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定地看著皇后，神十分嚴肅：“母后當年李家因為外戚專政，被父皇鏟除。如今對父皇而言，柳家也是外戚，且柳家手握重兵，比李家更容易為父皇的心腹大患。”

皇后一愣，抬起眼朝著昭看了過來。

“母后若是只希外祖父和柳家眾人安好，不妨趁著這次外祖父稱病，讓外祖父順勢辭歸了最好。”昭咬了咬：“昭此前一直不明白為何德嬪能夠盛寵這麼多年，方才聽母后這番話，卻才知曉了其中緣由。”

“為何？”皇后問道，只是不消片刻就回過了味來：“是因為德嬪沒有如我這樣權傾朝野的家族勢力？”

昭頷首，半晌又道：“且兒過段時日就要同蘇丞相親，若是外祖父屆時還未辭，母后后的外戚，可就真正是獨霸朝政了。”

皇后聞言，面也變得蒼白了起來，半晌才道：“此事我知曉輕重了。”

昭又同皇后說了會兒話，才從未央宮離開。

剛回到昭殿不久，就聽楚帝連頒了兩道旨意，第一道旨意，是給欽天監的，說欽天監欺君犯上，污蔑帝，罷黜了職，押了大理寺，聽候發落。第二道旨意，則是給宮中的，說關于七殺之事，子虛烏有，若有人再別有用心，傳播謠言，就地置。

關于徹查裝神弄鬼的主謀，卻是只字未提。

“陛下這是何意？為何只置散播謠言的人，卻不查明幕后兇手？”姒兒也被弄得有些糊涂了，蹙著眉頭嘀嘀咕咕著。

昭笑了起來：“自然是因為，父皇知曉此事究竟是誰所為，只是因為即便是查出來了，那人卻又不能肆意罰，因而才索不提。”

“嗯？”姒兒有些疑，半晌，才張大了，回過了神來：“莫非，是……是太……”

昭瞪了一眼，姒兒這才連忙捂了，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似乎仍舊有些難以接。

“你也無需在意幕后之人究竟是誰了，先幫我做件事。父皇雖然下了旨意，可是宮中那麼多流言蜚語，一時間只怕也難以平息，你就將今日在福壽宮中發生的事想法子傳出去，事真相如何，有腦子的自會想到。”

姒兒忙應了下來，笑著道：“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安排。”

說完，就行了禮，往門外退去，掀開珠簾走了出去，只是剛出了寢殿，就瞧見外面有人踏了進來，姒兒連忙行禮道：“奴婢見過齊人。”

齊人笑著點了點頭，向晃的珠簾：“公主可在？”

話音一落，就聽見昭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

姒兒連忙掀開了珠簾，請齊人進了寢殿。

齊人見昭還在看書，就笑了起來：“昭公主倒是頗有閑逸致，外面都鬧得沸沸揚揚了，你這個事主反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昭亦是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不然我還能怎樣？難不跑出去說，求求你們，別再說了？”

“那可不是你的做事風格。”齊人笑了起

來。

昭向齊人：“這個時候，你倒是不應當來看我。”

“想來就來了，莫非還要分時候？”齊人笑著應著，半晌才又道：“說來，看到昭公主，妾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和昭公主興許有丁點兒的關系。”

昭一愣，看神似乎也并不是什麼壞事：“什麼事？”

齊人笑了笑：“前段時日，陛下偶爾來妾殿中，后來，聽聞陛下將臣妾的父親調到了渭城來，雖然也只是一個大理司直，不過好歹，離妾近了一些。”

“嗯，這倒是一件好事。”昭笑著道。

齊人點頭：“前幾日，我母親亦是得了皇后娘娘恩旨，進宮來探了妾，閑話間，說起一件事，說他們剛渭城的時候，在渭城大街之上，就瞧見了定北將軍之子同中書令大人的兒子當街打了起來，擋住了我父母的路。”

定北將軍之子，孫永福？

“聽四周圍觀的百姓說，那兩人打架的緣由，竟是為了一個子，說定北將軍的兒子十分喜仙樓中的一個子，可是最近這段時日，那子卻突然對他避而不見，反倒是和中書令大人的兒子玩得火熱。定北將軍的兒子便專程堵在了路上，攔住中書令大人之子的馬車，將他拉下來打了一頓，聽聞打得不輕。”

齊人聲笑著：“我母親瞧著這景象，還以為渭城中盡是紈绔子弟，這些日子都將我長兄關在屋中，不允許他外出呢。”

昭亦是笑了起來：“孫永福迷仙樓花魁一事，我亦是有所耳聞，卻不想，竟然這樣荒唐，到了為一個子爭風吃醋當街斗毆的地步。”

淳安沒了，孫永福自是不可能再娶到淳安了。

但是孫永福畢竟是孫尚志的兒子，孫尚志是的仇人，從孫永福上手，倒是并無不可。

昭笑了起來，中書令的兒子想必也是極其得父母寵的，被這樣打一頓，中書令心中怕是極其不高興的，只是礙于孫尚志的份地位，只能悶頭吞下這苦楚。

不過中書令的夫人怎麼著也不會如中書令這樣大度，兒子，可是的倚仗。

倒是應該多去參加一些宴會，若是能夠見到那中書令夫人，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且那孫尚志既然那般喜歡那月娘，倒是不介意，多制造一些讓他爭風吃醋的人。

“此事倒是很有意思。”昭笑了笑：“多謝齊人。”

齊人笑著道：“不過是聽到一些奇聞趣事，同公主分分罷了，哪能當公主一句謝？”

說完，就又笑了起來，昭見齊人的眉眼之間都是滿滿的笑意，從心中出一喜悅味道來，倒似乎并不只是因為這件事的緣故。

“看你的模樣，倒像是有了什麼喜事？”昭著齊人，“有什麼喜事，倒不防說給我這個時運不濟的人聽一聽，也讓我高興高興。”

“倒是的確還有一件喜事。”齊人看了昭一眼，子往前傾了傾，眼波之間流轉著一抹喜悅：“我大約是懷孕了。”