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難馴》第148章 百口莫辯
昭的面泛著幾分白,楚帝看了昭一眼,對著鄭從容使了個眼,鄭從容便將手中的紙遞到了昭面前。
昭手取了過來,那是李懷的供詞。
如昭所料,供詞之中,寫明了昭讓他去賢福宮中搶了那襁褓,將賢妃帶到云影湖邊,使得賢妃溺水的全部過程。
所有事都同昭所料那般,唯獨里面柳雅晴的那個角換了。
昭的目落在最后,李懷在供詞中稱,昭用珍珠使得賢妃落了水的時候,因為賢妃站得離昭有些近,因而便想要抓住昭,手卻只抓住了昭手臂上的鐲子。將昭手臂上的鐲子給拉扯掉了,才落了水中。
昭以為鐲子落到了水里,本想讓李懷下水去找,卻聽到了一些靜,慌了手腳,便沒有要那鐲子,匆忙離開了。
李懷甚至還供認,他很早之前便被昭買通了,本是放在柳雅晴邊,意對柳雅晴不利的。
昭角帶著一抹苦笑,柳雅晴呀柳雅晴,前世的時候便知道柳雅晴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卻不想竟是一個心機如此深的人。
又有腳步聲傳來,昭瞧見鄭從容快步走到了殿門口,回來的時候,手中卻拿著一個匣子。
昭瞇了瞇眼,那匣子,昭認得,且十分悉,那是昭放在書架上的匣子,里面放著昭查探賢妃一事的所有證。
“陛下,這是在昭公主的殿中找到的。”鄭從容將那匣子呈給了楚帝。
楚帝手,將那匣子打了開來,昭目落在那匣子上,卻發現,里面原本放著的那因著墨鞋印的錦帕不見了蹤影,卻多出了一個白玉小瓶。
里面便只放著幾顆珍珠和一個白玉小瓶。
楚帝將那幾顆珍珠拿起來看了看,便又將那白玉小瓶打開了塞子,聞了聞,方轉過對這太醫道:“太醫,你來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太醫應了聲,連忙上前,取了那白玉小瓶來,將里面的東西到出來了一些,里面裝著的是白的末,太醫查看了好半晌,才面帶著幾分激地道:“陛下,是啞藥。”
昭聞言,角的笑容亦是染了幾分苦,人證證俱全,這下子,倒真是百口莫辯了。
楚帝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了起來,定定地看著昭,眼中說不清是失還是憤怒,半晌,才拍了拍桌子道:“你為何要這麼做?賢妃素日待你不薄,且沒了孩子,已經那般模樣了,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若是昭說,不是昭所為,父皇也斷然不會信了吧?”昭低下頭,聲音輕輕地:“只是想要栽贓陷害昭的人只怕忘了一點,那日賢母妃出事的時候,我在宮外,本不在宮中,本沒有時間去害賢母妃。宮門有我進出宮的記錄,父皇一查便是。”
楚帝聞言,定定地看了昭一眼,讓鄭從容派人去查探去了。
只是查探回來的結果卻顯示昭是在申時出的宮,而賢妃被侍衛從湖中救起來的時辰,也就在申時。李懷招認的昭與一同陷害賢妃的時辰,卻是在申時之前的未時。
昭的出宮記錄,卻更像是昭刻意在為自己營造不在場的證據一樣,愈發顯得昭可疑了。
楚帝眉頭愈發蹙了幾分著:“如今你還有什麼可以說的?人證證俱在,你想要為自己喊冤,你拿出證據來啊。若你能夠拿出證據來,朕便信你。”
昭沉默了許久,不曾想到,那幕后縱之人,竟連這也算計了進去,心中忍不住苦笑,搖了搖頭:“我沒有,沒有證據。”
  楚帝亦是愣住了,半晌,才往后靠了靠,聲音低了幾分:“那你讓父皇如何信你?父皇也想信你,你沒有害賢妃的理由,可是……”
楚帝嘆了口氣,并未往下說。
昭自是明白,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百口莫辯。
一旁的柳雅晴面青青白白地,抬起眼來看了昭幾眼,言又止。的作自是未能逃出楚帝的眼睛,楚帝本就不悅,見這般模樣,便又蹙了蹙眉頭:“你這是干什麼?”
柳雅晴連忙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可是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陛下,賢妃小產那日,臣妾似乎瞧見一顆白的珠子滾落到了德才人的腳下,德才人踩到了那珠子,才倒了,而后因為賢妃正好站在面前,便將賢妃也一并撲倒在地。”
昭聽見這麼說,心便更冷了幾分。
柳雅晴這是要趕盡殺絕啊,竟是想要將賢妃小產一事,也安在頭上來嗎?
楚帝聞言,亦是呆了呆,才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雅晴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后來,臣妾四下看了看,并未見到那珠子,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前日和靜嬪姐姐閑敘,說起此事,說似乎也瞧見了一顆白的珠子。”
“傳靜嬪。”楚帝冷聲道。
靜嬪人如其名,是個十分安靜的子,平素不怎麼多言,雖然也算不得得寵,可是一年到頭來,楚帝卻也要去靜嬪宮中幾回。
靜嬪進了養心殿,還未行禮,楚帝便急忙問道:“賢妃小產那日,你是否看到了一顆白的珠子落到了德才人的腳下?”
靜嬪一愣,沉默了片刻,才應道:“倒是有這回事,大抵是臣妾看錯了吧?”
楚帝從匣子中取了一顆珍珠,遞給了靜嬪瞧:“那珠子可是這般大小?”
靜嬪接過來看了看,才點了點頭,“就這麼大丁點兒,臣妾瞧見那珠子落在德才人腳下,而后德才人踩了上去,才倒了,后來未央宮中一片混,等臣妾回過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那珠子。”
靜嬪頓了頓,又道:“陛下若是要查,倒是可以問問殿中打掃的宮人。當時雖然混,可是臣妾并沒發現誰彎腰去拾了什麼東西。若是真有珠子,想必打掃的宮人應該知道。”
接著,楚帝便讓人傳了打掃的宮人,宮人自是供認不諱,說確實在打掃的時候撿到過一顆珠子,后來給了皇后娘娘。
楚帝聽到這里,便是怒極,也并未傳旨讓皇后前來對峙,只將匣子中的珍珠都抓了起來,朝著昭扔了過來。
珍珠雖小,打在上,卻也微微帶著幾分疼。
昭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那日似乎正在查昭公主邊宮失蹤死了之事,公主的宮被發現在育德殿運送夜香的桶中,公主怒極,和德才人當殿對峙,德才人落了下風,朝著公主走去,結果就摔倒了。”柳雅晴的聲音平靜溫和,卻是字字都像一把利劍一樣著昭。
這下好了,機也有了。就是因為蟬兒之事,惱怒,想要懲罰德才人一下,卻不想連累賢妃小產,后來擔心賢妃知道了什麼,便索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將賢妃也一并除掉。
一環扣一環,人證證齊備,自是百口莫辯。
“來人,將昭公主打天牢!”楚帝猛地一拍桌子,額上青筋暴起。
昭攏了攏上有些單薄的紫煙羅,靜靜地看了柳雅晴一眼,不等侍衛來押,轉便出了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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