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也分外熱鬧，除了楚帝和太后之外，后宮嬪妃來了大半，蘇遠之也坐在一旁的椅之上。

滿殿后宮嬪妃，蘇遠之的存在，顯得格外的突兀。

皇后并未開口，柳雅晴見了，只笑著道：“咦，蘇丞相怎麼也在？”

沒有人回答，柳雅晴面上帶著幾分尷尬，閉上了，不再多言。

“傳昭公主上殿……”鄭從容的聲音在殿中響了起來，侍一路相傳，眾人這才轉過頭向殿門口，德才人的眼中滿是得意，那天牢自是呆過的，楚昭那樣年且輕狂，雖然只呆了半月，卻定然已經不住了，倒是不知會是怎樣的狼狽。

殿外正烈，門口白晃晃地一片，有些瞧不清楚殿外的模樣。

眾人心中心思各自轉著，一個背著的影就出現在了殿門口。

那人緩緩了殿，朝著眾人走了過來，眾人這才瞧見了的模樣。昭穿著一青，上沒有多余的首飾，素面朝天，只是容絕，面沉靜，角似乎還噙著一抹淡然笑容。

“昭拜見父皇，父皇萬歲。拜見母后，母后千歲。”昭在殿中跪了下來，朝著帝后行了禮。

皇后眼中帶著幾分淚，別開了眼。

楚帝點了點頭，輕聲道：“起來吧。”

昭站起了來，靜靜地在大殿中央站著。

太后見狀，眉頭一蹙，轉過頭向楚帝：“皇帝，今日定昭公主謀害賢妃腹中之子，并意圖殺害賢妃的罪？”

楚帝面上帶著笑：“母后，此事尚未審理，何來定罪一說？今日只是審理而已。”

“尚未審理，那日夜里不是就已經審理了嗎？證據確鑿，且昭也認了罪了，還要怎麼審？”太后面上帶著詫異，著幾分不悅。

德才人和柳雅晴的臉亦不太好看。

“那日只是初步審理，昭是作為嫌疑人送天牢待審的，前些日子因著西蜀的戰事，朕一直很忙，沒時間過問此事，今日得了閑，才仔細審理一番。”楚帝說完，不等太后再開口，徑直問著昭：“昭，賢妃一事，你可認罪？”

昭連忙抬起眼來道：“回稟父皇，賢母妃并未昭所害，昭不認罪。”

“若非是你，那賢妃寢殿后面的腳印是怎麼回事？你屋中匣子里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出現在云影湖邊的你的鐲子又是怎麼回事？”太后冷哼了一聲。

“回皇祖母，賢母妃屋后的腳印的確是昭留下的，卻是因為昭懷疑賢母妃之事是有人刻意為之，想要查探，發現了賢母妃的屋后有腳印，去查看腳印的時候，不小心將自己的腳印也留了下來。”昭面上并無慌。

“至于屋中匣子里的啞藥，昭也不知曉是從何而來。不過那些珍珠，皇祖母倒是應當十分清楚的，那日昭去皇祖母宮中請安，見雅昭儀正在給皇祖母用珍珠敷面，瞧著新鮮，雅昭儀給了昭幾顆珍珠，昭順手就放到了那匣子中。雅昭儀，你可還記得此事？”

昭向柳雅晴，柳雅晴面上滿是溫笑容，聽見昭的問話，輕輕點了點頭：“倒的確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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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昭并未讓尚宮局送過珍珠來，尚宮局中想必是有記錄的。”

柳雅晴輕輕頷首：“只是妾記得，給了昭公主六顆珍珠，那日在那匣子里卻有八顆，倒是不知另外兩顆從何而來。尚宮局雖然并無記錄，可是昭公主如今協同皇后娘娘主持宮中務，想要幾顆珍珠，而不記冊子里，恐也不難。”

柳雅晴的聲音十分的溫和，只是說出的話，卻意有所指。

昭卻也并未在此事上糾纏下去，只點了點頭：“雅昭儀所言不無道理。云影湖邊的那個鐲子，在許久之前，就已經丟失了，昭一直沒有找到，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那里。”

“巧言狡辯。”太后的臉更是難看了幾分，“你有何證人？”

昭想了想，才道：“證人倒是有，是昭的宮，只是那宮畢竟是昭的人，無法作證。除了那宮之外，恐怕便只有賢母妃能夠為昭作證了。”

“賢妃？”太后看著昭的目倒像是看著一個啥子一般：“你是故意的吧？賢妃如今昏迷不醒，如何給你作證？”

“臣妾可以為昭公主作證！”殿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聲音有些虛弱，有些輕，卻如驚雷一般乍然響起，殿中眾人臉上皆帶著難以置信地神，抬眸朝著殿門口了過去。

殿門口站著一個人，話音剛落，那人便抬腳了殿，一步步走了進來。即便是邊有宮扶著，那形卻仍舊有些虛浮，像是一陣風便可吹倒一般。

賢妃。

昭心中亦滿是詫異，手一下子在袖中握了起來。

賢妃走到昭前面站定，松開了宮扶著的手，正下跪，楚帝便開了口：“你剛醒來，子尚虛著，不用行禮了，來人，賜座。”

宮人連忙搬來了椅子，扶著賢妃坐了下來。

昭轉過向一旁椅上靜靜坐著一直未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蘇遠之，蘇遠之似是察覺到了昭的目，抬起眼來看了昭一眼，眼中帶著笑。

定然是他了。

昭心中想著，目不轉睛地著蘇遠之，頭卻像是哽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才殿的時候，即便知曉蘇遠之也在，卻也不敢看他。如今趁著眾人的目都在賢妃上的時候，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可是卻瞧見他面上的疲憊更甚三日前，眼中滿是，只怕是好些日子沒有好生睡過一覺了。

昭鼻尖一酸，連忙低下了頭。

賢妃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在殿中淡淡地掃過，面上并無多余的表，半晌，才轉過頭向高位之上的楚帝：“陛下，臣妾可以證明，臣妾那日落水，同昭公主無關。”

賢妃的話音一落，卻突然落下了淚來。

經歷了這段時間的這些事，賢妃瘦了一大圈，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這一哭，卻是令人容。

“陛下，臣妾知道，要害臣妾的人是誰。”

賢妃抬起手了眼角的淚珠，咬了牙關，眼中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