子的癥狀，覺著有些像，因而斗膽來稟報。”

“淮南？”德才人卻突然轉過頭來：“你老家是淮南的？”

“是。”茉莉輕聲應著。

德才人卻突然想了起來，那日尚膳局送百花到福壽宮的時候，柳雅晴就說自己是來自淮南，也說淮南產槐花，對蜂的好如數家珍。

還有，那日在福壽宮，瞧見桌上有蔥牛，本想在太后面前討兩句好，卻不想，太后卻說，那是柳雅晴聽聞喜歡吃蔥，特意準備的。而后……

德才人仔細回憶了一下，自打太后回宮之中，基本都是在福壽宮中用膳，而幾乎頓頓都有蔥。

手暗自握了起來，半晌，才聽見德才人咬牙切齒地聲音傳來：“你說，蜂和蔥相克會使人失明，蜂與韭菜，與豆腐同食會相克，使人腹瀉，這是在淮南幾乎人人都知曉的？”

茉莉連忙點了點頭：“是啊。”

德才人聞言，卻突然笑了起來：“好，好得很，千算萬算，竟然算了一個。”

雪和茉莉不知德才人說的是誰，對視了一眼，不敢貿然開口。半晌，才聽到德才人道：“你茉莉是吧？以后就在本宮邊侍候吧。雪，給本宮梳妝打扮，扶本宮去福壽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