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瞇起了眼，向昭，昭臉上的笑容恬淡，目靜靜地落在楚帝上。

“可是，這書上只說了，豫章有這樣的石頭，并沒說究竟是什麼啊？”太后笑著道：“莫非要去豫章找這不一定存在的東西，來證明這書上所言非虛。”

“無需那樣周折。”昭輕聲道：“昨日里，蘇丞相就給昭送了一車進宮來，我昨夜閑著無事，將那些石頭都扔進了宮中的那幾個湖里面，湖水果然都沸騰了起來。”

昭淺淺笑著，聲音亦是十分輕，只是卻帶著幾分堅定。

“什麼離鬼神之說，只怕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罷了。”昭的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只是目，卻定定地看著太后。

太后蹙眉：“連欽天監都說了的事，莫非你幾句話就能了了？呵，你是聽聞了欽天監說你是七殺鬼上，因而才這樣急切地想要洗自己的罪名吧？”

太后的話音一落，帝后二人皆是蹙起了眉頭。

“母后跟昭說這些做什麼？”楚帝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昭倒似乎毫不在意一樣，微微笑了笑：“是嗎？欽天監曾經說過昭是七殺鬼附？”

昭抬起眼向楚帝：“欽天監給的那七殺鬼附之人的生辰八字，父皇可還記得？”

楚帝頷首，從袖中掏出了那紙條，遞給了昭，昭卻是看也不看，又向了皇后：“母后可還記得，昭的生辰八字？”

“甲午年六月初六卯時。”皇后毫不猶豫地道。

楚帝猛地轉過頭向皇后，昭見狀，角一翹，笑了起來：“母后可確定？”

“自然確定，你出生在六月初六，這是大家皆知的。生在卯時，太初升的時候，因而朝。后來你及笄的時候，陛下說朝二字不夠有氣魄，因而將封號換了昭。”皇后有些奇怪：“怎麼了？”

昭笑容愈發絢爛了幾分：“自然是因為，那欽天監測算出來的，七殺之鬼附的人，生辰八字與我的不合了。”昭將那紙條展了開來，皇后湊過去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的，是六月初六巳時。

日期沒有錯，可是時辰，卻相差了兩個時辰。

太后臉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半晌才道：“這是怎麼回事？欽天監不是讓尚宮局將所有主子的生辰八字過去嗎？怎麼你的卻同生辰不一樣？”

楚帝亦是眼中帶著疑。

“父皇可還記得，去年的時候，昭殿中鬧鬼，有人將昭的生辰八字寫在了木偶人上，施巫蠱之。”昭問楚帝。

楚帝頷首：“記得，確有此事。”

“因著那件事，我便對這生辰八字一事，極為小心，生害怕又落了誰的圈套之中，丟了命都不自知。因而昭開始協助母后管理后宮諸事之后，就讓人將放在尚宮局的昭的生辰八字給換了。”昭眼中開一抹漣漪，竟帶出了幾分來。

“既然這七殺之鬼附之人，是六月初六巳時出生的人，

自然同昭無關。”昭笑著，眸中晶亮。

“可是這欽天監竟然卻竟然非挑中了這一張假生辰，還一口咬定，七殺之鬼就附在這個時辰出生的人上，這倒著實有趣。”昭目從太后上掃過，又向了楚帝。

兩人神皆有些不悅，只是這各自是因為何事，昭就不知了。

昭見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笑著同太后和帝后行了禮，就要離開。皇后也連忙告退，同昭一起出了福壽宮。

昭知曉母后有許多事要問，便跟在了皇后的后，一同去了未央宮。

“那生辰八字果真是你一早就換了的？”剛一坐下，皇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昭搖了搖頭，笑著道：“自然不是，兒哪能未卜先知？只是前幾日瞧著苗頭不對，在欽天監去尚宮局拿生辰八字的時候，臨時讓人換了的。只是不管什麼時候換的，欽天監這欺君之罪卻是背定了的。”

皇后吁了口氣：“你個明鬼。”

昭在皇后面前，這才顯得放松了許多，吐了吐舌頭道：“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那什麼螞蟻組字什麼湖水沸騰，我倒是可以讓人去找原因，做出同樣的事來，告訴父皇那是人為的。”

“可是皇祖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夢魘住，欽天監又一口咬定昭是七殺之鬼附的，昭也沒有旁的法子。總不能去指著皇祖母的頭說，你肯定是騙人的吧？”昭想著，倒是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昭今日這樣，和指著皇祖母說騙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皇后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膽大。”

昭神微微一整，看向皇后：“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與淳安都是父皇的孩子，為何皇祖母偏心偏得這樣厲害？皇祖母似乎十分不喜歡我和君墨。這一回，明擺著是在針對我，這是何緣故？”

皇后一怔，神間亦是有些苦楚。

“我剛嫁給你父皇的時候，倒并非是這樣的。”皇后嘆了口氣：“那時太后對我也極好，關。你剛出生之后，太后對你亦是疼有加。太后變這樣，還得怪你父皇。”

“父皇？”昭瞪大了眼：“這是為何？”

皇后苦笑著道：“你父皇繼位初期，外戚專政，朝政被太后所在的李家把持著。你父皇素來是個有主見的，便聯合了你外祖父，將李家的人一個一個都拔除了。李家落敗，如今雖然也算得上是富貴之家，只是卻沒有一個在朝為的，就是你父皇的手段。”

“此事雖說是你父皇一手謀劃的，可是你父皇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太后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怪不到他頭上來，于是你外祖父就了替罪羔羊，連帶著我們母子三人，也被太后所厭惡所不喜了起來。”

皇后臉上帶著幾分苦，想必這些年也沒太后的為難。

昭沉默了下來，心中起了不小的波瀾，莫非父皇就是因為這件事，怕柳家也如李家一樣，因而才下定決心要除去外祖父？

因為十多年前外戚所擾，才獨寵沒有家族支持的德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