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吞吞吐吐做什麼？”德才人聲音愈發冷了一些。

雪連忙道：“奴婢此前讓太醫查看了一下柳雅晴碗中剩下的藥渣，太醫說，那藥渣之中多了一些茶葉，像是喝藥的時候臨時加進去的，茶葉解藥，藥效怕是去了一半。若是按著普通的藥量來，怕是達不到效果。”

德才人聞言，眉頭便皺了起來，面有些猙獰：“呵，自作聰明，本宮豈能讓如了愿。你讓咱們在福壽宮的人將此事給太后娘娘知曉，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柳雅晴，定然會為今日的自作聰明付出代價。”

雪面一喜，連忙應道：“主子英明，太后娘娘若是知曉了柳雅晴這般奉違，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都還敢做這些小作，定是不會輕饒的。”

德才人冷笑了一聲，抬起手來了自己的眼睛，咬了牙關，半晌才道：“害得本宮看不見了，本宮自得要回敬三分。”

說完，便又惡狠狠地將手放了下來：“派人去催催沐王爺，讓他趕想法子，找個大夫來，將本宮的眼睛醫好。若是本宮的眼睛徹底瞎了，在宮中翻不了，他在朝中勢必到影響。”

雪連忙應了，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德妃要傳的話傳到太后耳中的時候，太后正在佛堂之中祈福，張嬤嬤將香點了，遞給了太后，太后跪了下來，朝著觀音菩薩的雕像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了來，將香了香爐之中。

“雅晴這孩子，聰明倒是聰明，只可惜對自己不夠狠。哀家若是，就該二話不說，將藥喝了。畢竟，自個兒說的，榮華富貴才是所求的，哀家應了，卻不知足。這樣耍小聰明，惹得哀家不痛快不說，該遭的罪也只多不。看在初犯的份上，哀家饒過，只是，卻也應當好生敲打敲打。”太后勾起角笑了笑，又朝著觀音菩薩磕了個頭。

張嬤嬤扶著太后站起了，太后才又問道：“雅晴在哪兒呢？”

張嬤嬤連忙道：“正殿呢。”

太后回到了正殿，便瞧見柳雅晴立在正殿之中，正在煮茶，神姿態皆是嫻靜無比，茶香裊裊，人溫潤，自是一幅畫。

見著太后進來，柳雅晴連忙起行了禮：“太后娘娘。”

太后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眸淡淡掃過柳雅晴的臉，聲音淡淡地：“張嬤嬤，再去熬一碗絕孕湯來。”

柳雅晴渾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太后神冰冷：“你若是總愿意在湯里面加茶葉，那就喝到你不加了為止吧。”

柳雅晴面上這才染了幾分惶然之，急急忙忙地道：“太后娘娘恕罪，民知錯了。”聲音帶著幾分驚慌。

太后的目淡淡地落在那不停晃著的珠簾上，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你若是能夠瞞過哀家的眼睛，做這些手腳倒也無妨。卻偏偏讓哀家知道了，這便怪不得哀家了。”

柳雅晴面如死灰，咬了咬道：“民知錯，民再也不敢了。”

太后沒有應聲，殿中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

半晌，張嬤嬤才又端了一碗藥湯上來，遞給了柳雅晴：“柳姑娘，溫熱剛好，喝了吧。”

柳雅晴手接過

張嬤嬤手中的藥湯，手輕輕發著，狠了狠心，終是接了過來，仰頭便灌了下去。

太后看了柳雅晴一眼，才站起了來：“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房歇著吧。喝足了八服藥，哀家自會安排你侍寢，哀家邊有人侍候著，這些日子，你就不必來侍候了。哀家會派個教習嬤嬤給你，教導房中之，你用心些，莫要讓哀家失了。”

“是。”柳雅晴咬著，磕了個頭。

待抬起頭來的時候，太后已經離開。柳雅晴用盡了力氣，才站起來，踉蹌了兩步，才緩緩朝著自己住的偏殿去了。

剛回到偏殿，還未進屋，就聽見偏殿中有宮在說笑：“還以為，自個兒做這些事做的天無呢。卻不曉得，德才人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了，還讓人稟報了太后娘娘。哈哈，太后娘娘最不喜自作聰明的人了，不知曉要怎麼責罰呢。”

有人接了話道：“這宮中的娘娘們，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哪兒比得上，了這后宮，可有好些東西要學呢。”

說著，眾人便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而后便岔開了話茬子。

“再過些日子，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了，到時候定會舉行宮宴，也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去侍候，要是能去便再好不過了，沐王爺俊逸非凡，每每瞧了，都覺著心跳得快極了，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也不害臊，不過，若是論容貌，我倒是覺著蘇丞相更勝一籌。只可惜了，是個殘疾，且子太過殘暴了一些，若是有蘇丞相的容貌，其他都是沐王爺那樣的，那才完呢。”

“你還說我呢，你才一點兒也不害臊，哈哈……”

殿中一片歡聲笑語，殿外，柳雅晴的心卻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便說，自以為做得十分，卻竟然還是被太后發現了，卻不想，竟然是拜那德才人所賜。

真是好極了。

德才人是吧？

柳雅晴手了自己平坦的腹部，咬了咬，從此以后，再也無法生孩子。這些，都是因為那個瞎了眼的人。

呵，今日之仇，柳雅晴記下了。

是啊，如今剛宮中，甚至還未曾得到陛下的寵幸，不得不依附著太后，羽翼未。可終會有一日，為人上人。絕子之痛，定會一一償還。

沐王爺是吧，沐王爺并沒有錯，可錯就錯在，他有那麼一個心思歹毒的母親。德才人既然以沐王爺為倚仗，便會想法子，將德才人最在乎的東西毀滅掉。

定會讓德才人，后悔今日對做的這一切。

柳雅晴咬了咬牙，角噙著一抹冷笑來，抬腳踏進了殿中。

殿中坐著兩個宮，見進了門，如驚弓之鳥一般地站了起來，連連道：“柳姑娘回來了？可是要洗漱了歇下了？”

柳雅晴輕輕頷首，面上卻帶著一抹笑意：“今日給我打些熱水，我要沐浴。對了，明兒個太后娘娘會派一個嬤嬤來教導我，嬤嬤只怕也要住在這殿中，你們想法子收拾個地方來，讓嬤嬤住下吧。”

笑容甜，聲音溫和，仿佛方才在正殿之中，什麼都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